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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258)+番外

女眷们又笑闹几句,喜婆这才说着吉利话,令慧安与关元鹤行了拜礼,慧安这才被扶着又坐在了宽大的喜床上。

一边的喜娘用托盘捧着喜酒送到身旁,关元鹤目光不移,伸手取过成双的鸳鸯白玉杯,慧安便也取了另一只。一道红丝绾着同心结,却是缠着两只玉杯的杯脚,纤细如缕,却牢牢牵扯,慧安由不得瞧向关元鹤,触及他炙热的眼眸又忙避了开来,睫毛便颤抖的更加厉害。

关元鹤似是发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声,接着才凑近她,两人交颈而饮,慧安面颊发烫,红唇微启,那温润而清冽的琼浆便润入口中,她感受到关元鹤落在面上的目光,恍惚想着那年在鼎北王府两人因酒令而共饮交颈酒,由不得感叹世事之奇妙。想着这些,却是玩心一起,手臂微微一动,登时关元鹤唇边的酒水便溅了出来,直洒了他一下巴,慧安不由抿唇而笑,目光中落满了狡黠和戏谑。那次在鼎北王府,慧安也用此招欲令他吃瘪,却是没能得逞,如今瞧那酒水溅了关元鹤一脸,慧安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愉悦,如花的笑靥便绽放在了关元鹤的目光下。

关元鹤只觉酒未沾唇人已醺,目光直勾勾盯着慧安,只觉她那笑靥令他的一颗心千回百转,已是心神惧醉。他双眼眯了眯,便伸出舌头舔去了唇角的酒液,瞧着慧安的目光却是颇具意味。慧安被他这暖昧的举动闹得面色大红,登时那笑就挂不住,扑扇着睫毛低了头。两人因吃酒靠的极近,又有喜娘在一边站着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故而这一番小动作却是无人瞧见。

众人见关元鹤和慧安皆吃了酒,便哄笑着说起了吉祥话。喜娘却将那合衾酒杯往床后一扔,然后笑着唱道:“一俯一仰,大吉大利!”众人这才笑着离开,喜娘也道:“爷该到前头待客了,新娘子也得沐浴更衣。”关元鹤点了头,又瞧了慧安一眼,这才大步出了房往前院去了。

慧安大出一口气,这才拖着僵硬的身体被秋儿和春儿扶着挪到了梳妆台前,由着几个丫头给她去掉头上的凤冠发钗,散了头发又一层层脱击了外头的大衣服,这才觉着浑身上下都舒畅了一些,连带着呼吸也顺畅了。

一边的婆子见慧安脱了衣裳,便笑着上前,道:“热水早就准备妥当了,少奶奶先洗下,这身上就能松乏了。”

慧安点头,被扶着进了净房。净房极大,转过屏风,放着宽大的酸枝木浴桶,里面已放满了温水,慧安被春儿伺候着脱了贴身亵衣,便舒服地泡进了水里,痛快地大出一口长气。她泡了一阵子,觉着身上的酸楚消散的差不多,这才起了身,由着秋儿几个给擦拭了身上,又换了件红色绣金丝忍冬花的百褶裙和交衽襦衣,颜色明艳,舒适有度。而那襦衣却是广袖低领,露出优美的脖颈和一段如藕般的手腕来。

秋儿给慧安绞干了头发又挽了个松松的弯月髻,只插了一只镶红宝石流苏的凤头钗,这便将慧安扶到床边坐下。

外面已送了汤水点心来,摆在了东厢的桌子上。慧安刚坐下,便听外头传来丫头悦耳的说话声:“少奶奶可梳洗完了?”

“绿蕊姑娘来请少奶奶用膳吧,已经梳洗好了。”外头响起婆子殷勤的答话。

慧安由不得瞧向门口,门帘挑起,便进来两个穿戴极为富贵精致的丫鬟,两人进了屋,先是低着头冲慧安福了福身,那前头的丫鬟才抬起头来,瞧向慧安愣了一下,才忙笑着道:“少奶奶可要用膳?已在暖阁摆好了。”

这丫鬟穿着蓝绿色小袄,一条同色的百褶裙,十五六岁的年纪,白净的脸庞,细眉丽眼,琼鼻樱口,神色间带着一丝温婉,慧安瞧着却没有说话。那后面的丫鬟便也福了福身,却没敢抬头打量,只低着声音道:“奴婢红鸾见过少奶奶,少奶奶大吉。”

慧安瞧去,却见红鸾穿着一件姜黄夏袄,一条藕荷色裙子,面容瞧不见,只那身段却极为纤细玲珑。红鸾一说话,那前头的丫鬟面上便闪过了尴尬,也忙福了福身,道:“奴婢绿蕊见过少奶奶。”

