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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89)+番外

想着这些关元鹞瞧着慧安的眉头不由皱了下,见她神思恍惚,一脸没落不由心下一叹,道:“你父亲不慈,母亲早逝,没有舅家,没有嫡亲兄弟,连个依傍的父族都没,若想活得舒坦自在,光会耍些小手段用些小聪明是不够的。往近处你得为自己寻个依持,往远处须得你沉下心寻个立足之道。你如今立于尘埃微末之间,任谁都会想踏上一脚,纵使你打倒一个还会有无数个等着你。只有一日你能站到一定高度,你且再瞧瞧曾经那些难为你的人还有无资格再做你的敌人。你得学会避敌锋芒,迂回行事才行。”

耳边响起关元鹌微沉的声音,慧安低着头先是还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没反应过来,待听清他说的话心下诧异,不由睁大了眼睛怔怔地去看他。

“你如今还是想想一会怎么面对皇上的雷霆之怒吧。”

依着两人的数面之缘,关元鹤知道他的这些话显得有些僭越,见慧安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却未在意,只说罢也不待她反应便迈步而去。

慧安却在原地站了良久,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方才听到的话,待回过神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她面带感激,仰着头让整张小脸都曝晒在阳光下,半晌才目光清明的微笑了下,迈步进了屋。

没多久,贤康帝便派了太监总管全公公,带着一众太医来了马场,太医们又重新给平王请脉诊治,这才将他移上马车送进宫中。而慧安也依贤康帝口谕被带进了宫,跪在养心殿等着贤康帝的垂询。

许是贤康帝已经听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故而和平王受伤无关的关礼珍姐妹以及文景心都未被传唤,而姜红玉因受了惊吓扭了腰,又是内定平王妃,故而也被送回了府。

跪在养心殿前的只有方才在马场的几位皇子,关元鹤,文思存以及慧安和姜红如。

贤康帝因先去探望平王,故而慧安几人跪在养心殿外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直跪得慧安两膝酸麻无力,想要瘫倒。殿中气氛压抑的紧,慧安见四角都站着宫人,也不敢乱动乱看,规规矩矩地跪着,余光见旁边姜红如也是面急苍白,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比自己还不如,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正想着一会儿贤康帝可能会问的话,便闻外面一声唱:“皇上驾到。”

慧安忙低了头,将腰身俯了下去。威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慧安余光却见一双黑底金绣腾云的靴子从身边经过,她正留意去看,却不想那双靴子竟突然停在了面前,明黄的衣摆上绣着威仪精美的图案,色彩缤纷,光芒悄悄便在她的额前摆动。

“当时是何种情况,平王为何会突然坠马,你来说说!”

上面传来一个威压而平板的声音,慧安一时无法回神,被全公公唤了一声,才意识到贤康帝竟是在问自己,登时吓得心一揪,忙磕了个头,回道:“回皇上,当时臣女和明霞郡主的马都惊了,臣女正竭力控马……未曾……看到平王殿下因何坠马。”

感受到头顶那道威严的视线,慧安一句也不敢多说,端端正正的跪着心如捶鼓。

“哦?何以明霞郡主和你的马竟同时受惊?”

闻言,慧安再次一惊,她本就弄不明白贤康帝怎么会先问起她来,此刻听皇帝的话,心道难道皇帝还怀疑自己也参与其中,谋害明霞郡主不成?如此想着额头已是起了密密一层细汗,心念急转决定实话实说:“回皇上的话,臣女和明霞郡主可能有些误会,在打马球时明霞郡主和臣女发生了些小不快,这才惊了马。当时姜二姑娘也在,她的马也是惊了的。”

不管怎样,万不能和平王受伤一事牵扯上半点关系,想来那姜二姑娘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赶紧将自己摘出来。

“嗯?”贤康帝闻言瞪向姜红如。

姜红如毕竟是庶出,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次是她那姨娘费尽心机才求了侯夫人将她带进京来,如今得见天颜,又是这么个情景,一时比慧安更加恐惧,哪里还说的出谎言,直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道:“是……我……姐姐和臣女……当时和沈小姐正争持……未曾看到……”

