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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239)+番外

“王爷上马!”慧安大喊一声,那九节鞭就若灵动的游蛇一般缠绕在了李云昶的右臂上,李云昶倒不是笨的,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也不顾九节鞭的锋锐使劲抓住,慧安一用力,他便也自行使了劲。顿时身体便腾空而起,在慧安的带力下,连着踏过三匹背驰的马儿,稳稳落在了慧安的马背上!

慧安感觉背后一暖,当即便将马缰狠命的抖动了起来,而身后李云昶也不知做了什么动作,那马吃痛的惊叫一声,便没命地往前冲去,顿时四下尽是急促的马蹄声!

这些刺客是早已埋伏在附近的,如今马队的侍卫被马群冲的七零八落,若是李云昶继续留在这里必死无疑,故而两人的想法都是,快些离开!

那马被马群挤在中间,本就是要向前奔驰的,如今慧安二人共同驱赶,它冲的更快,没一会儿慧安耳边便再不闻喧嚣的人声了。她这才稍稍松了紧提的心,忍不住往后瞧了一眼,这却瞧见几个黑影竟是紧追不舍的在身后跟着!

慧安一惊,便感身后半搂着她的李云昶突然身子一僵。慧安本能的觉着,他受伤了!只她还没能来得及询问,便听李云昶道:“无妨,转过弯道往坡上冲。”

慧安听他声音沉稳,这便松了口气,只道是自己多想了。可对李云昶的吩咐她心中却是犹豫着,两人现如今同乘一匹马已是于理不合,但事有从权,她若救了皇子,也没人敢多言什么。

本来马队前面的侍卫因惊马不得不随着马群的方向被冲到了前头,她二人若是这般随着马群一直奔必定是能和马队前队汇合的,到时候她也算功德圆满了。可若按李云昶所言,转过弯道离开官道往坡上冲,那她二人可就离队了啊!和李云昶二人独自在这黑夜的大山里面呆上休说一夜,便是一个时辰,她这闺誉也便彻底没了!可若是不这么做,后头的黑衣人追上,杀个人不过是手起刀落一眨眼的事情,兴许还没能来得及赶上前队,他们已双双死在了这里。

慧安心中挣扎着,李云昶却似知道她的犹豫一般,沉声道:“先保住命再谈其他的吧。”慧安便咬了咬牙,使劲驱赶着马儿转过山道,接着便一拽马缰,策马离开官道向一落千丈边的密林山坡冲去。这山坡上本就长满了树木,如今虽是没有长叶子,但却也黑沉沉一片,二人一马很快便隐匿了行踪。慧安回头去瞧,却见官道那边明晃晃闪过几片亮光,应是黑衣人手中刀片反射的光。

见那亮光没往这边追,慧安提着的心才算稍稍松下。身下惊马一时难以控制,山坡又布满嶙峋碎石,极不平稳,这情况别说是跳马了,便是一个抓不稳也可能摔下去弄断脖子。

慧安只觉着五脏六腑都似要颠的翻转打结起来,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李云昶微微沉重的呼吸声。她心中装着事便也一声不吭,只努力在马上稳固身子。

马儿驮着两人一路冲下山坡,又奔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这才算是力竭缓缓停了下来。慧安动了动身子这才感觉不对,身后的李云昶竟不知何时紧紧贴在了她背上,似整个人都在靠着她支撑着。慧安一惊,忙欲回头去瞧,李云昶便动了下身子,低声道:“伤在肩上,无碍,先停了马。”他的声音已是显出了失血的虚弱,慧安却将提起的心沉了沉,如今她只求他能活着。

她勒了马,李云昶便滑下马背,慧安动了动僵硬的四肢也跳下马背,回头却见李云昶依着一棵树一腿屈起坐在地上,正喘息不止,而他肩头上果然外露着一支白翎箭。不光如此,他那右腿上也有半支箭,箭入血肉,染红了裤管,可外头的箭羽却被他折断,那半支箭却是插在马的屁股上。

慧安蹙了蹙眉,在李云昶身边跪下,见他面苍白着,额头浮现大颗汗珠,闭着眼睛,眼睑不住颤抖。不由心中一紧,便慌忙着道:“你怎么样啊?到底是谁这般欲取你命?”

