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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422)+番外

待贤康帝叫起,慧安才扶着冬儿的手起了身,还未站稳便听一道威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东亭侯夫人身子可无碍了?”慧安不想贤康帝上来竟就先问及自己,忙又欲跪下回话。

贤康帝却令全公公扶着了她,慧安这才福了福身,低眉顺眼地回道:“臣妇安好,竟劳皇上记挂,臣妇万死难安,拜谢皇上隆恩。”

贤康帝闻言点头,又瞧向怀恩大师道:“郡夫人腹中乃我大辉忠良之后,万不容有失,朕便将她托付给大师了。”

怀恩大师双掌合十,道:“老衲尊圣谕。”

二老爷这才上前,道:“皇上亲临探病,皇恩浩荡,臣等惶恐。奈何母亲和大哥卧病在床不能前来迎接圣驾,万望皇上恕罪。”

贤康帝笑着表示了两句,龙辇才自正门而入,一路向福衡院而去。待贤康帝看过定国夫人,便又由二老爷等人陪着,移驾往祥瑞院而去。慧安等人这才散了。

祥瑞院中,贤康帝一进关白泽养病的屋,只觉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而关白泽已由崔氏扶着,在屋中跪拜,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整个人消瘦得似一阵风便能吹走,头发虽是梳理的整齐,却已是白了大半,倒是令贤康帝瞧着一愣。

“臣未能迎接圣驾,心中陛恐,皇上恕罪。”

贤康帝忙上前亲自扶起关白泽,又令崔氏持其扶到床上躺着,这才在床边生下,略显动容的道:“爱卿为我大辉受苦了。”

关白泽闻言竟是老泪纵横,扭开剧烈咳了两声,这才道:“皇上言重了,臣不敢当啊……”

这些日子贤康帝没少派太医到关府来探病,太医皆言关白泽郁积在心,又受了风寒,身体骤然受损,没两日已是病重沉疴。贤康帝本还不大信,如今瞧见他竟似几日便苍老了十数岁,连额头上都多出了两道深深的皱纹,心中倒真有些凄然。

贤康帝闻言便握着关白泽的手,道:“爱卿为国事岁岁操劳,如今家中更因国事而受此灾难,朕心甚愧,说什么都不为过。爱卿只管好生休养身子,朕等着爱卿重回朝堂,辅佐朕开疆辟土,冶国安民心。”

关白泽听贤康帝这般说,当即便颤抖着艰难地在床上跪下,叩着头老泪纵横地道:“承蒙皇上看重,臣无以为报。只是臣老眼昏花,竟连善恶都分辨不清,被一个女子蒙蔽了这么些年,害得妻离子散,臣无能。臣连齐家尚且不能做到,又谈何辅佐皇上治理国家?臣实无颜面对皇土,更无颜再重新站在金銮殿上位列朝班,臣老迈,母亲更是病重,如今只求能在家中潜心悔过,弥补所犯过错,还请皇上念在臣多年来办事还算得力的份上,允臣辞官致仕吧。”

当年是贤康帝亲下密诏,令关白泽扶持淳王。如今关白泽言及办事还算得力,便也是想提醒皇帝当年之事。

淳王不堪大用,烂泥扶不上墙,如今眼见已是不行,贤康帝自也知道关白泽所忧,加之他有心想用关元鹤,若关白泽还在朝,他总心有顿忌。如今情形如此,若还不允关白泽致仕,只怕将来史书上也会指他寡恩,故而贤康帝闻言瞧着关白泽,目光闪动了几下,终是长叹一声,扶住他,道:“爱卿既如此说,朕便不再强求了,只是爱卿不管回不回到朝廷,还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好好养病啊。”

关白泽闻言忙再行大礼,已是泪水磅礴而下。

第198章 大结局四

因关府几个放了外任的庶子在当年老太爷病故时,便分了家业,并各自带走了自己的生母,只每年年下送京城递来节礼,令回京述职时回到府中暂住,平日只书信交往。故而如今关府分家实也只是现在住左相府的三房分家而已,定国夫人只让周管家将府中的变故书信令人送往江阳老宅及几个庶子之处,又请了京城中的亲眷,和两位朝中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几位诺命夫人前来主持分家。