慧安和姜红玉因何争执,贤康帝也能想到,自是不会管这种小事,闻言也不再看慧安两人,径自走到案后落座。目光锐利地盯着下面跪着的几个儿子,竟是一言不发,半晌才道:“都退下吧。”

慧安一愣,没想到皇帝什么都没问,竟就叫他们退下。不由得微微抬头,却见李云昶等人面上亦闪过诧异,而泰王和淳王则对礼了一下,接着众人才一起行礼起身。

慧安低着头弯着腰住外退,快至门口时却闻贤康帝又道:“文轩留下。”闻言,淳王忍不住眉头跳动着看了关元鹤一眼,而李云昶也目光微闪,一众人瞬间退了个干净。贤康帝挥了挥手,登时侍立的太监们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空荡的殿中徒留关元鹤一人。

关元鹤上前重新见礼,贤康帝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垂着眼问道:“你也什么都没看到?”

“回陛下,臣看到平王因争抢马球,撞到了淳王,两人起了碰撞,后泰王冲至争抢间马球打到了平王坐骑后腿,使得马受惊之下将平王甩下了马背。”

贤康帝闻言,双眼一眯,紧紧盯着关元鹤,见他身姿挺直地跪着,面色不改,半晌才又道:“依你看,这次平王坠马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而为?”

关元鹤闻言亦未惊慌,只微微抬眸,声音平静地道:“陛下英明,心中必有决断。臣只知建储君,立太子实乃天下社稷之福,早立皇储方能避免祸起萧墙,朝纲不稳。”他这话却是已经表明了马场之事非为意外,只差没道明了。

贤康帝闻言面色便越发黑沉,握了两个拳头咯咯作响,许久才压抑着声音怒道:“你倒敢说实话,当时老七在做什么?”

“秦王殿下在后场断了家弟的球,犹自打进一球。”

贤康帝闻言又沉默片刻,却突然问道:“依你看淳王、平王谁更合适做太子?”

“回陛下,臣乃一介武夫,只懂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立太子关于天下安定,须满朝文武共同商定,皇上圣裁,臣只知忠于储君,便是忠于皇上,忠于大辉。”

贤康帝一直紧紧盯着关元鹤,听他答对锉锵有力,便目光微闪,神色慢慢和缓了些,片刻才道:“你是个直臣,望你以后能一直如是,跪安吧。”声音却是一下子虚软了很多,似是万分疲惫。

“臣告退。”关元鹤闻言,面色未改,宠辱不惊地行了一礼才躬身退出。退至殿门处,转身间余光瞧见明亮的阳光透过五彩销金的窗棂格子投射进大殿,空气中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舞动,而皇帝正站在那光影中鬓角斑白一片,向来威严挺立的背脊却是有些佝偻。

慧安和众人一道退出养心殿,就被小太监引着出了两仪门直住宫外而去,出了宫门夏儿四人忙围了上来。在马场时她们一直和文景心呆在一处,后来马场上平王坠马,李云昶便令王府侍卫将马场的丫头小厮尽数看守,严格控制了起来。直到平王被移进宫中,夏儿四人才被放了出来,四人见慧安惊马本就极为担忧,谁知事毕还不让她们靠近慧安。后来慧安又被带进了宫中,她们就更是担忧了,一恢复自由也来不及回府报信,便忙直奔皇宫而来。

如今见慧安完好无损的出来,围上了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这才放下心来。夏儿见慧安面色苍白,体力不济,走路都一痛一拐的,不由懊悔道:“都怨我们,见姑娘被带进宫都失了魂,竟也忘了回府报信,让周总管派辆马车过来。方才见威钦侯府的马车过来,这才想起这事,只怕还得一会子咱们府里的马车才能到,这可如何是好。”

慧安闻言无力地笑了笑,却道:“算了,骑马回去也是一样。”说着便吩咐冬儿将马牵来,正准备翻身上马,谁知方才跪的时间太久,腿一软一个不稳又从马上滑了下来,冬儿惊呼一声忙扶住了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