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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10)

没由来,卫长空忽然想起他的眼镜,一层镜片似乎将他和其他人都隔开了。

许盼夏低声,问卫长空:“你怎么把他也请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卫长空不懂装懂:“谁?”

许盼夏:“叶迦澜。”

卫长空说:“他不是你哥么?之前一块打球,也挺好的……”

顿了顿,他又问:“叶迦澜真是你哥吧?”

许盼夏说:“废话,不是我哥难道还是你哥?”

卫长空笑起来,肩膀都在抖。

他想,自己大约是想多了。许盼夏没怎么喝酒,她嫌包厢里太吵——什么“一个女人抵得上一百只鸭子”,这种话肯定是男人说的。至少,离开前,许盼夏朝卫长空抱怨了一句:“你们男人真吵。”

卫长空为此感到深深的歉意。

生而为男,他很抱歉。

许盼夏刚走,苏安就回来了,他热络地坐在叶迦澜左边,搂了搂叶迦澜的肩膀:“叶神什么时候把嫂子领过来给我们看看啊?”

叶迦澜没说话,卫长空一愣:“嫂子?叶哥有女朋友啦?”

叶迦澜笑了,没承认也没否认。苏安指了指,努努嘴:“瞧,这不是戴着信物吗?”

卫长空终于看到叶迦澜手腕上戴的那一根黑色橡皮圈,一看就是女孩子扎头发用的,有些松,大约是戴的时间久了,却很干净。

卫长空肃然起敬:“早知道今天也请嫂子过来,一块儿吃饭。”

叶迦澜说:“请不请都一样。”

苏安拍着他肩膀:“嗨呀,长空,你不知道,嫂子家教严,我们这些人都还没见过呢……”

说到这里,许盼夏已然走来,她问:“嫂子,什么嫂子?”

卫长空说:“叶哥的女朋友啊。”

“叶哥”这个称呼有些陌生,过了好久,许盼夏才反应过来,她漠不关心地喔一声,拉开椅子落座,用筷子去挑干净的虾仁吃。

苏安替卫长空说好话:“不过今天的重点不是’嫂子’,是’妹夫’——”

叶迦澜打断他:“别胡说,夏夏还小。”

卫长空一愣。

“我们家家教严,”叶迦澜端着啤酒杯,这还是他这顿饭第一次喝酒,平静极了,“我爸让我看好她,不许她大学时期谈恋爱。”

说完,他举着那啤酒杯,略带歉意地朝卫长空笑笑,一饮而尽。

卫长空盯着他手腕上的那根黑色发圈看,又盯着他的杯子。这杯子……似乎是刚才,他从许盼夏手中拿走的那个。

想到这里,卫长空骤然移开视线,瞧了瞧许盼夏。

她全程没有表态,正低头专注吃虾。

许盼夏喜欢梳高马尾。

用一根黑色的、平平无奇的发圈。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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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许盼夏(三)

来到山东后,许盼夏剪掉了自己的头发。

等到上高中时,才有渐渐长到可以重新扎马尾的长度,用一根黑色的发圈捆住,仍旧有一些不屈服的、调皮又倔强的发丝横冲冲地冲出,像骄傲又倔强的野草。

纵使已经来到山东一年,许盼夏也没有完全适应这边的空气。

北方的空气是干燥的,干燥到空气中好像没有一点水分;冬天虽然有令人惊喜的大雪,但也有让她很不适应的干冷,零下十几度的那几天,只要非必要,她就时时刻刻缩在房间中,坚决不外出。

许盼夏不知道妈妈是哪里的人,她也没说,只知自己生下来就在杭州,跟着妈妈艰难过生活。很多人都追求一个祖籍,想要从中分明、清醒自己的来路,好像就能为将来的归处也增添一份指引的光。许盼夏不行,她不知自己父亲是谁,不知母亲籍贯,更不知自己将来要去何处。她很少有稳定的家,从小就跟妈妈搬来搬去,对童年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妈妈晚上铺开一张布卖零散的小东西,她被放在旁边的纸箱子里,就像孙悟空给唐僧用金箍棒画下的保护圈,她站在纸箱里,对外面好奇地东张西望。

许盼夏很难说清自己对山东喜欢还是讨厌,更贴切的词语是不适应。她就像一根杂草,在南方生活久了,适应了一年四季的湿润潮湿,现在来到干燥的北方,只能伸出根须去捕捉那些飘荡在空气中、几乎不存在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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