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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342)+番外

慧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倒是身后跟着的冬儿也瞧见了关元鹤消失而去的背影,不觉惊呼了一声。

那边顾妤馨听到动静本能地扭头瞧了过来,阳光一映,慧安却瞧见她如同白梨花一般的面庞上挂满了泪痕,神情还有些收拾不住,满是伤心和情深,慧安不觉就心一纠,难受的不行。她虽是知道关元鹤和顾妤馨方才定然不会发生什么事,但瞧着顾妤馨这样,知道自己的夫君被人爱慕凯觎,慧安心里就是不舒服的紧。

倒是顾妤馨万没想到竟会被慧安撞上自己这么狼狈的一幕,见慧安日光直直地瞧着她,她只觉一阵难堪,匆忙地侧了身,拿帕子飞快地揩了揩面颊,她从重新瞧向慧安,略略福了福身。

慧安是要往梅园去的,却是要经过顾妤馨站立的花廊,休说她没有避开的理由,便是有她也不愿此刻因撞见这一幕而刻意改道。故而慧安便重新提步过去,还没走到顾妤馨身旁倒是顾妤馨的婢女自远处匆忙跑了过来,护在了顾妤馨的近前。

慧安见那婢女一脸的如临大敌,心中讥诮,面上只作一笑,道:“顾小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就哭成这般模样,若是叫人瞧见,岂不以为我关府为难了顾小姐?”

慧安早知顾妤馨有心关元鹤,可到底因她而使得顾妤馨未能得偿所愿,说到底顾妤馨也是个错付芳心的可怜人,见她哭成这般慧安虽是心中不舒服,但也不愿瞧人笑话,自鸣得意,可不知为何,说出口的话却是事与愿违,不自觉就带上了一丝刻薄和不满来。

话一出口,慧安就不自觉地蹙了下眉。顾妤馨听慧安说话冲,面色也是一沉,而她身边的丫鬟已是面露愤怒,直盯着慧安,冬儿见此便也上前了一步,一时气氛就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顾妤馨自关元鹤定亲后虽说伤心难过,但到底她出身高贵,又一向心气高傲,已是决定要忘却,但到底从小便生出的情意,一时间却也没那么容易就放下。故而这两年她已是少到关府来走动,今日也确实是她叫丫鬟将关元鹤请了过来,却是为了问一件事。

五日前她的父亲到了京城,当日关元鹤便前往拜访,他走后,父亲却突然和她提起了她的亲事,只说有意将她嫁入秦王府为妃,问她可愿意。顾妤馨一直觉着此事和关元鹤脱不开干系,却没开口询问父亲,只想着亲口问问关元鹤。若真是关元鹤劝说父亲将她嫁给秦王,那她也能彻底冷心了。

如今她问过了,也伤过了,只是没想着会刚巧叫慧安碰上这一幕。她本就心气高,又被慧安撞见失仪,再被如此讥讽,到底也心生怨意,盯着慧安清声回道:“是我思虑不周,叫夫人瞧了笑话了。也是方才刚巧碰到三哥哥,又想起他那老寒腿的毛病,便关切了几句。之后便又想起往事来,之前三哥哥因伤在国公府养病,那时候姐姐还在,不畏辛苦亲自照料三哥哥的饮食汤药。后来三哥哥好了些,姐姐便也常带我一起去寻三哥哥玩耍。想起三哥哥吹笛,姐姐弹琴的情景,又想着此刻已是物是人非,姐姐芳华永逝,我心中难受,故而便落了泪,倒是不想竟叫夫人瞧见了。”

慧安听顾妤馨如此说,心中怎能不翻腾起来?一来顾妤馨的姐姐顾妤芮到底和关元鹤自小便定了亲,听说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再来前世时也都流传关元鹤因顾妤芮之故拒绝端宁公主,并一直不曾娶妻。今世虽慧安心中清楚关元鹤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但因关元鹤从未和她提起过顾妤芮,慧安也从未想起过早己病故的顾妤芮,如今乍然听到这个人,听到她曾以未婚妻的身份照顾关元鹤的饮食汤药,还和他琴瑟和鸣,慧安心中又如何会舒坦了。更何况她竟是从来不知道,关元鹤竟是会吹笛的,也不知道关元鹤还有什么老寒腿的毛病!

