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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209)

他顿时觉得赚到了,抬手含笑抚了抚唇瓣,似回味了下,这才从树上随手摘下一片树叶,修长的指夹着那树叶一送,便像射出一枚暗器般将那叶片丢了出去。

那边正要迈步进门的金权只感一股风过,接着头上的帷帽便掉落到了地上,他四下看了眼,巷子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又瞧了眼被风刮落在脚边儿的帷帽,见帷帽的沿上斜插一片树叶,因夏日帷帽都是轻薄透风的,便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帷帽没带好,风掉帷帽也出落了树叶的叶子罢了。

他捡起帷帽,拍掉上头的叶片和尘土,若无其事的戴上便和赵青先后进院落里去了。

树上,顾卿晚将金权的面庞看的清楚,自然认了出来,禁不住拧眉道:“可否请殿下让人去打探下,这两个人方才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

秦御看了她一眼,道:“那人认识?”

顾卿晚也不瞒他,点头道:“他叫金权,从前是顾府的客卿,父亲的幕僚,和父亲还有同窗之谊,父亲很信任他,便连祖父也将他当子侄看待。从前哥哥还启蒙,父亲还请此人做过哥哥的师父。”

秦御闻言扬了扬眉,道:“先离开这里。”

若说一个人长的像顾弦禛,那也可能只是巧合,可一个长的像顾弦禛的人,跟在从前顾府的客卿身边,又对其毕恭毕敬的,说这里头没有猫腻,没人会信。

秦御抱着顾卿晚原路回到马车,松开人便禁不住脸色苍白的倒回了软榻上,掩着胸口,咳嗽起来。

顾卿晚被他吓了一跳,忙给他拍着背,惊道:“你是不是牵动伤口了?怎么办?是不是要赶紧找太医啊?”

她记得太医吩咐秦御卧床休息的,自然不能动用武功,秦御带着她上蹿下跳的,如今成了这幅样子,顾卿晚免不了有些担忧内疚。

秦御这会子确实有些胸闷难受,本是不自觉咳了几声,见顾卿晚紧张成这样,倒心思一动,愈发咳嗽不止起来。

待顾卿晚要去唤人,他才拉着她在身边坐下,道:“别去唤人,没多大事儿,太医瞧了爷又得被他们折腾摆弄一场,你去给爷倒杯温水,扶爷喝杯水顺顺气便好。”

顾卿晚哪有不答应的,扶着秦御躺好,这才跑去倒了水,又扶着秦御起来,靠在自己肩头,将茶盏送到他唇边,喂他慢慢喝了。

见秦御脸色好了些,顾卿晚才松了一口气,禁不住道:“你既不能动武,方才让侍卫带我过去便好,何必强撑着亲为。”

秦御闻言却黑了脸,目光冷飕飕的瞥了顾卿晚一眼,道:“爷平日碰你一下,倒像是身上能少几块肉般,对爷的侍卫,你倒不讲究男女大防。顾卿晚,你这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顾卿晚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她就不是古代女人,自然不在意必要时被侍卫抱上一下什么的,不牵扯感情问题,这些身体接触根本就没什么啊。秦御抱她,和这种根本就是两回事好不。

可这在古人眼中,却又分明是一回事,她想和秦御分辨下其中差别,迎上他冷嘲的目光,就有心无力起来,只得闷闷的道:“我这不是怕你受累嘛。”

秦御瞧着她那言不由衷的样儿就没好气,索性转开了目光。心里却怎么想怎么不对味,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怎么就那么排斥他,对侍卫倒比他还大度,难道在她眼中,那些侍卫什么的倒比他这个郡王还来得顺眼有魅力?

秦御觉得以后得让宋宁他们离顾卿晚远点,没事儿也别带这些人在身边碍眼才好。

他正琢磨着,外头倒响起了宋宁的声音,道:“爷,先前跟着另一辆马车的人回来了,那马车里进了周府。”

顾卿晚瞳孔一缩,禁不住一把掀开了车帘,追问道:“哪个周府?周首辅家?”

