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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59)+番外

这汤虽不金贵,但做起来却也极为费事。要先用小勺舀一些稀绿豆面糊往热平底儿锅里一倒,做成一张类似煎饼的薄片,因它不用翻个儿就熟,所以就叫“不翻”。如此做上两张,再将晶莹翠绿的“不翻”叠着放在碗里,舀些滚烫的猪骨头汤浇在上面。再放上些粉条、黄花、木耳、海带丝、海米等,调了醋、胡椒粉,一碗不翻汤做好了。

这汤说起来容易,但不论是调特质的绿豆面糊,还是熬那猪骨头汤都需要时辰,尤其是那猪骨汤熬不到火候就不出味儿,故而也算费事。这么熬时辰的汤水,她总不能天天都自己动手吧?

可偏厨上的人不买账,那就只能使银子打赏,可让杜美珂火冒三丈的是,她花了大手笔打赏那些媳妇婆子,银钱她们是笑着收了,对她也客气了不少,说话也有人响应了,可临到她吩咐人着干活,立马个个又变回了原样,一堆堆推辞的话。无论她使出什么法子,都不管用,一个个全部都油盐不进的,最后只能她亲自动手,一盅不翻汤做好,只累的她腰酸背疼,可恨的是她端了那不翻汤过来,沈慧安竟连面儿都不照,只让小丫头接过了汤就吩咐她可以离开了,就好似她是这府里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厨娘一般。

只她那日也实在累的不行,只想早些回去休息,这才都忍了。回到秋兰院,她一身的鱼腥味儿只躺进浴桶里让聘菊按摩了一阵这才缓过来,回了房便听云巧说孙熙祥来过,可见她在沐浴,便没久待打了个照面便离开了。 她使人去寻,竟说是去了攀枝的碧水院,已经歇下了!她气得登时就摔了妆奁盒。

想她先前哪次不是早早沐浴打扮,在房中等着孙熙祥,如今只这次去了浴室他就没个耐性等上一等。她心中难受,又不愿舔着脸像那些贱人一样去找孙熙祥,更不想留在府里日日给慧安熬汤,便自找了借口想着回杜府去,一来避了祸,再来也凉一凉孙熙祥,让他知道她不喜他去别的女人那里,也好借着杜府的势令孙熙祥有个忌惮。

没想到回到尚书府竟惹来了一场更大的祸事,如今她不得不在凤阳侯府过日子,只能撑着身体起来熬了不翻汤。

有了那天的遭遇,她今天是带着自己的四个丫头去的厨上。侯府的人不帮忙,她自己的人来总可以吧,故而今日的汤倒是比那天要熬成的早。 、此刻听秋儿话里有话,杜美珂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这要不是沈慧安对大厨房的人有什么吩咐,她们能、她们敢那么对待自己吗?再想到秋儿方才在秋兰院时的态度,杜美珂登时就想将端着的汤砸在秋儿那张笑成花儿的脸上。

杜美珂面色发黑的进了屋,却见慧安慵懒地歪在临窗软塌的大引枕上,夏儿站 在旁边端着一只青瓷缠花的小瓷碟,上面放满了颗粒饱满剥好皮的葵花仁儿,慧安正一面吃着葵花仁儿,一面悠闲地看着书。想着自己在大厨房忙着给这贱丫头熬粥,还生一大堆的气,而慧安却这般逍遥地躺在这里,杜美珂就气的牙根发痒,直拿眼睛瞪着慧安。

慧安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心中越发爽性,慢悠悠地又翻了一页书理都不理她。见她这样杜美珂那里有不气的道理,登时胸膛便已气堵上下起伏了起来不过她很快便平复了下来,而且起来越平静,竟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慧安见将她气的也差不多了,便放下书,一脸惊讶地看着杜美珂,诧异道:“哎呀,姨娘什么时候来的呀?瞧我,看书看的入迷竟都没有注意!你们几个也真是的,也不提醒我一声,或是给姨娘搬个锦杌,怎么能让姨娘就这么站着呢。春儿,快去将汤端给我。”

秋儿给杜美珂搬了锦杌,笑着赔礼,春儿忙上前将汤接过,一群人忙碌着就好似刚刚真就是忽视了她,而非刻意怠慢一样。

杜美珂心中冷笑,面上却也不露声色,笑着坐了,道:“和大姑娘救我那小慈的大恩相较,我这不过就是耗了点时间罢了,不比你们这些小姑娘,这点耐性我还是有的。”

她将“大恩”和 “耐性”四字咬的极重,慧安听出的话中意思也不在意,笑着道:“闻着这汤就觉着极为美味呢,我听刘家婶子说这汤都是姨娘带着自己的贴身丫头亲自操办的,一点都没经她人的手。姨娘的这份情我领了,真是辛苦姨娘了。”

那刘婶子说的便是周宝兴的媳妇刘氏,她和她那男人早就已被孙熙祥收拢,可这次竟也不敢公然帮她。沈慧安这是在告诉她,就算是孙熙祥在这府中也是护不住她的,她一个姨娘,只要她沈慧安想整她,就有的是法子了!