而定国夫人自宣布关府分家开始便雷厉风行地将这些事都吩咐了周管家去办理,并将分家的日子就定在了三日之后,日子一晃而过。到了分家这日,供着先皇所赐御宝的祠堂被打开,在受邀的宾客的观礼下,定国夫人先带着关府的子嗣们对着祖宗牌位跪拜行礼,众人这才移步明辉堂一一落座。

慧安低眉顺目地在下头坐下,眼见连卧病在床的关白泽都被扶着在上头坐下,有些痴傻发呆的关元卓也在丫鬟的照料下坐在一旁,望着一屋子神态各异,虽血脉相连却各怀心思的人们,慧安不觉生出几分悲凉之感来。她本能地去瞧上位坐着的定国夫人,却见定国夫人只面色无常的坐在那里,神情瞧不出半分的不妥,只是面色却带着病态的沧灰之色。

关白泽神情悲伤地坐着,苍老之态显而易见,眼中甚至还蓄着泪光,而崔氏也拿着帕子瞧着一旁痴傻的儿子垂泪,关礼洁被接了回来,一趟别院不过数日,她却清瘦了一大圈,如今坐在那里低着头瞧着却是异常安生。

二老爷和二夫人神情谦恭,唯三夫人面上带着些不能压抑的兴奋和愉悦,被三老爷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有所收敛。众宾客瞧着这一幕,又见向来养气功夫不逞多让的相爷关白泽如今竟是如此模样,不觉皆面露唏嘘。

待到了时辰,定国夫人起身冲宾客颔首示意,说了两句客套话,这才道:“老太爷病故时也算分过一次家了,今儿三房再分家,主要家产就是如今公中的财产,还有祖上几辈在京城和江阳等数处置办的三十来间铺子,田庄,这世都三房均分,这世府上账房处事来是有账的,一会子叫周总管给大家读读,也算心中有个底。至于那些老太爷时御赐的田庄祭田,本该归大房所有,只老大说了,也三房平分。此外,老二和老二媳妇商量了,分了家也不出府另置府邸,只在桐花院外加固高墙,在西墙另多开上一个府门,我已同意了。至于府上账面上如今剩下的现银万余两,既是三房要出府另置府邸,这万余两现银便支八千出来给三房置产,一会子周管家便将兑好的银票给三夫人。另我的那些陪嫁,这些年所剩也已不多,那些归谁,也都是我自己个儿的事。就是如此,谁可有什么意见的,便现在提出来,若是无意议,周管家便念清单吧。”

众人听闻定国夫人的话皆是一惊,若是按着这般分,大房这亏可就吃大了,许多本就该嫡子长房掌管的产业都被这般平分了,二老爷也便算了,那也是定国夫人的亲骨肉,可三老爷却是庶出啊,分得了这么多的家产不说,还另得了八干两现银。这偏袒之意,却是极为明显的。

连三夫人闻言都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心中升起一阵喜来,复又去仔细瞧了瞧定国夫人的面色见她不似玩笑,这才禁不住扬起了唇角。

三老爷面露动容,接着便忙跪下,哽咽着道:“母亲尚在,却要分家,已是大不孝,如今母亲还这般疼爱怜惜三房,叫儿子怎么生受得了。”

三夫人跟着跪下,却是没有说话。另慧安奇怪的是崔氏听到定国夫人的话竟是一点争议都没有,也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慧安瞧去,却见她依旧目露沉痛地瞧着关元卓。这些天来关白泽都是由着崔氏在照顾,想来这般分家既是关白泽同意的,怕早先也和崔氏商量过了。

崔氏处心积虑这些年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儿子关元卓,可如今……怕她也已是冷了心,看的透了。

慧安叹息一声,那边众宾客们自也知道定国夫人和关白泽这般做是为了弥补对三房的亏欠,可这富贵人家的内宅哪个能真正太平了,你三夫人被害说到底还是三房自己个儿的姨娘动了手,也怨不到人家大房头上,故而不管怎样,在人看来定国夫人对三房如此也已是仁至义尽了。

又见三夫人那般模样,宴客们对关白泽的同情不觉又升了几分,对定国夫人自也多了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