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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125)

她说罢,摇头一叹,道:“周姑娘到底也是首辅家的嫡出姑娘,又生的如此仙姿国色,怎么能这样的满口污言碎语,心思如此龌蹉呢。简直……”

她说着再度摇起头来,周清秋简直要被这诡辩的少年给气死了,一张俏脸红了白,白了红,盯视着顾卿晚的目光简直恨不能将她给生吃了。

顾卿晚自然知道,她现在这等情况,该能忍就忍,万不该事事争强好胜,和周清秋抗上的。得罪了首辅千金,打了周家的脸面,对她半点好处都没有。

可事情是一步步发展成这等水火不容的境地的,周清秋心思恶毒,步步紧逼,从一开始就没想善了,她若然不反击,难道还任其羞辱,任其处置不成?

“他强词夺理!什么龙阳之好,殿下,臣女可从来没怎么说过,这都是他亲口说的!这等话若然传扬出去,与殿下的名声何等不利,殿下怎能容忍此人如此污蔑与您!”

周清秋禁不住瞪着顾卿晚,冲秦御辩白道。

后头跪着的刘佳慧也适时出声,道:“此人对我等无礼在先,现如今又言辞羞辱我等在后,还狡诈巧辩,败坏殿下的名声,殿下若不严惩,臣女三人便在此长跪不起!”

秦御这下倒高高扬起了唇来,目光总算扫了刘佳慧一眼,道:“你在威胁本王?”

刘佳慧顿时才惊觉说错了话,脸色刹那间雪白一片,忙摇头不已,道:“不是,不是,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周清秋见本来好好的,已经快要制住那少年了,结果刘佳慧两句话便将大好的形势败坏了个彻底,她不由回头狠狠瞪了刘佳慧一眼。

秦御的目光却又转回了周清秋身上,道:“本王最是公正,从来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周姑娘若是没有暗示本王龙阳之好的意思,那就请解释下,你方才话中蛊惑二字的意思吧。”

周清秋一时脸色涨红,憋着气,却说不出话来。她觉得那少年太刁滑了,净找她话中不妥的一两个词不放,偏又能让他强词夺理,说出些道理来,让自己无法反驳,平日她也算擅唇舌的,如今竟被压制的死死的,简直可恶!

他一个少年,怎就跟女人一样刁钻难缠!

还有,这个燕广王,明显是一心的袒护那少年,难道他果然是龙阳之好,看上那少年了?!若然是这样,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只能认栽了,再纠缠下去,只怕会令自己更加难堪受罪。

其实周清秋所想,也正是此刻李东哲他们所想。

秦御说什么自己最公正,不听一面之词,可话语中的偏袒之意,根本就明明白白,连遮掩一下都省了。

如此明显的袒护一个陌生的少年,方才又让那少年郎坐在他的腿上,用手勾画人家的脸,那一幕实在是太暧昧,太震人了,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让他们觉得好像触碰到了一个真相。

“殿下,方才是臣女言辞不当,被气怒所控,有失分寸,臣女向殿下认错,还请殿下赎罪。”周清秋突然间以退为进,如是说着。

她言罢,又看向顾卿晚,道:“今日之事,都源自这少年对臣女几人的唐突,如今臣女的婢女虽伤了他一些皮毛,但臣女的婢女也受了重伤,只要这少年能与我们三人言语致歉,今日之事,臣女不再追究便是。”

周清秋突然让步,这让顾卿晚有些诧异,她看向周清秋,却见周清秋的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冷意。

顾卿晚顿时便恍然了,周清秋是看出来今日有秦御在,她讨不到便宜,这才要以退为进。只要让自己道歉,今日之事她便算挽回了一些颜面,而事后,她自然有无数的法子将她一介平民收拾的生不如死。

本来这边一番动静便惊动了不少人,这仙岳楼又是京城数得上号的酒楼,客人如织,此刻好些人都站在走廊上观望。

见周清秋如是,当即便小声点头附和了起来。

“好好的,人家姑娘怎会闲着没事干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少年过不去,必是这少年真做什么不老实的事了。”

“那三个姑娘可都是官宦之女,被唐突了,只要言辞致歉,这也算宽和大度了。”

“果然是首辅家的嫡姑娘,还是颇有些气量的。”

……

低低的议论声响起,秦御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低着头,一脸委曲求全,端庄大度的周清秋,这才懒懒的移开目光,冲顾卿晚道:“你怎么说?”

