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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177)

他说着蓦然凑近她,轻吸了一口气。顾卿晚身上还带着刚刚沐浴后的湿气,混着他熟悉的苏合香,还有一股清幽的荷香。

她长发如瀑,散落在肩背上,清丽的面庞上还残余着沐浴后的绯红,她浑身都水嫩嫩的,就像一只熟的正好,淋了雨露的蜜桃,而他就像穿荒漠赶急路的旅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口吞掉她。

且她身上的气息,混合了她的体味还有他的,让他生出一股两人合二为一的荒谬感来,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过些午夜梦回的旖旎画面,秦御浑身便顿时紧绷了起来。

他不过略靠近了下顾卿晚,嗅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就觉气血翻涌难以自制,眸色转深的一瞬间,秦御果决拉开了和顾卿晚的距离。

今日他已将顾卿晚逼迫的太过,再多只怕会击起她强烈的抗拒心,且他还在装重伤,秦御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顾卿晚是因为觉得他为护她受了重伤,这才忍耐了下来,若是他这会子再因一时贪念饥渴,惹的她大怒,只怕今日的大好局面,又要生出变故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也低估了眼前女人对自己的吸引力,他实在不该在此刻跑进来的。本来他是想让宋宁在他的寝房中再安置一张床榻,让顾卿晚挪过去,两人就还像在马车上那会子一般相处的。

这会子秦御觉得,若是真那么干了,简直是在自虐,他果断放弃了那个想法。

顾卿晚觉得秦御有点奇怪,她以为他凑过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他不过扯了下她的头发便跟被针扎了一样,瞬间趔开了,还退的老远,且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她看了秦御一眼,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便道:“我本就是殿下的幕僚,又不是什么贵重公子,身上不用香也没什么的,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那苏合香我是真用不惯!”

秦御浑身不自在,还在兀自平复气息,见顾卿晚清润的眼眸盯过来,目光却禁不住往她穿着中衣露出来的大片修长脖颈上扫,然后他便发现,她好似沐浴后没有特意的束胸,中衣下不同于平日穿男装时那么平坦,薄薄的绸缎衣料服帖的勾起两抹起伏。

秦御刚被平复下去的燥热,又有往上冲的趋势,生怕她看出端倪来,他哪里还顾得上和她多争执用什么香的小事儿,当下摆了摆手,道:“随便你吧。”

他言罢,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手腕一翻将一青一白,一大一小两个瓷瓶放在了旁边的条案上,道:“青色的是紫金膏,你一会子让丫鬟给你揉到脚踝上,白的是雪霜膏,抹脸上把那道碍眼的疤痕去掉。爷走了,你抹药吧。”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迈步就一阵风般走了。

顾卿晚愕了一下,瞧了眼被他放在那里的两瓶药膏,嘀咕道:“有病吧。”

送个药用不着燕广王亲自过来吧,还有,她怎么觉得他方才脸色红润,步履稳健,比之先前半死不活的样子好的也太多了,难道太医的针灸真那么神奇?

那紫金膏极是好用,涂抹上以后脚踝的红肿没片刻就消下去不少,问琴给顾卿晚穿戴好,又梳笼了长发,外头太阳已偏西,宋宁在外头禀道晚膳已摆好,秦御等着顾卿晚过去一起用膳。

秦御因受了伤,太医不让他在外吹风,故而膳食就摆在了他的寝房中。顾卿晚被问琴扶着过去,果见秦御已坐在了桌边儿,他身上穿戴的倒是整齐,一身黑色的锦绣圆领袍子配着藏青色的里衣,墨发也束的整整齐齐,光洁的一丝不苟的髻上插着羊脂扁玉簪。

一身黑衣,映衬的面容有些突兀的白,分明是一脸的病容,顾卿晚打眼望去,便想,方才果然是她看岔了。

不过他这样整整齐齐穿戴的跟随时要出门一样,却叫她觉得有些古怪。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秦御是怎么想的,去她的屋穿一身亵衣,在自己的房中,反倒收拾的一副客人模样。

“吱吱。”