杜美珂听到慧安此刻提起刘婶子好不客易压下的心气又涌了上来,勉强笑了笑,道:“只愿大姑娘吃了我亲手调制的汤,能够日日安眠才好。”听出她话中的恶毒,慧安也不在意,用汤匙舀了一勺汤放入口中。

汤酸辣清淡,余味悠长,鲜而滑,味道极为纯正呢,要说这杜美珂还真是有些本事,起码这场熬得非常美味。

慧安细细品着,让那汤在唇齿间转了一圈,这才一脸苦涩皱着眉头拿了绢帕捂着嘴将汤尽数都吐在了帕子上,闷声道:“姨娘不知道我吃胡椒过敏吗?我尝着这汤中怎么好似加了胡椒?哎,这汤是不能用的了,还是劳烦姨娘再去做一份不加胡椒的吧。”慧安说罢很自然地看向杜美珂,仿似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一般。

杜美珂这是第二次给慧安送汤了,上回汤中便加了胡椒粉的,怎不见榕梨院的人提醒她沈慧安不能吃胡椒呢?再者说了,沈慧安对不对胡椒过敏她能不知道?沈慧安那身体再健康不过了,过敏个屁!

知道慧安是故意难为她,杜美珂登时再也忍不住怒火,呼地一声站起 狰狞着神情道:“沈慧安,你不要太过分了! ”

慧安见她终于不再着带着假面,反倒越发高兴,乐的咯咯直笑,身子又慵懒地往榻上歪了歪,一副很欣赏的模样看着杜美珂,见她面色越来越狰狞,慧安才施施然地从榻上站起来,接着猛然抬手“哗”的一声便将那一碗滚烫烫的不翻汤尽数都泼到了杜美珂的头上。

“啊!我的脸!”屋中登时便响起杜美珂尖锐的叫声,她一面喊着一面用手捂着脸,疼的直跳脚。黑黑的木耳,白色的粉条、褐色的黄花菜、绿色的海带丝花里胡哨地从她头上往下掉,一张脸更是瞬间便又红又肿。

慧安勾着唇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心里一阵爽快。杜美珂抽着气跳了半天脚,这才缓过劲来,心里却又急又怒,扑上去便欲去打慧安。

可屋中都是慧安的丫头,怎能让她如意。秋儿扭住她伸出的胳膊一扯一甩便将杜美珂右臂制住,冬儿上前就才拽住了她的另一只胳膊,两人死死架住杜美珂,慧安则上前左右开弓,啪啪四声响,眨眼间就甩了杜美珂四个耳刮子。

慧安可是练过武的人,不似一般闺秀没有力气,四个耳光甩过,杜美珂只觉两眼一黑,嘴中腥甜,头晕耳鸣,立马两腮便鼓了起来。她张口欲骂,冬儿已抡起胳膊狠狠地将她扔了出去,杜美珂踉跄着便摔倒在地,柳腰正好撞上桌角,疼的她又是一声惨叫,哪里还骂的出口。

她这下再不敢乱动,只指着慧安的鼻子,恨声道:“沈慧安,你无故虐待庶母,这般恶毒,就不怕传扬出去令人厌弃?你父亲知道你这般对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

慧安却笑靥如花,接过春儿递上的锦帕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上沾上的汤汁款款地走到杜美珂面前慢慢蹲下,捧着心窝道:“哎哟,姨娘怎的这么大声!我前儿才为救二妹妹受了惊吓,昨儿又差点命丧黄泉,今儿这再被姨娘你吓着,也不知府里的人都会怎么想。再者说了,姨娘这话是怎么说的,方才明明是姨娘自己没拿稳那碗,摔倒在地,要不是我那秋儿及时扶了姨娘一把,姨娘选会子脸蛋子可就撞在那碎瓷片上划花了呢。”说着她从地上拾起一片碎瓷,作势着在杜美珂的面颊边儿上不停的晃荡,那样子竟似要考虑住她哪边脸上留个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