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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171)

秦逸见她如是,不觉看了她的脚一眼,道:“怎么回事?”

顾卿晚见所有人目光都落到了自己的脚上,生怕一双比男人要小许多的脚被看出端倪来,忙往袍摆里缩了缩,这才道:“回世子爷的话,方才落水时伤了脚踝。”

秦逸将顾卿晚收脚的动作看在眼中,眯了眯眼,又瞧了顾卿晚两眼,才道:“把他们分开!”

有小厮上前想要掰开秦御的手,无知无觉躺着的秦御竟忽而挣扎了起来,非但没松手,更是怕被人夺走东西一般,紧了紧手,猛扯了一把顾卿晚。

这一把竟然将顾卿晚给扯的一下子跌在了软榻上,整个人仰面趴着压在了秦御身上!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齐齐目瞪口呆。

企图分开秦御拉着顾卿晚那只手的小厮,眼见着晕迷中的秦御又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扣住了顾卿晚的后腰,一时额头冒出更多的汗来。

这个差事太难了,他干不了啊。

燕广王都受伤了,他一个做奴婢的,去又掰又扯的,燕广王真有点什么事儿,算谁的?

小厮果断的不上前了,噗通一声跪下,颤抖着道:“世子爷,实在分不开啊!”

秦逸,“……”

礼亲王眼见秦御躺在软榻上,怀里明目张胆抱着个少年郎,死活不撒手,引得一众看客个个瞪大了眼,用各种目光向抱着的两人行注目礼,他只觉老脸泛红,额头青筋乱跳。

不过义亲王是男人,心自然比王妃要大的多,从来不怀疑儿子有问题,自然也不相信眼前少年是秦御的男宠,他只当秦御是怕有人再来拿沈清审问,要将人看在身边,虽觉秦御做的太过火了,太不相信他这个当爹的能摆平一切。

但是也知道秦御从小就脾气倔,打定了主义,就不会轻易改变,为了让这丢人的一幕早点消失,他怒吼一声,道:“分不开也不能让他这么压着人啊,赶紧挪动下,抬走,抬走!”

秦逸不等小厮上前,亲自过去,却也不动秦御身上躺着的顾卿晚,只扶着秦御,将秦御侧翻了过去,令其侧躺在了软榻上。

被秦御死死抱着的顾卿晚便也跟着挪动了位置,也侧身躺在了软榻上,却依旧紧紧靠着秦御,被他揽在怀里。

她觉得脸上红的已经可以滴血了,实在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神情和目光,只将脸拼命往秦御的胸膛里埋,浑身僵硬,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然也没心思去想,明明秦御受伤了,秦逸怎么不翻动她,反倒去动秦御,碰都没碰她一下这个问题。

秦逸摆弄好秦御,站起身摆了摆手,小厮们便再度抬着软榻匆匆动了起来。

这次不管是吴国公还是周家人都没再出声阻拦,倒是吴氏靠在周江延的身上,心有不甘,还想阻止,却被周鼎兴一个眼神瞪的没敢出声。

笑话,现在有娄闽宁的证词,之前吴崇军三人间接指认沈清的那些便站不住脚了,没有真凭实据,若是再纠缠下去,让那燕广王出了什么事儿,周家可就真下不来台了。谁知道礼亲王府会怎么折腾,礼亲王府,周家实在招惹不起。

眼瞧着秦御被抬走,那个沈清也跟着去了。周江延才流着泪,咬牙道:“父亲,难道就让咱们睿哥儿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周鼎兴也抹了一把泪,道:“我周家的嫡长孙,没有白白冤死的道理,先将睿哥儿的尸体抬回去,随为父进宫面见圣上!”

