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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236)+番外

慧安点头,也冲钱若卿道:“我昨夜在车中眯了一阵的,倒是你未曾合眼,也快去休息吧,瞧着脸色不大好。”

钱若卿见她关心自己,自是受用的很,连连笑着点头眨眼。李云昶见二人说话熟稔的很,而慧安对钱若卿也不似对自己那般疏离淡漠,而是自有一番亲近之态,心中便有些吃味,上前道:“同城驿馆早已准备妥当,沈妹妹快些去休息吧。”

慧安谢过李云昶,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只行了两步却又突然想起一事来,忙又回头瞧向李云昶,道:“王爷叫人给那些好马也灌上此药汤,一日一次便好。还有,可否让人将那些好马和病马尽数都雌雄分开圈养,这样不容易再染病症。”

李云昶闻言一诧,心中奇怪,又被慧安盈盈的双眸瞧着,便本能地问道:“雌雄分开?何以如此?”

这马得了伤寒,体格好的不过五六日便可自行痊愈,可这病过而自行痊愈的马,其雄马的元精中却是含有病源的,若然它和雌马交配便能令雌马染病,只这话慧安如何能和李云昶直言。

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自己,慧安想着这些由不得面颊唰的一下便红了,神情也再不如方才的从容静雅,已见扭捏之态。她眨动了两下纤长的睫毛,便慌忙着道:“王爷莫问了,我自有道理便是。”她言罢也不敢再瞧李云昶,扭头便钻进了马车中,一把扯下了幔帐,遮挡住了外头的两道目光。

李云昶虽是不知慧安为何会突然这般,但她那少女的娇羞之态却是取悦了他,当即他便抑制不住勾起了唇。倒是钱若卿奇怪地瞧了两眼那马车,这才甩了甩手瞟了李云昶一眼自往营帐而去。

慧安等人又在同城耽搁了四五日功夫,那些病马已渐渐好了起来,待观察了一日再无染病的马,队伍才再次启程。

自宏德十年,大辉彻底平定了东姜,和北胡的战争便正式打响。贤康帝任了淮国公邓庆丰为主帅。邓庆丰是大辉第一猛将,有勇有谋,自宏德十年至今和北胡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只胜仗虽有,却也不多。这一方面是北胡人本就骁勇善战,再来也是大辉的军马实在比不过胡马。

去年冬季关元鹤安置好东姜军事回到京城,没半个月便也被调往北疆做了邓庆丰的副帅,如今正在边城雁城。而慧安和李云昶一行便是送马到雁城去的,故而这一路行的飞快,慧安的心却也是有些忐忑和期许,紧张和甜蜜。那张关元鹤临走时写的子据还被她装在小荷包中贴身带着,想着很快便能见到他,也不知他现在是何模样,不知他见到自己会不会高兴,不知他会是何种表情,慧安想着这些这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面颊升热。

她由不得叹息一声,推开车窗叫冷风吹了进来,吹散了面颊的绯红。肩头一暖,回头瞧却是秋儿给她披上了一件狐狸毛的棉绒斗篷,坐在她身边笑着道:“这才到肃州,怎就这般冷了。这两年跟着姑娘住在了南方,倒是有些不适应这北方的寒冷了,怎么风刮在面上跟下刀子一样啊。姑娘仔细些,别再生了病。这一路赶的,若然再生了病却是要受罪了。”

随着北上天气也越来越冷,慧安这会子早已穿上了棉衣,马车中更是生起了炭盆。她听秋儿这般说,不由笑着道:“姑娘我眼瞧着便要回京了,你这丫头却不愿意再受这北边的冷天,这可如何是好,不若姑娘我在柳城寻个人家,将我的秋儿嫁到南方如何?”