慧安还是未曾说话,只拿目光打量着两人,一旁伺候的婆子这才忙道:“这两个都是原先伺候在棋凤风的,是爷这院子里的大丫头。”

慧安这才笑了,吩咐夏儿拿了两个荷包来,打赏二人,待两人跪下谢恩,慧安这才道:“还确实饿了。”说着便起了身,那绿蕊想上来搀扶着,却被秋儿抢了先,慧安往外走,一面道:“绿蕊,我这几个丫头也一日没吃东西了,劳烦你带她们下去垫垫肚子。”绿蕊一喜,忙是福身应了,慧安到了暖阁但见桌上摆着几样精致而清淡的菜色,并两个汤品,慧安用了小半碗小米汤这才觉着舒服了。

关府早已是华灯结彩,彩绸遍地,关元鹤直出二门,正殿和前头搭起的喜棚处早已喧哗劝酒声不断,关元鹤直接便进了正殿。

殿中正桌关白泽和一众亲朋正笑闹着,主位一人高冠黄衣,却正是太子李云谈,下面还依次坐着几个皇子,李云昶和钱若卿都也赫然在坐,见关元鹤进来钱若卿却是最先闹了起来,端着酒杯就欲灌他三杯,太子等人也纷纷起哄。

关元鹤吃了两杯,李云昶这才笑着端了茶盏,道:“本王伤势未愈,便以茶代酒,只今儿可是你的好日子,却是要连饮三杯才对得住本王带伤前来庆贺的这份心意,大家说是不是?”

李云昶自从在雁州遇刺后,便高烧不退,贤康帝得知此信儿,几乎派了半数的太医前住雁州为其诊治,这才算是救回一条命了,在雁州修养了一个来月才被护送进京,直接便安置在了宫中,三日前才算出宫回府。对李云昶遇刺一事贤康帝龙颜大怒,令彻查严办贼子,只此事查了两个月,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却是重拿轻放,竟全然没有了动静,倒是叫人猜不透贤康帝到底是何用意。可各种补品,赏赐却是源源不断的自宫中往秦王府抬,这却是叫众臣公也嗅到了一丝不对来。

李云昶一开口,淳王等人便纷纷附和,关元鹤却只瞧着李云昶道:“殿下可还没大婚呢,这酒早晚可都是要还的。”

鲁国公世子在一旁听了便笑,“这洞房花烛夜都是耽误不得的,我可听闻咱们这位嫂嫂是个厉害的,一脚踢在轿子上倒是叫关大哥这张肃面也露了笑模样,这若是喝得进不了洞房,只怕却是要吃嫂嫂挂落的。”

众人哄堂大笑,又闹了一阵,关元鹤却也只吃了两杯,关白泽便笑着道:“今日宾客多,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是新郎官快去招呼一下,我关府有失礼的地方也待为父赔礼一二。”

关元鹤这才应声,难得地冲关白泽躬了躬身,这便大步而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正殿。

钱若卿只瞧他在两处偏厅绕了一绕,又在喜棚间一转,应付了一下,这便瞅了空甩脱缠绊急匆匆往后宅去了。钱若脚唇角勾了勾,却是昂首猛灌了一口酒,辣酒入肠,搅的胃中微微泛起了酸涩。

慧安用了吃食刚回到内室坐下,便听外头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接着就响起了关元鹤低沉的声音,“备水。”

慧安心一跳,瞧向门口,就见他大步而入,瞧见她目光闪了闪,慧安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落落大方的一笑,倒是惹得他挑了挑眉。

待他走过来,那喜婆也是知趣,二话没说,忙将两人的头发各剪去一小缕,装在鸳鸯戏水的荷包里,笑着道:“结发百年,恭喜爷,恭喜少奶奶。”

这繁复的仪式算是彻底结束了,喜婆带着人退下,一时间屋中便只剩下了静谧和微微跳动着火苗的红色花烛,慧安瞧着被褥上的各种喜庆图案,一片的红,不由面颊生热,一抬头就撞上了关元鹤幽沉深兰的眸子。

慧安瞧着面上红晕更胜,说起来她还从未见过关元鹤穿这样的艳色,大红的喜服和花烛柔化了他刚毅的外表,瞧着那脸部线条却是柔和了不少,少了清冷,却是多了几分叫人眼红心跳的妖魅。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像是一汪深不可见的潭,其间波光流动,似要将她整个吸入眼底一般,慧安心跳加快,却是迫使自己倔强的和他对视,唇角勾起了一抹安宁而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