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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450)+番外

这般又过了两日,马厩果真就得到了控制。只可惜的是,经过这两日慧安和云大人的各自实验,却发现两人诊出的那两种病症对症下药后对病马皆无太大效果。一时间慧安便更加疑惑了,好在马瘟不再迅速蔓延,倒也令人心中微安。

只是一日不将病症断定,病马便一日不能得到及时而准确的医治,每日都是成群的病马因病情加重被拖出马厩,这也令慧安忧心忡忡。

为了早日诊断出病因,这些天慧安几乎通宵达旦地翻阅医术,不断地调整药方,没几天便又消瘦了不少。而关云鹤也极为忙碌,这样的结果便是两人日日都能见面,可说话却不会多过十个指头的数目,许是都太过疲惫,便是偶尔闲出来,也都不愿多言,只彼此相拥着静静躺上一会倒也安宁自在。

这日慧安到了马厩问起病马的伤亡情况,便有留守在马厩的医童回道:“昨夜里死了三匹,已经发病严重的瞧着有六七匹,那边未患病的战马倒没再被送过来。”

慧安闻言点头,倒是比前两天又好了些,她便又问道:“昨日用下的药汤药效如何?”

“回大人的话,那药似效用不太大……昨日大人们离开时马已有了明显好转,可一夜病情似又加重了些……”药童见慧安蹙眉,便有些忐忑起来。

又严重了吗?慧安不觉沉了脸,心生焦虑,道:“昨夜可曾按照我的吩咐又给病马喂食了;两次汤药?”

药童忙道:“喂了,小的们按照大人说的时辰每一匹马都喂了汤药。”

慧安听闻后不觉喃喃地道:“还是不对症吗……”

身旁的几个兽医博士也面色不好了起来,纷纷道。

“兴许是药的分量出了问题。”

“是啊,这偏次癀和吊鼻两种病症是大家经过多日商议才最后认定的,又由云大人带着刘博士等人按偏次癀来医治,咱们这边按吊鼻子病治疗,云大人他们那边用药效果尚且不如我们……这若两种病都不是,那还能是什么?之前也试过马蹄疫和泉腺疫几种病,药效也都一般,若这些病都不是,那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是什么了……”

……

慧安闻言眉头拧紧,也不多言便大步进了马厩,在一匹枣红马身边蹲下细细检查了起来,见马的病症果真又和前两日一样重,显然是病情又反复了,不觉心中发沉,若是再寻不到病因,断不明病症,只怕这些染病的战马都免不了一死……

慧安蹙眉抬头,又吩咐医童道:“今日再加上一味麻黄,一味寒水石……先各放上八钱的分量,再试试药效。”

药童闻言离去,慧安一回头却见一个正清理马粪的兵勇正弓着身子悄步一点点靠近前头的木栅栏,而那木栅栏上分明停住着一只小鸟,似是睡着了,竟一动不动地窝在那里,对临近的危险全然不知。

慧安瞧着好笑便站在那里看,眼见着那士兵已经趋近了栅栏,将手中的破布抖开,正欲去扑鸟,士兵却突然又停下来动作,似轻声咦了一下,接着他甩下破布,跺了跺脚,迈出大步冲到木栅栏旁边,一手便将那小鸟自木栅栏上抓了起来,竟是气哼哼地扔了出去!

慧安一愣,心道难道那是只死鸟吗,死鸟怎么会有那样生动的形态吗,她踮起脚去瞧,却见那所谓的小鸟被摔在地上竟然就四分五裂了!慧安尚未迷糊过来,便听到那士兵骂骂咧咧的道:“妈的,谁将马粪甩到了栅栏上,老子还他妈以为是只鸟呢,老子说这鸟怎么一直不动弹,戏耍老子一回!邪门了,怎就那么像鸟!”

