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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116)+番外

慧安实不记得何曾见过此人,见他铜铃大的明睛盯着自己熠熠发光,一阵的莫名其妙。忙点了点头俯身道:“见过大人。”说着也不待大胡子反应就冲汪杨松道:“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汪杨松见竟是慧安救了自己,一阵呆木,连大胡子抓了木板犹自未觉,只感天翻地覆,以为是母亲遭遇了不幸。待慧安开口他才猛地警醒过来,跳下马车便奔至慧安面前,一把抓了慧安的手死死盯着问道:“可是我母……可是我母……”慧安见他误会,忙道:“二公子请放心,令堂极好。她是听说公子欲抗旨劫囚,这才命我赶来劝慰公子一二。”

汪杨松闻言大松一口气,也觉着失了浑身气力,手一松已是放开了慧安,沉声道:“此事与沈姑娘无关,你休要劝我,也劝不了我!今日我誓要叫拔拓老贼偿命不可!”慧安闻言冷笑道:“你道我愿意来劝说你这没脑子、只懂闯祸义气用事的软蛋吗?怨不得人家都说成国公府完了,我瞧着却也是这般呢。”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软蛋!你把刚才的话再给爷说一遍!”汪杨松登时大怒,一脸阴霾地盯着慧安。慧安却也不恼,咯咯一笑,歪着头瞧他道:“不知方才在我府门冲我叩首拜谢的是哪个?如今却又指着我的鼻子一副要杀我泄愤的模样。怎么?汪二公子被窝说中,恼羞成怒了?叫我瞧瞧,你这般不知分寸、善变跋扈、不知思考只凭蠢劲给家中惹祸,又专擅欺负我这女流之辈的不是没脑子是什么?不是软蛋又是什么?”

“沈慧安,爷就是看在你方才与我有恩的面上这才站在此处容你如此无礼,你休要挟恩羞辱。今日这话你不与我说个明白,就休要离开这里!”汪杨松说着逼近慧安一步,瞧着她的丹凤眼中已才火苗飞蹿。

慧安这却一笑道:“二公子,不只我这般说你。全京城的百姓就连你的母亲嫂嫂、 国公府的奴才们都这般说你,都觉着你不如你那哥哥。你心中定然是不服的吧?可你瞧瞧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慧安说着,一指乱哄哄的场面道:“我只知道你那母亲如今正躺在病床上,却犹且要为你担忧受怕。我只看到你愚蠢地要对抗朝廷,竟胆大妄为地要劫囚车,不顿朝廷律法。我只看到你叫国公府的小姐们在此抛头露面,竟去和京畿卫拉扯。你做这些时,有没有想想你那母亲,有没有为你这些姐妹们考虑过?你叫她们今后怎么做人?”

慧安这话说的都不大声,刻意压低了声音。原是不欲叫人听见,不想她那微沉的声音却颇带一股气势,听在汪杨松的耳中却不由使他一震。

“你真以为凭着祖上数代积功,皇上就不能杀你?还是你真觉着如此义气用事就能成了英雄?真真可笑!你这样只会叫国公府倒的更快,叫你那可怜的母亲哭断了肠子,叫那些瞧不起你的人从此真就当你是场笑话。你好啊,你现在一刀子下去砍了拔拓彦,来日这消息传到了东姜,就会叫东姜余孽拧成一团子,激发他们对大辉的恨意和抗拒。就会叫那海昌王名正言顺打起为兄报仇的名号,登基称帝,再挥军来抵抗我大辉,就会叫我大辉将士们凭白多洒热血,多掉头颅。你这不是叫亲者痛,仇者快嘛?不是没脑子是什么?你说这刺杀的事他能是拔拓彦干的吗?他嫌自己命太长不成?这分明就是那海昌王使的诡计,圣上英明识破了这鬼蜮伎俩。你倒好,上赶着被仇人利用。你今儿真若动了拔拓彦,那才是叫国公爷亡灵难安呢。你若真本事真英雄,就该去那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和东姜人干,就该叫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好好看看,只凭你汪杨松三个字亦能如当年先成国公一般,撑起国公府来,叫他们都自找没趣去。你和自己人动棒子,违逆皇意,这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这叫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为何我一女子犹且知道的道理你就不懂呢。你这不是蠢又是什么!”