宋宁还没回话,秦御便受了刺激般,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挥手便将车帘扫落了下来。

外头宋宁只觉那车帘落下前,主子分明瞟了他一眼,那一眼怎么让人脖子生凉意呢,他莫名而忐忑的抬手摸了摸鼻子,这才道:“正是周首辅家,马车中坐着的是周家大老爷。”

顾卿晚早便怀疑顾家的事儿,周家是脱不开关系的,两家本来就是政敌,顾家覆灭后,周家又是最大最直接的利益得益者。

只是如今明晃晃的证据摆在了面前,顾卿晚还是难免有些恨意翻涌,动怒激动。

“让人盯着那小院。”秦御的吩咐声响起,顾卿晚才缓缓吸了一口气,道,“今日多谢殿下了。”

秦御淡淡瞟了她一眼,道:“爷今天因你动武受累了,回去得多卧床两日,你知道便好。”

他言罢,踢了踢车板,道:“先去沉香茶楼。”

马车再度往西折返,很快便到了沉香茶楼,顾卿晚重新带上帷帽,秦御方道:“别聊太久,爷去全丰当探探,一会子过来接你。”

顾卿晚福了福身,也没再说道谢的虚话,转身下了马车。

陈心颖果然已等了许久,顾卿晚被带进雅间,她便跳了起来,几步到了顾卿晚跟前,拉了她,道:“我本来想去你们宅子的,母亲说你们刚刚搬过去,只怕还没收拾妥当,怕我去了倒给你们添乱,我只好将你约到了这边来。”

她说着拉了顾卿晚往里走,又絮叨着道:“本来是能下帖子请你和嫂嫂去我们府上做客的,可我回家便又和长房闹了点不愉快,我想着只怕请了你过去,我大姐姐,三姐姐也会给你不自在,倒让你也跟着我受气,就没下帖子,晚姐姐你可别怪我失礼啊。”

顾卿晚和陈心颖分别在茶桌两旁跪坐下来,顾卿晚才笑着道:“我从前就和你大姐姐和三姐姐玩不到一块去,如今去了少不得要听她们奚落讽刺,倒是这里自在些。又怎会怪你没请我去家里呢?倒是你,刚回来怎就又闹了不痛快?”

陈心颖给顾卿晚倒了杯茶,道:“还不是那时锦乡伯世子在大长公主府被宣平侯打伤的事儿!锦乡伯世子被送回府,锦乡伯夫人便寻上了门,不敢怪责宣平侯,便全怪到了我头上,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将我祖母给气的晕厥了过去,我大伯母便责我不孝,押着我跪祠堂,总之就是这些事儿,如今已平息了。”

顾卿晚却听的蹙眉,道:“那你……”

陈心颖摆手,道:“父亲母亲怎么会瞧着我被长房借机欺负,放心,我没受什么苦,就是长房和三房又闹这一场,如今愈发关系紧绷罢了。”

她说着咬了咬唇,有些歉疚的看着顾卿晚,道:“只是因这一闹,父亲再提三房想出去做生意开铺子的事儿,大伯母便出来呛声,说什么陈家256文学,纵然从前家里也有铺子,但都是掌柜们在外忙碌,如今三房我爹爹要亲自出面做生意,简直有辱陈家的清名,又说三房要做生意,必要借陈家的势,即便是母亲拿嫁妆出来,那爹爹也是陈家的儿孙,既然没分家,又要靠着祖宗家里,将来挣了银子,也该归公中所有,铺子置办下来,可以归在三房名下,算三房的私产,然则铺子的产出,却都得上交公中。还说,从前父亲的俸禄都是交到公中的,如今这般也是理所当然,总不能白养着三房一大家子。”

陈心颖言罢,愤懑的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才又道:“若是如此,我们还忙什么,左右铺子开起来,好处三房也半点得不到。母亲便说这事儿先搁置了,让我来和晚姐姐说上一声……晚姐姐,真是对不起,先前咱们都说好了事儿,如今也不成了……”

顾卿晚见陈心颖眼眶都红了,便站起身来,坐到了她的身边去,拉着她的手,劝慰道:“我还正想和你说这事儿呢,我这边其实也出了些变故,说不定过些时日会和嫂嫂一起去寻我大哥呢,这事儿当时也是决定的太草率了,如今这样也好。”

陈心颖闻言却一惊,道:“去寻你大哥?这千里迢迢的,你们两个女子,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