顾妤馨见慧安面色难看下来,便没再多言,只福了福身,道:“我不打搅夫人了,先行告辞了。”言罢,她就带着丫鬟出了花廊向前头园子中去了。

慧安瞧着她的背影却是心思郁结,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冬儿见慧安僵立着,瞧着难受,便咬了咬唇,劝道:“少奶奶莫听她胡说,旁的奴婢不知道,只爷对少奶奶的一份心却是真真的,谁也比不过。她不过是得不到,这才拿话刺少奶奶罢了,少奶奶何必搭理她呢。”

慧安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一下,接续往梅园而去。

而那边顾妤馨匆匆走运,她身后的丫鬟却一脸笑意,道:“姑娘是没瞧见,那沈慧安的脸色可真真是难看呢!叫她得意!姑娘真厉害,两句话就叫她说不出话来了呢。”

顾妤馨闻言却是脚步渐缓,瞧向她,道:“竹韵,你很高兴吗?”

“自然高兴,都是那沈慧安的缘故,使得姑娘伤心了这么久,如今出了气,奴婢自是高兴的。难道姑娘不高兴吗?”

顾妤馨闻言不觉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却是轻声道:“我只觉自己面目可憎,自厌自弃……”

竹韵见她面色惨淡,这才醒过神来,收敛了笑意,蹙眉道:“姑娘还在为方才关将军的话伤心吗?姑娘且莫再想了,姑娘不也说了既关将军不喜姑娘,姑娘也不愿做那纠缠之事,既如此姑娘就不该再如此伤心难过。依姑娘的身份,品性,容貌和才干,早晚必有更好的人珍爱姑娘,奴婢相信姑娘是有福之人。”

顾妤馨闻言却是目光轻闪,接着自嘲地轻声道:“既嫁不了喜爱的人那便做这世上最高贵的女人吧。你说的对,我是有福之人……”

慧安到梅园时太子早已离去,慧安进了院,仇嬷嬷听到小丫鬟的问安声便迎了出来,福了福身道:“少奶奶来了,我们姑娘正等着少奶奶呢。”

慧安虚扶了仇嬷嬷一下,一面往屋中走,一面问道:“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姑娘就是受了惊吓,别的倒是都无碍,休息两日便好了。”

在意料之中,慧安闻言便只一笑,道:“我去瞧瞧云妹妹,嬷嬷自忙去吧,不必招呼我。”

她进了内室,却见云怡正靠着大引枕半躺在床上,脸上妆容已经洗去,素着一张面,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见她进来,便笑着抬了身,道:“嫂嫂到底是放心不下我,我便知道嫂嫂定会来瞧我,己叫白蓉准备了嫂嫂爱喝的冰镇酸梅汤,白蓉,还不快去端来。”

屋中伺候的白蓉闻言便忙应了一声,快步而去,慧安在床沿上坐下,云怡便拉了她的手,有些歉意地道:“嫂嫂可是心中怪我了?”

慧安见云怡睁着一双明眸盯着自己,目光中闪着不安,便抚着她的手,道:“我生什么气?你又不曾做错事。”

云怡闻言便道:“嫂嫂到底是心中怨怪云怡了,非是我瞒着嫂嫂,不愿和嫂嫂坦诚相待,实在是……我不知这事该如何对嫂嫂说。嫂嫂对我好,我心中都请楚,今日之事也并非我贪恋东宫的荣华富贵,我只是……”

云怡的话能说完,慧安便叹息一声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知道你的苦衷,也不怨你瞒着我。我们虽是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却投缘的紧,我甚喜欢你,也早己拿你当知交相看,总是希望你能好的。你既做了决定,走上这么一条路,如今已是想回头都不能了,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一点,那东宫非寻常人家,姜红玉也非好相处的,太子的疼爱对你来说又是损益参半之事,今后的路只怕不好走,我只希望你能凡是小心,万万顾全自己,也别忘了我这个嫂嫂,别忘了你是从关府嫁出去的。”

云怡不想慧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即眼眶就是一红,亦回握了慧安的手,半晌才道:“嫂嫂放心,云怡怕是没福气过想要的日子了,惟愿嫂嫂能把握住幸福,也替云怡多幸福一点。”

慧安闻言心生一叹,见白蓉端着青瓷缠枝碗进来,便起了身,道:这会子只怕园子中游湖的夫人小姐们也都上岸了,瞧你没事我便也放心了,还得去园子中送客,便不多留了。你今日受了惊吓,也快躺下休息吧。”她言罢接过白蓉端来的酸梅汤两口灌下,用帕子压了压唇角,便又笑着瞧了云怡一眼,快步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