慧安一口气骂完已是被憋的满脸通红,瞧着汪杨松面色几变显然已将她的话听在了耳中,慧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果然,她刚要再言两句加把火,汪杨松却猛地退后一步弯腰,冲她深深一揖道:“姑娘今日点拨之恩我汪杨送没齿不忘。”他那声音中竟是说不尽的哽咽,慧安登时一惊忙侧身避过,见他弯着腰,地上却出现了两片润湿,不由叹了一声,忙道:“二公子折煞小女了,小女告辞。”言罢忙就匆匆转了身。

汪杨松这才以袖揩了揩面,站起身来大喝一声:“起棺!”慧安这边退出人群,成国公府的总管也追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对慧安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今日若非姑娘,我们爷只怕……”说着也抹了抹眼泪,忙招呼那车夫道:“你送姑娘回去,一路好生伺候。”慧安笑道:“总管快去忙吧。”说着便上了马车。

谁知她刚坐下,车帘一掀却跳上来一人,高大的身躯登时令车厢中光线一黯。慧安不由眯眼,瞧清来人却是一惊,“啊”地一声跳起,大叫道:“怎么是你!你别过来啊!”

来人赫然便是关元鹤。慧安昨日用那银子打了他,这会子一见他便觉此人是来极仇的。一跳之下倒是忘了这竟是在车中,登时头顶撞上车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来,直疼得慧安鼻子一酸,眼睛就氤氲起来。

“笨蛋!”车帘被放下,封闭的车厢中响起关元鹤微沉带笑的声音,接着他的大手掌便落在了慧安的头顶,触摸上了她温热的头皮。

第70章 关元鹤来抹药?

关元鹤的手掌便那么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慧安头上,触摸到她丝滑无比的乌发,他手下轻动揉了两下。慧安只觉随着他那抚摸奇异地她头顶方才还闷疼不已的伤竟是瞬间不痛了。只是那疼痛下去,却蹿上一股酥麻之感,却不知是头皮还是心口,总之这种酥痒却比方才的闷痛更叫人难受不安。

慧安被他的举动惊得一下子愣住,只能呆愕地盯着关元鹤,一双明媚的杏眼瞪得老大,水灵灵清润润,犹如一潭湖水,而她那微微张开的小嘴更是红嘟嘟的若雨后海棠。只那张脸本就未曾长开,虽已现女子妩媚,搭上这惊诧的神情却有些懵懂无知了,倒似一只被大灰狼盯住的小松鼠,无助而微惶。

关元鹤是在出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但他是个未经感情的大丈夫,说白了就是一粗人,没那么多心思去猜度自己和她人的心思,他行事喜欢单刀直入、想做便做,奉行果断干脆如今自己碰都碰了,再去探究心中作何想却是没有必要的,而且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只觉着凭心行事就好,反正早晚会整明白的。他从来都不是个会亏待自己,克制自己的人,这般想着,虽觉此举不妥,但他却非但没才收回那手,反倒很是嚣张地在慧安那光滑的乌发间细细摩娑了几下。见慧安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己,那样子实在可怜,不由心中大乐,手下一个用力,揉弄了几下,登时慧安那一头光洁的乌发便被他弄的毛绒绒,犹如鸟窝。见慧安兀自愣着,那样子真是又呆又傻,他便忍不住扬唇一笑,道:“在看什么?”

慧安这会子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至于在看什么,眼前就只这一尊活佛,她除了看他还能看何?如此瞧他,那肤质可真是好,细腻而平滑,面部桂角分明,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深幽的瞳眸,坚毅的下巴,红润的嘴唇,洁白而光亮的牙齿……等等,牙齿?慧安一愣,这才发觉关元鹤竟是在笑!她后知后觉的有了此发观,只觉那小心肝砰砰乱跳,接下来应该作何反应,他方才又问了什么她是完全不记得了……

她只能怔怔地瞧着关元鹤,不停感叹。早就知道此人生了一副好皮囊,没想到笑起来竟会好看成这般。唇角微微上挑,露出漂亮整齐的牙齿,那笑犹如深湖雾散露出一池碧波,宛若白雪冰封一道暖阳金光,笑中尤见冷肃之气,但却又荡漾出难得一见的柔和。慧安只觉眼前人恍若妖孽,正散发着勾魂夺魄的魅力,心漏跳了数拍,哪里还能注意到头发早被某人揉成了一捧鸟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