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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107)

是秦御回来了,秦逸长松了一口气,兔兔也猛然踮着脚尖站在了秦逸的肩头,使劲的往前看。

秦逸举目望去,就见前头的山坡上很快便冲出来一骑,他穿一身玄色劲装,头戴紫玉冠,骑在健硕的旋羽马背上,迎着落日,整个人愈发显得挺拔欣长,暖而柔的落日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他浑身却尽是孤冷狞妄之气,隔着这老远,便能感受到那股隐隐的暴躁杀气。

秦逸立马便知道,秦御这离开了两三个时辰,却还是没将心头的气恨给折腾消散。

只想想也是,他这个弟弟,从小长到大,还真不曾像今日这样被羞辱甩脸过,也还不曾像今日这样憋屈郁结过。

偏那顾卿晚是个聪明的,摸准了阿御的脾气,知道他内里的孤傲,又用娄闽宁来制衡阿御,让阿御没法和她计较。

吃了这样的憋,发都发不出,也难怪阿御会恼火暴躁成这个样子,这都半日了,瞧着还是不好。

秦逸叹了一声,那边山坡上,秦御的身后已出现了一队人马,秦御一夹马腹,率先向这边冲来,身后众骑兵紧随而下,他们的马后似还拖着什么东西,一路过来,带起一串烟尘,滚滚间倒极是慑人,引得身后大军纷纷注视了过来。

秦逸也不自觉的停下了行进,兔兔见秦御越来越近了,却突然跐溜一下跳下秦逸的肩头,飞快的幻化成一道金光又钻进了秦逸的袖子,躲了起来。

见小东西如此,秦逸岂不知道兔兔是生气了,冲秦御闹脾气呢,只他可不觉得秦御如今又哄兔兔的心情,不觉摇头一笑。

再抬头,秦御已在十步开外,秦逸仔细打量,这才看清,秦御身后侍卫马后拖着的都是些猎物。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两骑后拖着的野猪身上。

单见那是两头成年的雄性野猪,毛色乌黑,体躯健壮,一头有半个马身大,在地上拖出了重重一道痕,瞧样子怕足有两个成年男人重。

拖着野猪的马已被累的跪在地上喘粗气,那野猪却也死透,却并非用箭射死的,浑身粗厚的身子上布满了各种伤痕,多数是短匕留下的痕迹,分明就是被人活生生给厮杀折磨死的。

其中一头野猪的半个脑袋都被劈掉了,猪头血肉模糊,足有一尺长的犬齿獠牙白森森的全部暴露在外,显得格外狰狞。另一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条腿已经被砍掉,没了踪影,腹部开了条大口子,内脏拖曳出不少来。

秦逸的目光扫过两头死状凄惨的野猪,落到了秦御身上,见他右臂上缠着绑带,隐隐透出些血色来,不由面露不赞同,可到底还是心疼弟弟的,声音略缓,道:“还好吧?”

秦御见他目光落在手臂上,便有些不自在的将受伤的手臂往后收了下,方才道:“一点小伤罢了,不碍。”

秦逸这才收回视线,将目光投注到了秦御的脸上,道:“这事儿算完了?”

秦御脸色不大好,可神情却是平静的,已看不出什么不妥来,闻言不过轻挑了下唇,语气有些寡淡,道:“完了。大哥放心,一个又丑又不识相的女人,爷犯不着为她过不去?先前开口留她,也不过是因之前生了误会,爷觉得既是爷手下的兵惹的错,闹的她清白尽毁,爷若不负责说不过去罢了。”

他如是说着,见秦逸目光沉静幽深望来,忽而觉得大哥根本洞若观火,让他无所遁形,便骤然停了话,紧绷着脸,侧过头去,又口气略重地道:“总之这事儿揭过了,我去换身衣裳,晚膳架火烤肉。”

他言罢,没看秦逸略扯了下马缰,策马往马车方向去了。

秦逸瞧着秦御的背影却抿起了唇,他不过问了一句,这臭小子倒滔滔不绝说了一串,解释那么多,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若然真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之前也不会和娄闽宁闹成那个样子,对峙的火气都快烧了他的营帐了。