李云昶闻言却睁开眼睛,见月光下慧安的小脸便在面前,那脸上挂着分明的紧张和焦急,盈盈的目光中浸着关切,李云昶便勾了下唇,却道:“怎么不躲我了?”

慧安完全没想到他在此刻还能说出这种话来,闻言一愣,片刻竟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待脑子转过劲儿来登时便气的豁地一下站起身来,沉身道:“王爷果然并非凡人,既还有精力和小女开玩笑,想来是无碍了。”

李云昶早已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他也是血肉之躯,受的这两处箭伤虽是皆不在要害,但也疼痛难当。方才是见慧安担扰自己,心中一荡,这才说了那么一句,也是想缓和下伤痛之感。如今他瞧慧安生了气,便也不再调笑,只动了动身子闷哼了一声,蹙着眉道:先给我把箭头取出来。“

慧安闻言便瞪大了眼睛,吼道:“你疯了!拔了箭还不流血流死!”

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弄成这般已经够糟糕了,哪里有她给他拔箭的道理?!慧安鼓着腮帮子瞪大了眼盯着李云昶,李云昶却也抬了抬眼皮瞧向她,只道:“你不是会医吗?”

慧安见他说的轻巧,还一脸的理直气壮,本该如此的模样,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闺誉,这便被气的结舌,半晌才讥讽道:“我会的是兽医!敢问王爷是马还是牛?”

他那伤口并不在要害之处,慧安既会医马给人拔个箭却是应能胜任的。李云昶自知她是不愿和自己有肌肤之亲,只觉这种被厌弃的感觉异常叫人难受,他沉着脸便要起身,只这一动那箭头便又往肉中钻了钻,只疼的他牙齿打颤。腿一抖,便又坐在了那里。慧安见他这般,倒是有些软了下来,闷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如今朗朗乾坤,你又是堂堂皇子,出了这种事应该很快就有官府前来救援,你的那些侍卫应该也会很快寻过来的。”李云昶却自鼻翼间发出一声闷哼,道:“怕只怕先赶来的是刺客。”慧安心里咯噔一下,望向李云昶,却见他俊美无匹的脸沉浸在月色下,树影斑驳落在面上,那光影盖住了半边脸,只他眉宇间的冷意和厉色却一览无遗。慧安知道李云昶是个骨子里极为冰冷的人,但李云昶也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他真实的一面,故而慧安从未见过这样的李云昶。

如今她瞧着不再温润,甚至变得冰冷充满机锋的李云昶,却是被他那样子给惊了下,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突然觉得从未认识过这个人。他是那么的陌生,叫她恍惚觉着前世的自己嫁的不是眼前之人!

李云昶见慧安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发愣,不由叹了一声,道:“是我强人所难了……”

慧安这才醒过神来,想想他方才的话,一颗心便不停地往下沉。

李云昶方才那话分明是在怀疑太子害他!若然真是太子动的手,那官府又怎么可能会前来相救?休说是等到李云昶的侍卫了,只怕这会子他们已经尽数死在了刀下!而他们等来等去,等来的也只会是刺客!而李云昶的伤若是不能及时处理,一会子刺客追来他这样子根本就走不了多远,便是不被刺客杀死,也得失血而死。更何况慧安见他裤腿湿了半边,显然那箭已经贯穿了大血管,若然来回晃动,只怕失血更多,这样的他根本就无法行走。而且这箭伤创口面太小,又太深,很容易引发高烧,而高烧不下是最致命的!

慧安想着,已是蹙紧了眉头,咬牙道:“我去找些柴和再寻寻能不能找到些止血的草药来!”

她说罢便欲转身,李云昶却诧异地抬眸瞧了她一下,已知她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由感叹慧安的聪慧,接着他唇角扬了扬,道:“不必了,我还能受得住。你过来。”

慧安闻言站定,身影僵了一下才快步过去,再次在李云昶身边蹲下,便听李云昶道:“我怀中有金疮药,还有一把小匕首。”李云昶说着便勾了勾下马,示意慧安从他怀中取,慧安听闻有金疮药心中一喜,握了握拳头,这才探手摸进他的怀中,果真摸到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