周鼎兴言罢,带着周家人也满脸悲愤的去了。一时围着看热闹的人,才议论纷纷的散了。

周首辅家的公子枉死在了义亲王府,义亲王家的喜宴也办不下去了,客人们纷纷告辞。

义亲王略送了两个身份高些的客人,就见王府的长史脸色难看凑了上来,附耳在义亲王耳边低语了几句,义亲王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先前飞天殿那边闹贼时,刚好这流连湖周睿的事也闹了起来,故此义亲王虽知道书房出了事儿,却也没大在意,只以为是有人想要趁着王府乱,浑水摸鱼,书房那边有侍卫守卫,隐卫也有所布置,义亲王并不太担心,只让长史韦林过去关注下前来禀报。

韦林过去,侍卫们希望能抓住贼人,将功赎罪,韦林也希望侍卫们能追回刺客,平息事端,故此直到了后来贼子逃脱,事情瞒不住了,他才脸色难看的过来禀报义亲王。

他过来时却恰逢秦御和顾卿晚被吴国公打上岸,义亲王一直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他也不好过去禀报,这里都是人精,怕一个不好,再让人揣测到什么来,便一直站在旁边寻找机会。

谁知道一等便到了现在,故此义亲王竟然到这会子才知道,他的书房是真遭了窃,他脸色沉重,也顾不上去秦御那边凑热闹了,吩咐了让秦钊送客,自己匆匆带着韦林往书房去了。

义亲王府的凤栖院,小厮正要将软榻上躺着的秦御抬进冬暖阁中安置,不想秦御却偏偏在这时候悠悠转醒了过来。

顾卿晚因被秦御一直抱着,也躺在软榻上,故而最先发现了他的状况,眼见他睫毛轻动,睁开眼眸,阳光照射下,似眼睛一下子承受不住强光,痛苦的收缩着。

她忙抬手护在了秦御的眼前,急声道:“殿下,你醒了?”

她声音中带着些惊喜和放松,自从软榻抬离了人群,她便从秦御怀中抬起了头来,近距离使劲盯着秦御看,这么些时候,她仔细观察过秦御了,这人从方才扯了她上软榻后,竟是眼皮子都没抖动一下,呼吸也一直很微弱。

她觉得若是正常人装晕,躺在那里,不可能连眼睫毛都不动一下,装是装不来这样像的。

又有两个太医的佐证,顾卿晚是真相信秦御为救她,受了重伤,至于与晕厥了过去。

故此,这会子见秦御醒来,她是真的高兴,自然动作也就体贴了起来。

秦御痛苦的拧了拧眉,再度睁开眼眸,却瞧了眼顾卿晚挡在自己眼前,用手搭建的凉棚,异色眼眸中闪过些许迷茫,接着才聚了焦,眼神清冷的瞥了眼顾卿晚,道:“爷这是在什么地方?”

顾卿晚见他瞅过来的目光有些发凉,看到她的同时便松开了一直紧握着她柔夷的大手,便连扶在她后腰的手也撤了回去,虽没将她推下软榻,可浑身却充满了冷肃之意,一时倒怔了下。

他这明显是在生画舫上她将他踢下美人榻的气呢,所以说,方才在岸边,他深受重伤,却还非要拉着自己,那都是真担忧她,怕有人趁着他晕迷为难她,所以便晕迷也毫不松手?并非他演戏的吗?

这样的认知,令顾卿晚心中倒冒出些歉疚来,心软了下,回道:“这是义亲王府的凤栖院……”

她说着,自行翻身,单腿跳下了软榻,秦御倒也没有阻拦,反倒扬声道:“本王不要在这里!”

后头跟太医说着话的秦逸闻声快步过来,见秦御醒了过来,便面露惊喜,上前按住了秦御挣扎的身子,道:“阿御,你这又闹什么!躺好!”

秦御却道:“大哥,你送我回凌寒院,我不要在义亲王府养伤。”

秦逸禁不住拧眉,劝阻道:“你伤的很重,休得胡闹,现在义亲王府中等章太医来为你施了针,歇过劲儿来再说。”

秦御却固执的挣扎着非要起来,道:“大哥,周睿在义亲王府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怕我也会如此,我不要在义亲王府养病,我要回凌寒院!大哥带我回凌寒院!”

听他这样说,秦逸面色大变,却沉喝一声,道:“阿御,休得胡言乱语!”

秦御却急的要往美人榻下跳,身子一动,没跳下去,反倒又剧烈咳了起来,瞧样子竟又要咳出血来,直吓得两个太医冲上来频频安抚。

秦逸见他如此,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这个脾气啊!快躺好,咱们回府医治!”

秦御这才倒在了美人榻上,又闭上了眼眸,一番折腾脸色更加苍白。小厮闻言,刚要抬起软榻,秦御却睁开了眼,冲顾卿晚道:“脚受伤了,不想让小厮抱着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