这两年随着秋儿几个年龄愈大,慧安总寻思几人的婚事。夏儿却是嫁了人,只秋儿三个却个个郁是有想法的,一般人也瞧不上眼。随意给她们找人配了,慧安又心疼,问她们自己的意思,三个偏都坚持不嫁人,说是要守在她身边。慧安无法,这两年却是越发爱拿此事打趣几个,指望着能说动她们。故而秋儿听了慧安的话压根脸不红心不跳.只白了她一眼,都道:“姑娘再说这话,奴婢便自梳了头,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慧安闻言无奈,又去瞧外头的风景。如今马车正奔驰在原野上,太阳极好,照的田间地头已冒出了绿色,道路两边有绿茸茸的小草,迎着风在阳光下极为可爱。

慧安瞧着便勾起了唇,秋儿便道:“姑娘快关上窗户收拾一下吧,方才侯爷不是说正午便能进城吗?眼见太阳都升到头顶了,只怕马上就到太奉了,不定聂小姐这会子已在城门处等着姑娘了。”慧安闻言点头,关上了窗户,笑着道:“如今却是不能再称聂小姐了,可得喊世子妃了。”

秋儿笑着将慧安随意梳着的头发散开,用梳蓖梳通了,梳理着,笑道:“这叫的习惯了,一时半刻还真改不过来。姑娘今儿就绾个坠马髻吧?奴婢记得世子妃说过,她就喜欢瞧姑娘挽坠马髻,瞧着慵慵懒懒的最是好看了。” 慧安点头,秋儿便利索地挽起了发。两人口中的世子妃自指的是聂霜霜,去年她已嫁入了鼎北王府。文思存前年高中后便放了外任,正在这太奉任了从六品的州同。

去年聂霜霜大婚时慧安并未回京,算起来已经有两年没见到她,如今她跟着文思存在太奉任上,慧安又恰要经过这里,自是免不了要提前派人去支会一声,也好见上一面的。

说话间秋儿已给慧安挽好了发髻,又从马车最后头的多宝格里取了个三层匣子的紫檀雕绘藤草鸟虫花样的珍宝盒,打开选了支珊瑚红宝石镶嵌的八宝簪,那豆大的红宝石在透窗的阳光下反射出流光溢彩,华美非常,她正要给慧安簪上去,却被慧安抬手拦了下:“用那串银丝缠翠蝴蝶头簪吧。”

秋儿一愣,瞧向那珍宝盒,便见慧安所说的那支银丝缠翠的彩色琉璃蝴蝶头簪静静地躺在最下一格的抽匣里。她笑着道:“还是姑娘眼光好,这支流苏头簪本是一对,结果偏丢了一支这却是不能用了。如今姑娘梳着偏髻,却是正巧能用此簪的。”她说着拿起那钗给慧安插上,见那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下珠翠流苏摇摇晃晃,发出五色光彩,不由叹道:“姑娘既喜欢这钗,拿去铺子,再叫人比照着打上一只岂不好?”

慧安却是道:“打了也不是原先那只了,这般就挺好。”

说着便兀自笑了起来,秋儿却未曾注意到,只将珍宝盒放回原处,口中说着:“姑娘说的也是。真是的,也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奴婢记得这钗是宏德九年的上元节上失了的,不定被什么腌臜人捡去了。幸好这钗上没印记,也算不得私物。”

慧安闻言正欲喝茶,险此被呛到。这钗正是那年上元节她和关元鹤逛灯市时带的那钗,本是一对,只在那卖元宵的小铺子她取下一只用来抵饭钱儿,刚好关元鹤出现替她付了银子,却是随手将那钗给顺了去,再没还给她。若是秋儿知道她口中的腌臜人便是她日日挂在嘴上,用来打趣自己的未来姑爷,不知她会作何表情。

慧安正想着,外头传来钱若卿的声音:“安安,到太奉了。瞧着城门口停了几辆马车,许是鼎北王府的世子妃迎你来了。”慧安闻言忙推开了车窗,探头去瞧果然见城门口停着数辆马车,一瞧便是给女眷用的精巧之物,车旁还站着几个穿戴讲究的丫鬟。

随着马车越来越奔近城门,慧安见那边一辆马车被推开,下来一个丫头,接着扶下一个贵夫人来。那夫人身量纤和有致,穿着一身水蓝色镶银丝暗刻大朵海棠花的小袄并同色孺裙,没穿斗篷,只肩头披着一件做工精细的两层八片垂云云肩,上绣橘黄色花鸟草虫。夫人一身装扮华美又淡雅,映的本就白哲的面颊红润雅致,正是嫁为人妻的聂霜霜。慧安见她瞧过来,忙甩了甩帕子,笑了起来。

钱若卿骑马跟随在侧,瞧她笑得眉眼弯弯,一张脸明媚的犹如春阳一般,不由就撇了撇嘴,嘟囔一声,道:“也不见你哪次对我这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