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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陈美锦(292)

作者: 沉香灰烬 阅读记录

叶限最喜欢和绕弯子的人说话了,但他喜欢自己把别人绕得头疼,而不是别人把他当猴耍。

秀致的眉皱了皱。“这是什么东西?”

陈彦允说:“世子看了再决定吧。”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袖,“我还要回内阁去,就不打扰世子了。”

叶限却淡淡说:“阁老留步。”

陈彦允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叶限问:“我那侄女没有给阁老添麻烦吧?”

陈彦允脸上笑容收敛了。

“没有就好,”叶限笑了笑,“阁老有公事就先走吧,下官在这儿喝一会儿茶。”

顾锦朝到顾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

冯氏带着顾家女眷在影壁等她,看到她下来了,便走过来扶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说:“……祖母日日都在想着。我已经让人备下你喜欢吃的清蒸四鳃鲈、烩羊肉,可饿了吧?”

顾锦朝觉得冯氏太热情了。

她先给冯氏屈身行礼,再次第给徐静宜、五夫人行礼。不仅是女眷在等她,就连一向在国子监不会来的顾锦潇、顾锦贤都在。顾锦贤对她笑笑,顾锦潇一向不喜欢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冯氏才看到有一辆马车进来,里头下来个穿程子衣的高大护卫。又有几个护卫上前,从马车里搬东西下来,顾锦朝就说:“娘让我带了许多东西回来,除了常见的干果糕点,还有祖母喜欢的带骨鲍螺……”

护卫训练有素,三两下搬完了东西,陈义过来向顾锦朝拱手道:“夫人,都放好了。”

冯氏随意点点头:“你们是陈家的护院?那可是辛苦了。”叫了一个婆子过来,“快带他们去后罩房歇息吧,再摆了酒菜,别亏待了。”虽是这么说,但不过是几个护院,冯氏的语气还是很轻慢。

护院那就是最低一等的下人,怎么没派几个婆子跟着顾锦朝回来……

难道,陈家老夫人并不怎么重视顾锦朝?

锦朝还是要表明几人身份的,就含笑说:“陈护卫是三爷的贴身护卫,借我用几天而已。还要托祖母好好招待着,免得回去有了闪失,三爷那里我说不过去。”

陈义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折煞我!咱们都是粗人,给口干粮就吃,屋檐边也能睡,哪里能讲究了!”

冯氏听到顾锦朝说是‘贴身护卫’,心中便是一惊。这种大臣家养的护卫,和和护院不太一样……他们的身份不下于幕僚。陈三爷怎么会让贴身护卫跟着顾锦朝回来……她忙笑笑:“差点得罪了。”叫了管事过来,“带陈护卫去厢房住下,再从库房拿几坛子秋露白过来。”

陈义连忙推拒:“老夫人好心!不过我们是不能喝酒的,上熟水就行了。”

冯氏知道这些大臣的护卫规矩严,并不勉强:“……招待不周,那就请各位随意了。”

一众人簇拥着她和冯氏往东跨院走去,锦朝把各房的礼都给了,和冯氏说了会儿话。冯氏想到那些跟着她回来的护卫,就十分体谅顾锦朝:“……你回来就是一路舟车劳顿,先去睡会儿吧。妍绣堂里你的东西都还留着,祖母每日都叫人打扫。”

顾锦朝确实也累了……昨晚没有睡好。

妍绣堂果然还留着她的东西,打整得干干净净的。西次间的炕桌上还放着一个青白釉鱼戏莲花瓠,里面插着新开的栀子花。采芙笑着跟她说:“栀子花难得……奴婢记得祖家的花房只培育了几株。”

锦朝看到院子里还有棵自己种的香樟树,已经长到一人高了。幔帐上还挂着她亲手绣的香囊。

她淡淡地笑了笑:“不骄不躁就好,别的就由他们去吧。”

原先在顾家,二小姐害她,大少爷不信任她,锦朝也是这样的表情。

采芙莫名觉得十分安心。

顾锦朝先睡了一觉,却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总觉得缺了什么。

她躺在床上怔怔地想了会儿,才想起陈三爷不在身边。和陈三爷一起睡的时候,她要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陈三爷总会把她搂进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竟然就能睡得很好。等他醒了,自己还没醒,他要亲一亲她的额头才走。或者在她耳边说什么,她听不清,但是他的语气很温柔。

顾锦朝本来睡眠不好,容易做噩梦。和陈三爷成亲后,睡眠反倒好了。

她不由把脸埋进锦被里,才离开他半天,怎么就开始想他了……

陈三爷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容易喜欢上了。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她应该已经深陷泥潭了。

顾锦朝叫了青蒲进来,打了水替她洗脸。

绣渠走进来通禀:“……四夫人过来了。”

锦朝点头:“快请进来。”又让青蒲去沏一杯蜜饯橙子泡茶过来。

徐静宜穿着一件蜜合色八吉纹褙子,梳了光洁的圆髻,很是清爽干净。锦朝请她坐下,青蒲很快端了蜜饯橙子泡茶上来。徐静宜喝了茶笑着说:“怪得很……每次到你这儿来吃茶,你都是给我上的甜茶,不是蜜饯橙子,就是胡桃松子,或者是酸梅汤、山楂水……都不给我正经上一盏贵的茶。现在当阁老夫人了,也这么小气。”

顾锦朝微微一笑:“我以为您喜欢甜茶呢。”

后世她每次去罗家,徐静宜都给她上甜茶,她问为什么,徐静宜就告诉她:“人生都过得这么苦了,总要自己甜一甜自己,再喝苦茶有什么意思。”

徐静宜本来就是打趣她的,继续说:“我喜欢贵茶,越贵越好。万春银叶、大红袍最好……”她笑笑,“好了,不说笑你了。我要和你说顾澜的事……你再也猜不到她做了什么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知晓

徐静宜脸上带着微笑,轻轻地说:“……真是聪明。”

锦朝问:“您不是说,她患了时疫,被祖母拘在院子里了吗?她的身体可还好?”

徐静宜点点头:“你嫁了之后娘就说澜姐儿身体不好,把她挪出怡香院,拾掇了东跨院的后罩房给她住下,娘还要顾澜每日跟着伺候她。”她顿了顿,“也不过是暗地里收拾她,大夏天的屋子不准开,要盖厚棉褥,说是她身子畏寒,吹不得风。澜姐儿捂了一声痱子……”

“那时候娘还不知道澜姐儿有身孕的事。澜姐儿每日的吃食都是娘那里小厨房特地做的,澜姐儿估计是发现里头加了什么东西,吃了一次就再也不吃了。从私房拿了十两雪花纹银给房里的小丫头,和小丫头换着吃饭。有好菜吃又有钱拿,那小丫头自然没吭声……直到有天,澜姐儿突然干呕不止,娘请了大夫过来看,发现不对……她才把澜姐儿房里的丫头都找出来问,才知道换食而食的事。”

徐静宜说的这段话实在大有深意。

冯氏发现顾澜有孕……怎么就想起检查顾澜的吃食了?

徐静宜淡笑道:“你祖母不是一般人啊!估计早在顾澜的吃食里动手脚了,没像她预期的那样出事,她自然要怀疑了。等大夫走了,你祖母跟我们说澜姐儿是患了时疫……谁患时疫的是她那个样子!我当时就知道她有孕了。你祖母却把人扔进院子,找了几个婆子看守着。也不准我们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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