他倒不知,这混小子何时竟也情窦初开,学会往心里藏女人了。不过经过今日之事儿,秦御既说这事儿算揭过了,这话也该不假。

没人比他这个当哥哥的更清楚阿御的骄傲,那顾卿晚既然半点不稀罕阿御,当众打阿御的耳光,阿御再纠缠不放,那才是轻贱了自己,将脸伸过去让那顾卿晚打呢。

至于杀了那女人泄愤,岂不显得连个女人都输不起,没半点胸襟气量。

所以,往后这两人大抵是真要桥归桥,路归路,这事儿直接揭过,再莫提起的好了。

秦逸这样想着,心头也是松了下来,瞧了眼满地的猎物,扬声吩咐道:“大军行进,过了前头高岗安营扎寨,这些东西分下,各营送一份,就说今儿大将军高兴,给诸将士们打牙祭了,再选几坛子酒,各营都送上两坛。”

秦逸言罢,便有兵士高声吆喝着,拉了野味,往各营送了过去,很快大军中便传来了一声声军汉子们的欢笑吆喝声。

这样粗狂的声音,响彻在天地间,瞬间便将方才的沉郁气氛冲散,了无痕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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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弦稹由tutouyu领养

☆、065 顾卿晚的容颜

兔兔窝在秦逸的袖子里,一心委屈,想着让主子来哄自己,结果秦御倒好似压根就没想起他来,竟然自己走了。

兔兔顿时呆不住了,跳出来焦躁的扒拉着秦逸胸前的衣襟,呲牙裂嘴的叫个不停。

秦逸用手抚了抚它甩来甩去的细长尾巴,叹息道:“可怜的东西。”

言罢倒是招手让张云将兔兔送去秦御身边,兔兔这才跳到了张云的头上,由张云骑马带着它往中军去。

马车上,秦御身上的玄色锦袍早已沾染了许多兽血,袍摆还被野猪撕裂了一角,早便不能穿了。因是要换衣裳,他跳上车后便习惯性的一扯隔在马车中间的那道厚棉帘子,扯倒一半,这才想起来,那女人已经不在车里了。

他这般多此一举,当真可笑极了。

一时浑身戾气狂暴,一把便将那棉布帘子从车顶撕拽了下来,随手丢弃在地上,从上头踏步过去。几下便扯落腰带,褪下上衣,似觉不够显示如今的自在,连亵裤都褪了,将自己扒了个精光。

兔兔从车窗缝挤进来,瞧见的便是自家主子赤身赤足站在车中的模样,他好像情绪不佳,浑身紧绷着,以至于肌肉都呈现贲张状态,身上奔波的汗渍还没落,整个人愈发显得强劲高大,挺拔躁动,宛若随时会暴起的雄狮。

兔兔吓的一哆嗦,对上秦御冷冷扫视过来的目光,也不敢指望主子道歉哄它了,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不安的抬手捂着眼,缩在了窗边。

秦御扫了它一眼便寻了衣裳,很快穿戴齐整。见兔兔瑟瑟发抖的缩在那边,一声不吭,心中微软,抬了下手。

兔兔立马便蹿到了秦御的掌上,又是打滚又是用毛发蹭他的指骨,又是舔弄他掌心的微汗。

秦御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下来,兔兔觉得没那么危险了,这才得寸进尺的跳上秦御的肩,委屈的吱呜了两声。

秦御见它如此,到底开口,道:“以后不会了。”

兔兔闻言却愈发得寸进尺起来,跳下秦御的肩头,沿着茶几很快就蹦到了对面的软榻上,抬手指着软榻,冲秦御吱吱的叫。好像不明白,顾卿晚怎么没和秦御一起回来,她去了哪儿,在向秦御询问顾卿晚的去向。

秦御岂能不明白它的意思,顿时刚缓和的神情便有紧绷了起来,冷声道:“她不会回来了,往后不准再提她!”

兔兔浑身一僵,顿时便愣住了,紧接着突然暴躁起来,呲着牙,用脚狠狠踩着下头的软榻,神情焦躁的冲秦御吱吱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