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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207)+番外

童氏便道:“承影,你现在想死却没那么容易。你想想姑娘平日里对你的好,你这样可对得住她?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说出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可说出来,你此刻老实交代,我和姑娘都是心善的,姑娘兴许念在与你主仆一场的情分上,还能帮你了却心愿。你若执迷不悟,叫我查出真相来,哼!”

童氏说罢,孙熙祥已是一脸阴沉地瞪向承影,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压着声音道:“舅夫人说的是,承影,你可要想清楚了,莫要一念之差连家人也累及!”

承影闻言面色挣扎,半晌才流着泪摇了摇头,童氏对青屏使了个眼色,青屏手一松开,但见承影用力在地上磕了头,磕地额头血流满面,却猛然瞧向孙熙祥喝道:“请老爷饶过奴婢家人!姑娘,奴婢对不住姑娘,来日再报姑娘大恩。” 她言罢竟猛然起身,冲向一旁墙壁,一头撞向墙柱,好在被冬儿及时拉了一把,阻了去势,这才没有横死当场,只她却是一头晕倒了过去。

院中瞧见方才那惊险一幕的夫人小姐们尖叫一片,承影那话只差没有明言是孙熙祥指使她的,再加上之前孙熙祥还没弄清屋中人是谁,便一口咬住慧安和沈童的情景,当即众人瞧向孙熙祥的目光就不同了。

这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他此计得成,沈峰一家被唾弃必定是要再度被赶出凤阳侯府的,而沈慧安当众出丑,必定是活不下去的。凤阳侯府除了他孙熙祥再无二主,这事若说不是他设计都没有人相信。而那边童氏已审问起了被压过来,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银莲:“说!你为何在这蕊喜堂后面鬼鬼祟祟的!”

银莲闻言吓得浑身发抖,她哆哆嗦嗦地瞧了眼孙熙祥,这才噗通一声跪下,道:“是……是之前奴婢伺候……伺候老爷时无意听到……听到老爷和人……”

“闭嘴!别说了!”

银莲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一声饱含楚痛的女音打断,众人闻声望去,却是慧安一脸苍白地推开文景心的搀扶站起身来,满脸泪痕地阻止了银莲! 她说着颤巍巍走向童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却是哭着说道:“舅母别再审问了,此事外甥女无意追查,请舅舅和舅母看在死去的祖父和母亲的面子上,给外甥女留些体面吧。此事万不会是父亲所为,你们这些刁奴口口声声说什么老爷。老爷与我乃是至亲骨肉,血脉相连,他怎可能做出此事!谁再敢攀咬老爷,我定第一个不饶她!” 慧安嘴上虽是如此说着,面上却是一副伤心欲绝之态,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伤心和无奈,酸楚和绝望来。

慧安言罢便冲着沈峰和童氏不住地磕起头来,那样子竟似他们不答应便这般叩死在这里,众人见此皆满脸怜惜,唏嘘地瞧向她。再瞧向孙熙祥的目光已不是鄙夷能够形容,简直道道如刀,充满了审判意味。

孙熙祥被承影和银莲连番指正,已经是头脑欲裂,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此刻该如何应对,如今慧安突然又来了这一招,致命众人瞧向他的目光已厌恶谴责,道道如刃,这叫他登时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晃了两晃这才冲慧安和童氏,沈峰三人怒喝道:“是你们设计我!大家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是他们设计我!我是冤枉的,好你沈慧安,你还有没有半点良知,竟做出此等污蔑生身之父的事情来,你这孽障!”

他言罢,慧安却是浑身颤抖,一脸不置信的瞧着他再次流下两行泪来,接着一幅不忍再瞧的模样,闭上眼睛侧头嘤嘤的哭了起来。而童氏忙叫丫鬟将她扶起,慧安却推开丫鬟,只又叩头,坚持着道:“请舅舅和舅母替外甥女送客……”她这般模样却是叫各府的男女宾客们纷纷摇头,有些瞧不过眼的已是冲孙熙祥指指点点了起来。

孙熙祥气得额头青筋直暴,但此刻他还能有何办法扭转乾坤,他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人家设计的套中,越挣扎只会被套的越紧。如今便是他说破了嘴,也没法叫这些人相信他哪怕一星半点。方才他不过分辩了两句,这个女儿便如此回击与他,此刻孙熙祥哪里还不明白,他越是分辩越会遭人厌恶。此刻他只奢望自己能一头晕倒再不要承受这些异常的目光,但偏他气恼的头脑发懵,可就是晕不过去。

