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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326)+番外

关元鹤见慧安面露怅然却摇了摇头,道:“这栖霞寺的斋饭不错,一会用了斋饭,我带你四下逛逛。慧安这才回过头来,瞧着关元鹤不觉问道:“怎么安排在了这里?到底人来人往的,别再出了纰漏。”云知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会惹来大麻烦,尤其关元鹤如今还正在闭门思过。关元鹤闻言却道:“放心吧,这处极安全,方才那小沙弥也是自己人。”

慧安闻言不觉目光闪动了下,佛门虽说是清净之她但到底不能脱离尘俗,各府一旦有什么动静,内宅妇人便爱到佛门来上香祈祷、还愿。虽来此的目的不一,但也能从中发现各府的端倪来。栖霞寺是大辉知名的寺院,也是皇家寺院,来往的皆非富即贵,能在此处安插入人手来,只怕也不易。慧安想着已进了厢房,栖霞寺的斋饭远近驰名,她用了些清汤面和一碗米粥这便和关元鹤一道出了小院,直往观音殿而去。

方才虽是才上香祈福, 但拜的都不是送子菩萨。这求子却是要拜送子菩萨才显灵的。慧安拉着关元鹤一路进了大殿,殿中熙熙攘攘却是不少人。见前头还排着两位夫人,慧安也不着急,只瞧着殿中景致。

大殿中以女士居多,关元鹤本就相貌出众,存在感又强,站在殿中显得尤为惹眼,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见此,慧安不免心存甜意,抬眸瞧向关元鹤。却见他一脸的不自在,见她瞧过来便道:“我去外头等。”他的话还没说完,慧安便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衣袖,扬眉道:“你陪着我一起求才灵验。”她说看见关元鹤皱着眉头,脚下却钉在原地没动,不觉扬唇笑了起来。待那边两位夫人求了签,慧安便忙拉着关元鹤上前,双双跪下叫了头上了香,这才接过小沙弥呈上的签筒,摇了支签出来。

慧安捡起那签递给小沙弥,关元鹤起身将慧安扶起两人才一同到了殿侧的解签处,那解签的大和尚长得惹眉善目,接过签瞧了瞧,解道:“卦占卦占六甲是男童,确有惊慌不必惊,早向佛前求神保,亥卯子时见生身。此乃中上签,是说夫人必能求得子嗣且为男胎,只是中间却要遭受凶险,只要早早求菩萨保佑,凶险过后万事可通顺到底,明年此时必能抱得此子。”

慧安闻言不觉一愣,只觉这签分明便是要香油钱的,什么只要早求菩萨定能凶险后万事通顺,她本也不是那信佛之人,也是早想要一个孩子,此番又刚巧和关元鹤一起来了这里,这才拉着关元鹤来求子只是求过之后,这签到底解出个什么意来她却是不太放在心上的。关元鹤是个遇佛杀佛的人,身上本就沾满了血腥,更不是个信佛之人。闻言只瞥了眼身后的关荣,待关荣奉上了香油钱他便瞧向慧安。

慧安见此,倒是冲那解签和尚笑着道:“有劳大师了。”

慧安言罢便也起了身,跟随着关元鹤出了大殿。寻常人一般非是求到上上签都会就那凶险之事问上一二,见慧安二人如此之态,那解签和尚瞧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觉呵呵摇头一笑。

慧安和关元鹤二人出了大殿便往后山而去,栖霞寺的后山景色极美,如今正是满目葱翠之时山中清泉叮咚,花木繁茂处处美景,许是正午时刻正是寺中僧客们休息用膳之时,故而这后山倒是极为请净,并不见多少人。

关元鹤带着慧安一路在山道上穿行,没一会儿便进了一处竹林,清一色的湘妃竹,不知已生长了多少年,颗颗枝干粗壮叶茂如冠,行在其中尽是感受不到炙热的阳光,只闻一股股竹叶的清香弥漫在鼻翼间。翠绿的竹叶上尤且还带着昨夜的雨水,不时有雨滴自竹叶上滚落滴在额头,面颊,衣襟上带起阵阵凉意。慧安和关元鹤牵着手往前走,半晌才在竹林中停了下来,关元鹤寻了一块青石坐下将慧安抱在怀中,头放在她的肩膀上,长长她吸了一口气。慧安见他不说话便也安静地呆在他的怀中,依着他宽阔的胸膛,抬眸望着遮天蔽日的竹叶,勾着唇笑了起来。一阵风过竹叶沙沙作响,滴落一串水珠打湿了两人的鬓角,微凉的雨滴沿着衣襟往里钻,惹得慧安咯咯而笑。

