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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133)+番外

这日慧安倒是吃上了想念已久的鱼烩,她因这两日放下好几桩心事,故而玩的极为开心,席散之后,故意留在了后头,待文景心送去送客人,慧安却被棉儿带着进了文景心平日待客的小祝阁。慧安与棉儿聊了几句,文景心才匆匆回转,见她满面绯红步履摇晃的进来,慧安忙上前扶了,道:“有什么话不能来日再说,我今儿来的晚却是还没去向老太君请安呢。瞧你路都走不稳当了,还与我使眼色的。”文景心坐了,接过棉儿捧上的醒酒汤喝了,这才将人都赶了出去,盯着慧安面色严肃地问道说吧,你和我二哥哥到底怎么回事?”慧安听她竟问起这个不由一愣,面上一红,便道:“什么怎么回事?”

文景心登时一怒,喝道:“好啊,连对我也不说实话了。我二哥哥最近两日整日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前儿晚上还在花园里自个儿喝的烂醉,大冷的天手都冻裂了,好在后来被紫晴寻到拖了回去,这还烧了一日今儿方好。二哥哥向来是个稳重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这般,我问过紫睛了,她只说二哥哥有言在先若她多嘴,就发卖出去绝不容情。后来被我逼问的急了,才叫我来问你。你再不说实话,我可真气了。”慧安闻言一叹,想起文思存那张清瘦的脸,心中五昧杂陈倒不知该是个什么滋味了,半晌才道:“你劝劝他,我不知道他瞧上我哪里,只我定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人……来日他定会明白的。”

文景心一听还才什么不明白的,登时便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她瞪着慧安,见慧安面露担忧,满目歉意和惊慌地瞧着自己,她又岂会真因这事怪了慧安?故而恼了半大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半晌只跺了跺脚,坐下来叹了口气,道:“罢了,我虽不知你为何瞧不上我二哥哥,但这事也强求不得,二哥哥也不是那放不下的人,兴许过些日子就会好了。你不是说没去给祖母请安吗,走吧,我陪你去。”慧安心中本还装着此事生恐因此和文景心生疏了见她不怪自己,欢喜一笑,忙起身和她牵手一道向文老太君的衡富院而去。谁知到了院中,却被老太君身边的红稠给拦了下来,说是老太君有些不舒服,已轻躺下。明心院中的席面刚刚散场,也有几位小姐方才过来辞过老太君,慧安心知老太君这也是因文思存的事在生气,不由心中黯然,勉强笑了笑将自己扎得十指留伤才勉强绣成的抹额留下,便告辞而去。

倒是文景心送她出了二门顺转身回了衡富院,被丫头请进屋果见祖母正依在美人榻上和周嬷嬷说话,文景心上前问了安,又答了老太君的话,将辰宴上的乐事说道了一遍,这才笑着靠在老太君的臂弯上。老太君那里能不知她所为何事,摆了摆手,下人们便知趣的都退了下去。文景心这才软声道:“祖母可是生安娘的气了?方才我瞧着安娘心情极不好的走了,瞧样子却是很伤心呢。”老太君闻言一叹,瞧了眼放在旁边的抹额,道:“她是个好孩子,祖母岂能不知?若是早个一二十年,太后身子还硬朗时候,我倒有心叫你二哥哥娶了她。但如今太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们王府风雨飘摇,今日的荣光却不知明儿能否保得住。你大伯如今正在为你二哥哥请封世子,他的妻子关系重大,却是不能任由他性子来的。”文景心咬了咬唇,道:“那祖母可是不怪安娘?安娘她一直将祖母当自家老人看待,若因此事被祖母厌弃,定会很难过的。”老太君闻言却是一笑,道:“行了,你就瞧着祖母是那等小心眼子的人?”文景心登时一乐,忙蹭着文老太君的肩头往她怀中拱,一阵的讨好卖乖。

第76章 难为

姗慧安回到府中刚换了常服,准备小憩片刻,不承想云裳斋的秦老板竟带着两个绣娘冒雪而来。

这次宫宴既是京城闺秀都允参加,又是选妃宴,那还不知会是怎样个争奇斗艳的场面呢,在装扮上慧安想都没想过要出头,更何况枪打出头鸟,如今凤阳侯府的形势由不得她高调。再来便是她想出头也得有那能耐啊,慧安对自己几斤几两深为了解,压根就没想着能如何叫自己出彩,她的目标仍旧是不丢人即可。故而对制备新衣的事慧安还真不怎么上心。

