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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129)

他这个样子竟有种说不出的夺人心魄的邪魅性感,顾卿晚瞧的心头一跳,匆忙转了头,察觉到秦御贴在她脖颈边儿的脸颊一片滚烫,他浑身好像紧绷的有些颤抖。

她安抚的抬手,犹豫了下,到底在秦御死死扣在腰间的手背上拍抚了起来,一下下,带着些安抚和体贴。

秦御没料到她会如此,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低垂的眸中闪过些许笑意,接着他便闭上了眼。

眼前黑暗下来,空气中有种浓郁的松香,很不好闻,此刻秦御却觉得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是的,他认出了顾卿晚来。在当铺之时,确实未曾认出,然而方才在雅间里。

她突然撞进来,他因一时晃神,结果她直接撞进了怀里,他便认出了她。

天知道,他生平就抱过一个人,那种柔软棉弹的感觉,不盈一握的腰肢,曲线玲珑的线条,他的身体都记得。她靠在他的身上,即便容貌变了,气质变了,声音也变了,甚至性别都变了,可他的身体还是认出了她,接纳了她。

若非如此,只凭她冲撞了他,不管是何缘由,当时他就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而他之所以不揭破,还用话语误导她,让她以为他并未识破她,不过是以为先前她太狠,闹的太难堪,揭破了他甩不开脸继续纠缠罢了。

且她那么可恨,此刻还将自己弄成这幅样子来欺骗他,他怎能让她如意,少不得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骗她一骗才能消气。

方才有那么一瞬,他情动的厉害,忍的辛苦,都想将她按在马车上直接办了算了,可此刻见她安静的呆在怀里还有些称得上温柔的拍抚着他的手,他突然便又不舍得两人如是相处的这种安宁了。

慢慢调息了半响,秦御才松开了扣在顾卿晚腰间的手。

顾卿晚动了动略僵硬的身体,见他没再阻止,更没什么异动便猛的跳起身来,坐到了一边去。

她看向秦御,果然见他身体已经舒展了开来,双腿还有些古怪的交叠着,然而面上的潮红却消了下去,额头的汗和青筋也不见了,神情却还有些晦暗难辨。尤其是他看过来的眼眸,顾卿晚总觉眼底好像压抑着什么,且神色竟然有些幽怨一般。

幽怨?

顾卿晚狠狠眨了下眼,果然便见秦御眸光冷淡,带着疏离。显然是她方才看错了。虽然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可任谁脆弱的一面被人看到,都会不自在的。

顾卿晚想着,试探着道:“殿下好些了吧?”

“倒杯水来。”秦御黯哑的声音响起,没好气的看了顾卿晚一眼。

顾卿晚忙应了声,给他倒了杯茶送到眼前,秦御接过灌下,这才舒展了眉头,略坐起身来,道:“这纸上殿堂的草图本王甚是喜欢,你既能讲的头头是道,想必这图纸便是出自你之手?”

顾卿晚见他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又拎起了那张草图,而那草图方才压在两人之间,此刻已是皱皱巴巴,不成样子。

她瞧着这样的图纸,被秦御拿在手中,想着方才的情景,便觉那图纸时刻在提醒着他们方才做了什么,本不觉得如何,此刻倒生出十万分的不自在来,莫名有些脸热,忙探手过去抢了图纸,道:“这不过是粗略的草图,真要动土,是用不上的。已经不能看了,还是丢掉吧。”

说着揉了几揉,挑开窗帘随手便丢了出去。

秦御被她飞快的一番动作搞的一愕,接着却不知为何,心情变得奇好,甚至略勾了下唇角。

顾卿晚毁尸灭迹后,看向秦御,瞧见的便是他说不出意味的笑容,总觉得那爱有些暧昧不明,惹的她身上鸡皮疙瘩差点冒出来。

眨了眨眼,那笑却又不见了。

“这么说这些殿宇的草图确实是出自你手了?”秦御神情疏离再度问道。

那图纸是从她的身上掉出来的,上头的字迹也是她的,且方才她一激动还坐在秦御身边指点了半天,这会子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

