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老婆又跑了(1978)
她还没有跟她的生母和颜恺告别!
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最近的种种,都在挤压着她的神经,她反应都不够敏锐了,陈素商到底不太适合做个大术士。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她想回新加坡去,跟颜恺过点小日子。
到时候,母亲和姑姑都在她身边,远离术士的硝烟,平平静静的。也许会跟她婆婆学做菜,将来继承她的餐厅。
她这么想着,那边的阵法已经画好了。
陈素商站到了艮位。
道长走到了她身边,把一个玉佩递给了她:“你拿好。”
陈素商没接:“我有一块,上次您给我的。”
“这是颜恺的那块,你拿着,回头还给他。”道长说。
陈素商:“……”
听师父的意思,他也是不打算能活着回去吗?
她又想起袁雪尧说过,他们半个月之后再谈……
难道,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是回不去的,所以瞒着她吗?
陈素商急忙去拉师父的手,但是道长快步避开了,往中宫走了过去。
时间到了凌晨两点十分,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了。
众人的方位相隔,约莫都有一两分钟的路程。
陈素商只能远远看到师父和雪竺的影子,已然是瞧不见袁雪尧和叶惟了。
她打起了精神,却突然看到雪竺离开了震位。
陈素商不知缘故,就见雪竺快步冲向了中宫,道长的方位。
道长背对着陈素商和雪竺,正在跟袁雪尧喊着什么,没有防备,被雪竺突如其来的冲击,一下子就离开了中宫。
两点十二分,四下里漆黑,碧穹似墨绸,缀满了繁星,而手电筒的光芒,那样微弱且细微。
“雪竺!”道长发出一声凄厉呼喊。
陈素商从未听到过她师父用这种声音说话。
而雪竺立定中宫,回身时,泪水沾了满脸。
她的声音,冷漠而决然:“飞星得令,请道长守震位。”
陈素商感受到了变化,身后似有疾风,将她推了个踉跄。
她急忙盘膝坐下。
雪竺也坐下了。
阵法一动,再去换人已经来不及了,会让其他三个都陷入危险里。
叶惟和袁雪尧全部瞧见了。
“道长,快守住震位!”叶惟高声喊,“改不了了,道长!”
袁雪尧也在疾声:“道长!”
长青道长学来的阵法,他最清楚不过了。已经催动了,飞星已经得令,再耽误下去,整个香港的诅咒都解不了,而剩下的袁雪尧、叶惟和陈素商,甚至道长和雪竺,都会被反噬,牺牲在这里。
道长冷漠寡情,此刻心却软成了一团,眼泪浮上来,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急忙奔回了震位。
这些,陈素商都不知道了,她一入阵就和外界失去了感知。
她的四周很冷,却不像是早春山顶那种清苦的冷,而是像雪域里冻藏了千年的冷。
这种冷,直直钻入肺腑。
陈素商的身子和四肢很快就僵硬了。她不停念着咒语,手里的符咒和法器不肯脱离,全部跟着她苦守艮位。
外界的声音和人,她一概听不进。
她的手指和面颊很疼,寒风像刀子似的,要切开她的皮肉。
她甚至感受到了热血从她的额头落到了唇边。
她的四肢麻木、脏腑冰冷,肌肤被割,每一样都是酷刑,但她不敢松懈半分。
她的母亲、姑姑和颜恺,都在香港。
哪怕她死了,只要能催动阵法,她也死而无憾。
陈素商不知自己坚持了多久。
一开始很难熬,后来逐渐麻木,她的身体是一根木桩,稳稳戳在了艮位。
阳光暖暖照在她身上,她的眼睫略微动了动。
眼皮有千斤重,她艰难睁开。
视线里一片朦胧的白。她用力眨了眨,终于看清楚了。
师父已经离开了他的震位,走向了中宫的雪竺。
而雪竺,直直倒在长青道长怀里,似乎比陈素商还要僵硬。
“成功了吗?”陈素商问。
她一开口,才意识到嘴唇和舌头都没怎么动。
袁雪尧也离开了位置。
他朝陈素商走过来,扶住了她,把手里的水壶递给了她。
一杯冰凉的水,缓缓从口中流入,陈素商打了个激灵,人终于活泛了一点。
她艰难问袁雪尧:“成、功?”
“成功了。”袁雪尧道,声音里却无半分喜悦。
叶惟一直没有动,还坐在他的位置上,远远看着中宫位置的雪竺。
陈素商这时候觉得不对劲,搀扶着袁雪尧的手要站起来。
她的腿脚僵硬,浑身酸痛,好半晌才爬起来。
她站不稳,仍需要袁雪尧搀扶着,慢慢走向了雪竺和道长。
道长轻轻搂着雪竺。
而雪竺的四肢和身体,仍是之前的僵硬。
陈素商俯身,摸了摸雪竺的颈侧。
她明明是有心理准备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去摸雪竺的脖子。可她真的摸到了,猛然抽回手,被吓到了,难以置信看着道长,又看向了袁雪尧。
雪竺死了。
第1837章 自愿奉献
陈素商回来之后,一直在雪竺的房间里。
道长和叶惟、袁雪尧在叶家的客厅坐下,三个人沉默抽烟。
雪竺在偏厅的沙发里。
佣人在打电话,请人过来装殓雪竺。
陈素商看到了雪竺写给道长的信。
“……关于洛书大阵,我很小的时候听爷爷说过。”雪竺在信里,开头这样写道。
她那时候不过五六岁,家族有次遇到了大的危机,爷爷让几个有能力的晚辈去处理此事。
当时,雪竺的父母也在。
雪竺那段时间发疹子刚好,她父亲最疼她,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又因为她生病初愈,对她有求必应,把她带了过来。
她还小,没人把她当回事。
爷爷也没让她出去,就只是吩咐她在旁边玩,不许乱跑。
她听到了爷爷的话,只是记得而已,没想过是什么意思。
提到洛书大阵的时候,她的记忆也是模糊的,爷爷说了些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直到道长欲言又止,让她想起了爷爷当时的表情。
她突然记起了爷爷的话。
爷爷说:“守中宫的人,若没有孔雀河道老祖的本事,怕是难活下来。”
雪竺的父亲自愿守中宫,母亲不同意,因为上次很危险的阵法,也是父亲去做的。
她觉得应该公平。
父亲是长子,将来是族长,他有这个义务承担最大的风险。
“我来吧。”爷爷这样说,“你们太年轻了,进去就是个死。我这一把年纪,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
爷爷打断了他们。
他很坚决,而且他术法极高。等这次危机之后,爷爷休养了整整七年,直到雪竺的父亲去世,爷爷才重新接管了袁家。
道长的术法,和雪竺的父亲相比,可能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