顾卿晚还在腹诽,兔兔却已站在梨花木的圆桌上,站起身子来冲顾卿晚叫了起来,见顾卿晚终于看了过来,它又是打滚,又是招手,碰到了秦御旁边空置的椅子靠上,拍着那椅子,示意顾卿晚快坐下。

小东西这样热情,顾卿晚心情倒好了许多,在问琴的帮助下坐了下来。兔兔便自动的乖巧的坐到了顾卿晚面前的桌上,占了一个位置,拖了一个干净的盘子,指着桌上的菜品伸出小舌头舔着嘴,示意顾卿晚赶紧给它布菜。

它这样子让顾卿晚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在马车上的日子,那时候每到了饭时兔兔就是这个样子。

顾卿晚禁不住看向秦御,却正对上秦御深邃的双眸,他唇角微微向上牵,因唇色浅淡,不似寻常那样殷红,脸色也苍白的很,使得他的这个浅笑,少了几分往日里那种灼人的妖魅和邪肆,反倒是多了些暖意纯粹,有种极干净阳光的味道。

顾卿晚略怔了下,瞬间收回了目光,拿了箸顺手便给兔兔夹了个菜,放在了它的餐盘上。

谁知她刚放过去,就听兔兔吱吱的不满的叫了起来,顾卿晚望去,这才发现她给兔兔夹得竟是一块兔腿肉。

兔兔这小东西特别通灵,自从叫了这个坑爹的名字后,便不沾兔肉了,一开始它还不准秦御再吃兔肉,不过兔兔的武力值不够,秦御根本不理会它的抗议。

在军营时,最常添的荤菜就是这兔肉,那时候兔兔还曾霸道的不准顾卿晚吃那兔子做的菜,顾卿晚稀罕兔兔,当时还曾惯着兔兔,真和它一起不碰那菜,彼时兔兔还可劲儿的冲秦御嘚瑟过,好像它找到了同盟军,终于孤立了秦御一般。

如今别过一回,顾卿晚上来就给它夹了道兔子肉,兔兔顿时便不高兴了,哪有不尖叫的道理?

顾卿晚眨了眨眼,忙将那块放了兔肉夹走,又飞快的给它夹了块莲藕蜜糖糕和一块鹅脂酥炸豆沙麻团,兔兔这才哼唧了两声,扒拉着爪子享用起来。

顾卿晚轻舒了一口气,转眼就撞上了秦御似笑非笑看过来的视线,一时脸上不知为何倒有些微微发起热来。

一顿饭用下来,倒是安静的很。饭毕,顾卿晚耐着性子陪秦御说了会话,见他心情似不错的样子,便道:“殿下,我大嫂如今还住在客栈里,今日我出来一日,如今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去只怕她要担心坏了。殿下能不能派人送我回去?明日一早我再过来,殿下放心,我一定来!”

秦御正靠坐在榻上,手中虚虚握着本书,闻言倒没意外,只淡淡扫向顾卿晚,道:“还是爷让人去和顾夫人说一声吧,周睿死了,爷怕周家和吴家会有所动作,你离开王府不安全。或者爷直接将顾夫人也接进王府里来?”

顾卿晚脸色微变,她自己如今深陷泥潭都跳不出来了,如何还能让秦御把桩悦娴也接过来。

她忙摆手道:“大嫂只怕不会乐意到王府来叨扰,王爷还是让我回去一趟吧,有些事儿我怕王爷派去的人说也说不清楚,反倒惹得我大嫂担心。”

见顾卿晚坚持,秦御早知道不让她回去一趟,她就不会死心,也早做了些安排,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挑了挑眉,丢了手中书卷,道:“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顾卿晚见他一派悠然的卧在榻上,瞧过来的目光含着些许揶揄和期待,高高挑起的长眉却带着些邪肆。

她不禁咬牙,心里气的不行。

什么叫求人,她又不是王府的奴婢,是自由身,如今回个家,倒还要求着他了?这个仗势欺人的不要脸的禽兽,如今可真是愈发蹬鼻子上脸装起大爷了。

可没办法,人家还真就是大爷,秦御若是不让人送她,她根本就走不出王府去,一来她的腿受伤,走不成,再来,她也不是鲁莽的傻子,周睿的事儿,让她此刻和秦御绑在了一起,根本离不开秦御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