更何况,她还有意从事老本行,在这上面也没得藏拙。

故此顾卿晚点了点头,道:“正是出自在下之手。”

秦御虽先前就猜想到了,此刻闻言却还是吃了一惊。他方才看的清楚,那些图纸上并非只有房屋的大致轮廓,分明还有各处构造的细节图,上头标准着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和数,那结构图只扫一眼,只会以为是出自老工匠之手,看着便非常严谨。

所谓术业有专攻,他一个外行什么都看不懂,可她一个闺阁少女,从前太师府的千金大小姐,却能画出来,这不是太奇怪了嘛。

即便隔行如隔山,秦御也知道,一个匠人跟着老师傅学个几十年都未必能自行建起一座宫殿来啊。而能指点建造宫殿的,皆可称匠师。这种匠师,往往都是年纪一大把,满脸风霜胡子都白了的老师傅。就像是工部那一群老古董一般。

秦御突然想到从前在洛京城的衙门口,顾卿晚曾经信誓旦旦,神采飞扬的宣扬她是有才之人的情景来,若然她真能建造出这样独具一格的宫殿,那她还真能称得上有才之人。且还是有大才之士!

秦御面上的表情是意料之中的吃惊,顾卿晚便笑了笑,道:“家学渊源,故此略懂些皮毛,让殿下见笑了。”

家学渊源?据他所知,顾家是256文学,只听说过家族中又出了进士的,却从未听说过顾氏一族还有当过匠人的。

见顾卿晚面不改色的满口谎言,秦御眉头挑了挑,却道:“这样的殿阁本王很喜欢,刚好明年便是父王的四十整寿,本王正在想该送父王个什么寿礼才好,如今既得如此别致的殿阁草图,可见是苍天要成人之美。你现在就随本王回府,明日便汇通王府营造司的匠人们,共同建造这殿阁。”

顾卿晚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决定,愣在当场。

跟他回府?不是吧!

她若果真是个身怀绝技,想要大展宏图的少年郎,这机遇自然再好不过了,可问题是,她不是啊!

这怎么能行,一天两天不露馅,若是真跟着秦御回去,接手这活计,她可没信心自己能骗秦御几个月啊。

顾卿晚忙道:“不行,不行,草民谢谢殿下的赏识,然则却不能接受殿下的美意。”

“哦?为何?”秦御略扬起眉来,又道,“本王从来不会亏待为本王做事的人,你从进入王府起,便算工钱,每月五十两银子的月钱,这房子若建造的好,自然另有厚赏,不仅如此,本王还可以将你举荐进工部,有本王的举荐,你便可以直接参加工部的文试,成为朝廷有薪俸,可晋封的官员。你有何理由拒绝本王?”

秦御的话简直将顾卿晚的路堵的死死的,她张了张嘴,竟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半响才道:“王爷有所不知,在下并非京城人士,这次进京乃是有事,过两日便要回乡的。”

“哦?那却不知你是何处人士,本王令人修书一封送去你家,想必你的家人看到你在京城有如此机会,也只会高兴。”秦御却淡声说道,言罢他屈指轻敲了下车壁。

外头顿时便响起了宋宁的声音,“爷?”

秦御瞧着顾卿晚,扬声道:“你去查查沈小公子的籍贯,代本王修书……”

“不用,不用!我去!我去王府!”顾卿晚听闻秦御的话,冷汗都要出来了,本来还想说家中有重病的老母要照顾,此刻哪里还敢说,忙忙应声道。

笑话,宋宁一查,她还不当即露馅,全完了!

秦御见她匆匆应了,妖异的面庞上掠过一丝满意的笑,道:“哦?不必回乡了?”

顾卿晚连连点头,道:“草民想了想,确实是王爷说的那样,家人若然知道草民有此等机会,却没把握住,那才是要责备与我的。草民谢殿下礼遇之恩,家书还是草民自己来写吧,不必劳烦殿下身边的护卫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