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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7)+番外

“你那死鬼母亲,蠢笨如猪,哈哈,你还不知你那死鬼娘是怎么死的吧?不妨告诉你,她是吃了我娘亲手调制的桂花糕才一命呜呼的,可你却视我娘为长辈,待我如亲妹,呵呵,你瞧,这世上怎会有你们这样的白痴?”孙心慈大声叫着,神情扭曲,面上满是得意和讥笑,见慧安猛然直起身体,一脸惊愕与不置信地瞪着自己的慧安,孙心慈顿时觉得长久以来的压抑和痛恨都得到了纾解,顿时她望着慧安狂笑不止!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我的母亲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你们害死的?是不是?你再说一遍!给我再说一遍!”慧安盯着孙心慈,一遍遍地问着。其实她将孙心慈方才的话听的很清楚,心底也已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自己的母亲不是死于病患而是被毒害了!可慧安真的无法接受,她一直以来尊敬的继母,疼爱的妹妹,竟是害的母亲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

慧安的神情太过激动,本来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已受了重击,现在又被孙心慈如此刺激,夏梦等人已是来不及消化听到的话,更来不及愤怒,一心只担忧慧安的身体,忙簇拥上来试图用言语和动作先将慧安安抚下来。

可她们说的话慧安竟似已听不到,她只执拗地盯着孙心慈,挣扎着要向床下扑。

却与此时,屋外传来一声笑,那笑声尖锐而阴冷。

“小慈说的没错,大姑娘一向聪明,怎么如今连话都听不明白了吗?”

说话间帘子被打起,一个身姿窈窕的妇人走了进来,她面容艳丽,发髻高耸,身材妖娆迷人,扮相更是华贵,虽已三十多岁可看上去却似花信之年,只是此刻她面上神情很是阴冷,正是孙心慈的母亲杜美珂。

慧安目瞪口呆地盯着杜美珂,在她的印象中,这位继母一直都是温婉贤惠而善解人意的,她完全不敢相信这样怨毒的神情尖刻的话竟出自她口。

杜夫人似乎很满意慧安面上的错愕与不置信,片刻功夫她已然收起了脸上的戾色,神情温婉地望着慧安,笑道:“王妃娘娘,哦,不,我忘记你已被休弃。大姑娘,也不对,休弃的妇人再用姑娘这个称呼好像不太合适……”

杜夫人沉吟了一下忽而一笑,似是终于知道了该如何称呼慧安,她一面走过去拉住孔心慈的手,一面嗔怪地看了孔心慈一眼,又笑道:“沈娘子,你也别怪小慈说话直,她向来心眼少,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沈娘子也别为小慈方才的话生气,你那母亲也过世几年了,此刻再来生气岂不是太晚了?再者说这气坏了身子,受苦的可是沈娘子。沈娘子如今身份已不比做姑娘那会了,这被休的妇人日子可不怎么好过,若是再坏了身子……啧啧,这日子可就真……呵呵,瞧我,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不过我也是关心沈娘子,这就禁不住多说了几句,沈娘子可不要嫌我啰嗦啊。咦?沈娘子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浑身都抖起来了?天哪,她怎么吐血了!你们这几个奴才,还不赶紧看看你们主子怎么了?可别在这府里出了事,这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慧安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将变脸演的如此绝,用那么温婉的面孔说着如此恶毒的话,可不能否认,这样的杜夫人让慧安愤恨地全身血液倒流,心似被人活活刨开,痛得她透不过气更说不出话来,张嘴便吐出两大口的血来。

四个丫头见慧安如此急的连声尖叫,顿时屋中乱作一团。慧安只作不理,一瞬不瞬地盯着杜夫人,喘息着道:“我要将这一切都告诉父亲!”