今日她明显已经和周清秋交恶了,事后周清秋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若是现在不寻到法子让周清秋有所忌惮,事后她就真完了!

想清楚这些,顾卿晚突然便发出嘲弄的冷笑来,她的笑声很突然,也很清朗,一时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见那少年慢慢停止了笑声,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威武不能屈的清傲之气来,他凝视着周清秋,傲然道:“我沈清虽然一非出身豪门贵族,二尚无功名在身,但却也是俯仰于天地的七尺男儿,是我的错,我自然毫不推脱,哪怕负荆请罪也甘之如饴,然若并非我的错,便是以权威压之,以名利诱之,我也非不会折腰妥协!”

一边儿是权贵之女,一边儿是个穿戴寒酸毫无功名的少年郎,周清秋主动退了一步,所有人都以为这少年会抓住机会,大事化小,赔礼道歉,可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反其道而行。

有言道,事出反常即为妖,方才的事若其中没有隐情,这少年万万不会如此啊。

见顾卿晚这一番铮铮的表现,所有人心里难免又动摇了起来。

果然,就见那少年又上前了一步,道:“周小姐,方才在下用完膳已是要离去之时,不过在走廊上和三位三姐擦肩而过,一未出声,二不曾靠近,三未曾停步,却不知在下是怎么唐突调戏的三位小姐?”

周清秋也没想到,她退步了,这少年竟然敢咄咄逼人,不仅不退,反倒进了一步,一时她浑身颤抖,指甲都深深插进了肉中。

她还未言,后头冯意欣已是尖声开口,道:“谁说不靠近不说话就没法唐突了,方才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看周姐姐的目光甚是猥亵淫邪,还上下乱扫,净往不敢看的地方看,不定心里想什么龌龊呢,难道这就不算唐突吗?”

她言罢,顾卿晚却顿时面露羞愤赧然之色来,似被气的口不择言了,竟是大声道:“你这姑娘休得污蔑无我……我……我还是童子之身!我……男女那些事儿我根本就糊里糊涂,自己都没弄清楚,如何能在心中淫辱周小姐!”

“噗——”

“咳咳——”

顾卿晚这简直就是语出惊人,四下一静,紧接着走廊上的看客们便憋不住瞧着少年被气的脖子粗脸红的青涩羞赧模样,爆笑出声来。

李东哲一口茶再度喷了出来,呛着了喉咙,又实在想笑,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沈择一面给他拍着背,一面看着被气的脸色通红,就差没晕厥过去的周清秋三个,点着那作怪的少年,笑的差点没流出泪来。

陈咏砚一面用折扇敲着椅背,一面笑的伏在郭栋肩头,道:“栋子,你说这少年他到底是有意的,还是真是那个……那个啥?”

郭栋却回道:“此人深不可测,道行很高啊,小爷我参不透呀。”

兔兔闻声从秦御的袖子中又钻了出来,看着正一脸羞愤的顾卿晚,突然吱的一声叫,不忍再看的扭头捂住了双眼。

秦御先是满脸愕然之色,接着唇角也禁不住抽了抽,听到陈咏砚几人的说话声,再看摇摇欲坠,已经快要晕倒过去的周清秋三人,禁不住又挑起了唇角来。

岂料他笑意尚未达到眼底,就听背后李东哲接过了沈择的话,道:“屁的童子身,这少年瞧着也有十五六了,看样子也算有几个闲钱,又是这么个肆意性子,他会是童子身?爷十三都不是了,你们谁十五六还是童子身的?有吗?有吗?那不是窝囊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