关元鹤瞧她抬着头,笑唇如花,小脸上雨珠向下滚动着,通身的轻灵动人,不觉笑着道:“很久以前,我常和二哥到此处来躲猫猫。”

慧安听他声音中带着追忆和恍惚,不觉心一紧。方才关元鹤带着她一路往这边直直而来,她便觉着此处该对他是不一样的所在。而且置身此中,慧安便觉这里清冽的竹叶香气和他身上那终年熏的冷香融在了一处,便更觉此处定然是持别的。听闻关元鹤的话慧安便笑容微敛地圈住了关元鹤的腰身,依进他的怀中,轻声道:“那时候你应该还很小吧?”

关元鹤上头才两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大哥只养到了四岁便过世了,二哥却也没能活过六岁。关元鹤的母亲顾氏嫁入关府五年便先后生育了三个嫡子,虽是前两个孩子都没能养活,但是她却一度被京城的贵妇人们称赞福厚。关元鹤和其二哥相差两岁,其二哥过世时他才不过四岁,四岁的孩童对哥哥能才多少记忆?故而慧安听闻关元鹤用追忆和恍惚的语气谈起他那二哥来,心中却是微微诧异了下。 

“嗯,那时候我不足四岁,哥哥也不过六岁。因他身患奇症而当时的栖霞寺主持空了大师医术高超,故而母亲便带着我们兄弟常年住在山上。一来为二哥治病,再来也是想着离近佛神之地,能够得到荫庇,保佑二哥早日痊愈,却不成想……”关元鹤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声音嘎然而止,目光也骤然森冷了下来。

慧安正静静听着,突然感觉关元鹤身子僵住,放在她腰上的手臂也一阵用力,险些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心中生疑,虽是不曾回头瞧关元鹤面上的神情,但却依稀能感受地到他的情绪起伏,她不敢插嘴,只轻轻抬手裹在了他的大掌上抚弄了两下,关元鹤这才似猛然回过神来,身子放松了些,微微蹭了下慧安的头发,继续道:“二哥那时候时常瞒着母亲带我来此处玩耍,当时我们年纪都还尚小,只觉这竹林大得无边无际。虽是只有这一株株竹子但却妙趣横生,怎么也玩不够。其实那时候二哥的病已经很重,每日有十个时辰都是躺在病床上,我曾多次见母亲夜深独自哭泣,二哥他带着我出来玩耍母亲她又怎会不知?每次母亲都在后头远远跟着我们,却从来不叫二哥发现,我便也只做不知……当时并不太懂母亲何故总跟着我们却又从不出来,长大后才知道,母亲是想让二哥多开心一点,不愿在他最后的日子还拘着他,让他觉得不得自由……”

关元鹤的语气极平静,他微显低沉的声音在竹林中回荡着。慧安却从中听到了几分酸涩。她不觉微微抬头,让自己的面颊贴在关元鹤滚烫的脖颈,让他更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和依靠,这才问道:“二哥他患的是什么病?”

关元鹤感受到慧安的小动作,心中微暖,不觉收了收双臂道:“是一种极古怪的病,得了那种病极难入睡,便是睡着却必会梦魇,不停地做噩梦,一刻也不能得到安宁。梦魇越来越厉害,便越来越难入睡,便是吃安眠汤药也不顶用。六岁的孩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此没日没夜的不得安宁,长久之后便会身体亏空,瘦骨嶙峋,身体日渐消沉消瘦,最后被活活拖死……如今想来早已忘记了二哥的五官,却清楚的记得那皮包骨头的身体。”

慧安心中一惊,实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才如此霸道的病,看着亲人就那么一日日被折磨着,直至被活活消磨死,这种感觉她无法想象。慧安半晌无语,关元鹤便也不再多言,过了许久,慧安才微微抬头道:“我也曾听闻过空了主持的医术,听说能起死回生,连他都没才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