而今日之事已收到了比意料中好上数倍的效果,这些宾客也确实没有再留的必要,故而沈峰和童氏见慧安长跪不起,做了做样子,也便就势答应了慧安,两人冲众府宾客说了客套话,便叫下人们送客。

事情瞧到这里也算是什么都清楚了,热闹瞧够了,再留下来不但主人家面上难堪,客人也觉着尴尬。于是众人也不多言,那夫人小姐们只一一来或拍拍慧安的手,或瞧着她怜悯地叹息两声,或上前抱抱她用帕子压压发红的眼睛……这便纷纷离开。

孙熙祥瞧着这一幕,只能靠在小厮的身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慧安靠在秋儿的怀中,却听到那些离开的客人不时唏嘘两声。

“虎毒尚不食子呢,哎,真没想到……”

“衣冠禽兽也不过如此……”

“……同朝为官几年,倒不知……竟是这样的人……”

“俗语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沈大姑娘倒是好运气!”

“是啊,这可真是连老天都瞧不过去了,帮着沈大姑娘惩治恶毒父亲呢……”

“是啊,怎会有这样不慈的父亲,真是造孽啊!”

“虽说天下没不是的父母,但这……骇人听闻啊!”

“丧尽天良,沈大姑娘摊上这么个父亲真是可怜。”

“可怜这孩子一片孝心,只这样的父亲真该早日赶出侯府去,父亲不慈成这般,大家也都是明白整理的,谁还能说出个不孝来。这孩子也是个痴傻的,孝也没这么个孝法……”

“是,难为这孩子了,也不知长这么大受了多少委屈。”

“我听说侯府的家业从沈女侯过世,就是孙熙祥替沈大姑娘掌理着的,啧啧……这事真叫人没法说……”

“沈妹妹真可怜……”

“我若是沈妹妹,才不会替那种父亲求情呢,定将他送到凤安府衙去,这事岂能就如此便宜了他!”

“到底是生身之父,孝字大过天啊……”

“哎,瞧沈妹妹哭的多伤心,也是无奈啊……”

……

这些声音越来越远,慧安埋在秋儿的怀中却是禁不住浑身颤抖,别人只当她是在哭,可尚未离开的关元鹤却知道,她是在笑! 只怕这会子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笑的肚子都疼了!他一双发寒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慧安颤抖不停的小肩膀,直恨不能上前将人从秋儿怀中挖出来,当众使劲地打她屁股! 她倒是得意,却不知闹出这样一番动静来,将他置于何处!

慧安自也感受到了关元鹤那叫人发渗的目光,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笑成这般,只怕那人心里会更加生气,更火冒三丈。可慧安听着那些宾客的话,实在忍不住笑意啊。 她为这场大戏准备多时,如今瞧着孙熙祥如同一个小丑一般叫嚣,却越发被人鄙夷,瞧着他颜面扫地,瞧着他身败名裂,注定要臭名远扬,慧安怎能不开心?怎么能不得意?怎么能不大笑到流泪?!

她用此计来陷害孙熙祥却也是无奈中的选择,只因这个世道便是这样,就算父母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做子女的错,父母便是再不慈,子女也不能不孝!不孝便就大罪,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孝就要受到世人的指骂和不耻。孙熙祥是父,他生了她,她便要尊他敬他,只能孝他,不能忤逆他。故而慧安也只能用这个法子来揭开孙熙祥的真面目,只有震撼了众人的心,他们才会站在自己一边,才会觉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实在是被逼无奈,已是对他孙熙祥仁至义尽了!毁女儿清白,欲要嫁祸舅父一家,还要谋杀女儿性命,谋夺女儿家产,也只有这样骇人听闻的事,会叫人们认同她,支持她沈慧安不敬此父!此事稍有差池,便会累及慧安自己的清誉,故而,谁也不会相信孙熙祥的鬼话,不会相信是慧安故意设计孙熙祥。更何况,这事若非孙熙祥真有心谋害慧安,慧安也不可能一举揭露他的丑恶面貌来,众人的目光都是雪亮的,孙熙祥的那些心思因今日的种种变故,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