杜夫人听闻这话非但没有惊慌,反倒挑了挑眉,接着扬唇一笑,“沈娘子真是识人不清,到现在还觉着你那父亲对你们母女有情?咯咯,告诉你吧,这一切可都是在你父亲的默许下进行的,要不然凭你母亲的积威,你觉得我有本事将我的人安排到你母亲的身边?事后还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地处理了你母亲的后事?呵呵,能把事情办的这么漂亮,这可都亏了你那好父亲呢。”

慧安的十指深深扎进了手心,这次她连声音都发不出了,眼睛瞪的老大,干涩的厉害,只觉接下来再听到什么荒唐的事都不能惊到她了。

她不想相信杜夫人的话,可杜夫人的话却像魔咒一样不停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响起。是啊,若母亲果是中毒而亡,怎么可能瞒得过父亲,要知道母亲从发病,到身死再到收殓,发丧,可都是父亲在亲自操办!

想到母亲的死况,想到母亲在毒发时可能受到的痛苦,想到母亲一生传奇被多少人誉为女英雄,却最终落得被毒害,而自己这个做女儿的竟认贼作父,视仇人为尊长……

慧安只觉太阳穴处青筋暴跳,头脑也似要爆开一样,想要放声大叫来发泄心头的痛苦,可张开嘴却什么都发不出。

眼睛瞪着放声而笑的孙心慈和面上温婉一片眼神却无比狠毒的杜夫人,慧安已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只觉耳边嗡嗡乱响,喉头一甜,她哇地吐出一大口心血,接着眼前一黑便直直倒在了床上,已然气息全无。

第6章 重生

再次恢复意识,慧安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昏黄的光线透过青色撒花鲛绡纱帐子弥漫进宽敞的袖漆镙钿八步床中,床中银链系着一只小巧玲玲的白玉镂空雕花熏球。冉冉的米兰花香自熏球中流溢而出,最是安神不过,亦是她做姑娘时最喜的香气,后来因着李云昶酷爱茉莉花香,嫌米兰熏香气浓郁而不雅,她便弃了米兰,再未得用……

米兰熏香?不对!这是哪里!

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慧安心底一阵撕痛,也完全清醒了起来!眼前的景象熟悉又陌生,这床这挂着的熏球倒似她多年前所用旧物,慧安心中升起疑窦,猛然坐起身来去看瞧床头一角,那里果然放着一个半旧水墨绫面子的大引枕。

引枕上面绣着几枝翠竹,绣工极为粗糙,竹节歪歪扭扭,却是母亲生平唯一的一件绣品,亦是慧安真爱之物,自打母亲过世,她便未曾再用,珍爱地放在床头日日睹物思人。

耳边似乎响起母亲沈清嗔恼的声音:“你个小猴崽,巴巴地央着我给你绣个物件,如今绣好了你又嫌难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引枕你且给我好好地用,不然仔细我拔了你的皮。”

?

当时六岁的她望着母亲微带羞赧的面颊嘻嘻一笑,福身道:“臣女谨遵凤阳侯之命,嘻嘻,母亲为了给女儿绣着引枕可是十指戳的满是血洞呢,女儿岂敢嫌弃?母亲如此勤于女红,女儿定当以母亲为准,跟着绣娘师傅刻苦学习。”

“鬼丫头,又来打趣母亲!”

回忆如水般流过,慧安似乎又看到母亲笑着伸手要戳自己的额头,那久违的温馨感觉令她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娘亲……既然上天怜惜让女儿醒了过来,那么女儿便势要为您讨回该讨的一切!

慧安想着,一股力量油然而上,她擦干眼泪,下了床,睁大的眼睛打量着屋中景象,想要弄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受了重伤,可现在身体竟是完好的,至少一点疼痛感都没有,这不合乎常理啊,便是晕倒了伤势也没好的这么快的道理!而且方才那大引枕,明明在她十三岁那年已被孔心慈不小心将手炉落在上面烧的面目全非了,她当时还因此哭了一场,怎么……

慧安怀着疑惑四处打量,这一打量,却是彻底愣在了当场!

且不说方才看到的大床,床前紫檩木镙钿鎏金包角的立柜、窗边儿摆着的软榻、挡着内室的那张四扇寒梅凌放的堆纱画屏风、屋中四角放置着的火热炭盆……这……这些东西竟都是她年幼时的闺阁旧物!

慧安置信地盯着这一切,猛然将目光投向左面的墙上,赫然在那里看到了一支高高挂起的缠金蛇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