方嬷嬷将秦老板带进来,慧安因方从鼎北王府回来,一身的疲懒,便冲方嬷嬷道: “叫她们先去秋兰院吧,我这边不忙,一会子再过来便好,也好叫我歇口气。一来瞧着慧安面色疲倦,再来方嬷嬷也想知道秋兰院那边会给孙心慈准备什么衣着,故而听了慧安的话也未多言便领命而去。

待慧安躺在软榻上被冰月、寒月两人揉按了半晌腿脚,浑身酥软地用过一盏润喉的花茶,秦老板和两个绣娘才姗姗而归。

云裳斋的生意做得极大,京城官宦之家的女眷几乎都是它的老主顾。生意好的叫人眼红,忙时进了门的生意犹且还要往外推,而云裳斋的老板却是个已过三十的半老徐娘。这老板闺名小双,因姓秦,故而人称秦老板。慧安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时正见这秦老板在方嬷嬷的带领下款步而入。

她虽已三十出头,但瞧着却似花信之年姿色正好的美妇,极显年轻。她穿着一身水红色金丝镶牡丹花的锦绣缎袍,外罩浅紫软云罗雨后新荷的灯笼裙,头上只简单地梳着坠马髻,乌压压的侧髻上别了朵栩栩如生的鹅黄色牡丹绢花。那大朵开放的牡丹花映得她本就妖媚非常的粉面更添了几分神采,五官其实算不上极美,但眼波流转间偏就有一股子勾魂摄魄的韵味,叫人直移不开眼。右眼角下长了一颗米粒大的栗色泪痣,瞧着却不显突兀,反倒给她平添了楚楚动人的风姿。

见她步履轻慢袅袅婷婷而来,便是慧安也瞧的一愣,暗赞一声,做女人做到如此妩媚也实属少见了。

这秦无双乃是贤康帝的四皇兄宁王的外室,在西四坊有一座园子,听闻每几日宁王必留宿一次,对她也算宠爱。而云裳斋也算是宁王的产业,秦小双一介女子,既做了商人整日里抛头露面,又当了人家的外室,虽则那人身份高贵如宁王,但这么个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女人免不了要被人指点说道。

据慧安所知,京城的夫人闺秀们便没一个瞧高她一眼的,说的话不乏那难听的。只慧安亲耳听闻便有一回是在平王府的端午斗草宴上,众夫人们由衣饰说到了秦小双。那安宁侯夫人当时就讥笑出声,说秦小双也是不易,勾栏院的姑娘招呼了男人犹且有私房银子可拿,而秦小双既要与男人暖被窝子还得帮男人赚银子,交的银子少了只怕还免不了一顿责骂,也恁是可怜真真连勾栏姑娘都不如。当时附和者何止一二,更有不少夫人猜测秦小双年纪已是不小,宁王又是那么个浑人,只怕再过两年被宁王玩的腻味了,她又失了姿色便会被弃之赶出云裳斋,到时候那些个被云裳斋抢了生意的还不活剥了她才怪,大家还断言,秦小双现如今犹且算是风光!可前面却定是一条死路。

当时慧安并不在意,只听听便罢。可据她后来所知,这秦小双非但没有被宁王所弃,反倒被抬进了府,做了侍妾,半年后宁王妃病逝,宁王府分了家,秦小双年近四十得育宁王幼子,彼时宁王已将近六十,老来得子哪有不爱的道理,当即秦小双便母凭子贵竟压住了府中两位侧妃,在宁王的宠爱下一举夺了王府中馈,虽只是个侍妾但过的却是女主子的日子。而宁王年纪也大了,这么个老花花肠子也不知是厌倦了外头的花花世界,还是老来没了那份体力,抑或真就被秦小双拢住了心,反正是自秦小双进了王府便再未在外头胡来,后来更是遣散了府中未曾生育子嗣的姬妾,日日都留宿在秦小双那院子。而当年讥笑秦小双的那些贵妇人们,却是没几人过的比她更舒心滋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