慧安闻言一愣,接着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岂止是那兵勇被戏耍了,连她也只当是只鸟呢,可见人这眼睛也是不靠谱的,有时候瞧见的竟也当不得真……

慧安想着头脑中突然有一道光亮闪过,她面上笑容猛然收住,目光清亮了起来,接着忙又蹲下去细细地查看那些病马。

第二日清晨,临牧所外,众位兽医博士们已纷纷登上了马车,却发现以往从未迟到过的慧安今日却迟迟未来。

云大人不觉蹙眉,这些天慧安的努力众人都敲在眼中,不畏惧马瘟,不怕苦更不怕累,对待病症严谨而认真的态度,这些叫那三两个本对她有些微议的人也敬佩了起来,比如那日冲撞过慧安的王博士,这两日瞧着慧安的神色都不觉带上了几分敬重。但凡慧安说的话,众人也都不自觉地看重,认真的对待,然而今日慧安竟然一反常态,没能按时到来,这叫众人诧异的同时都有些担忧。

云大人见天色已经不早,便道:“不等了吧,沈大人这些天太过劳累,毕竟是女儿家,许是身子有些吃不消也是有的,咱们先往营地去。”

众人这才符合了两句,马车滚滚向城外而去。众马医们到了军营,却闻昨日一夜马厩中竟又死去了三十多匹病马,而未曾染病的马厩中也有七八匹马被感染患病移进了隔离区,这使得众位大人一时间皆面色弥漫阴雨,云大人也叹着道:“病情一直得不到及时准确的救治,再耽搁下去只怕……”

若再寻不到病由,就算隔离的再严密,控制的再妥当也是无济于事,众人心中明白,却是一筹莫展,正在此时外头响起一个愉悦而沙哑的声音。

“云来,我找到病由了!”

伴着那声音慧安如一阵风般冲进了马厩,众人望去却见她身上的官袍已经满是走褶皱,头上也未带梁帽,只束着一个发髻,用布袋扎着,一些头发已经散落了下来,面色也不太好,有些苍白,眼底血丝隐现,衣襟上还沾染了不少血迹,可她的眉眼间神情却极为欢悦兴奋,眼中更是盛满了神采。

云大人愣了一下,这才心头一跳,忙上前一步,问道:“寻到病因了?此话怎讲?”

慧安便大声道:“是风湿肺痈,这些马都是得了风湿肺痈,不是马蹄疫,也不是吊鼻和偏次癀,是得的风湿肺痈啊!”

众人闻言面上都皆露出诧异之色,云大人也是沉思着道:“怎么会是风湿肺痈,这不大对吧,先前我们刚到边关时便曾判定这些马是得了风湿肺痈,也用过两日的药,可马瘟非但没有控制下来,反倒大面积的染病!”

“对啊,不光如此,这风湿肺痈也不会有腿部青肿,腹泻不止等症状啊。”

“是啊,我也瞧着不像是风湿肺痈,沈大人是如何得此结论的?”

慧安闻言舒了一口气,这才瞧向身后跟着的才将进了马厩的秋儿,道:“将东西拿上来。”

秋儿听罢却是将一个黑色布包扔在了地上,众人只闻一股恶臭袭来,不觉盯着那黑布包裹蹙起眉来,慧安令众大人退后,又叫兵勇在地上洒了不少的石灰,这才从药箱中拿出一双蛇皮手套来带上,蹲在地上将那布包打开。

众人瞧去,只见里头放着两团黑乎乎又血淋淋的东西,一股股恶臭传来,瞧着就让人不寒而栗。那东西一打开,便又苍蝇嗡嗡地闻臭而来,登时便有两三个兽医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露出几欲作呕的神情来。

慧安尚未来得及说话,云大人已是惊呼一声,“这是马肺?!”

慧安闻言便笑着抬起头来,目光清亮地点头,道:“没错,正是马肺!”

“马肺?怎么腐臭成了这个样子,真真是令人作呕,沈大人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那边高兽医不觉蹙眉道。

慧安却站起身来,道:“这马肺是我今日清晨从一匹病马的身体中生生刨出来的,这便是我敢肯定马瘟是由风湿肺痈引起的缘由了。”

慧安言罢众人皆惊,大辉兽医断症都是通过观察动物表现出的外在病症来诊病,一般没有将动物解剖开来的。加之既是瘟疫便没有人不怕,马医们虽说日日不得不面对这些病马,可众人心中也都是害怕被传染的,故而一些病重无救的马一般都能避免接近便都避开的远远的,病死的马更是草草掩埋,哪里还能做将病马刨开这样的荒谬又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