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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632)+番外

未几时,里间儿的烛火便暗了下来,再过一刻,便有轻柔的絮语、细软的呻唤,还有那床板摇曳如小舟般的“欸乃”声,渐渐地盈满了房间。

不是往日的疾风骤雨,亦非浓烈如酒的狂热与激情,这一夜,临清阁中唯有温柔如水,缱绻绸缪。直令这萧瑟寒秋亦化作了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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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当天。国公府开了两桌筵席,一家子围坐一处,吃了个团圆饭,席间各房皆是欢声笑语。唯有二房的氛围有些怪异。

吴氏这段时间一直病着。整日歪在床上起不来。大夫说是忧思过甚、心情郁结,开了一张温补的方子,又叮嘱莫要叫病人生气。尽量顺着她的心思来。

这般医嘱,自是让裴氏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她这里才作主要给儿子纳妾,那头儿媳妇便病倒了,且还是心病,明显就是在下裴氏的脸。

家宴之时,吴氏倒是强撑着来了。只是她病体羸弱,脸瘦得只比巴掌大些,也没怎么打扮,脸色又黄又暗,看着比孟瀚至少老了十岁不止。

此次家宴并未分男女席,而是按着房头分的座。孟瀚坐在吴氏旁边,二人却无一句交流,对病恹恹的吴氏他更是不闻不问,倒是孟翀懂事,不时叫人将吴氏爱吃的菜布进她碗里,又时常轻声与她说话,十分孝顺,弄得吴氏眼圈儿差点红了。

裴氏见了,脸拉得老长,一脸的不虞。好好的重阳家宴,吴氏却一脸苦相,这又是做给谁看?若非裴老夫人在前,她定要好生教训吴氏几句。

酒宴方过一半儿,孟瀚便找了个理由先走了,说是有公文要处置。

吴氏见了,知道孟瀚一定又是去吴晚那里了,不由心中一阵气苦,脸色越发难看。

吴晚已经搬出了国公府,住进了尚文坊的一幢三进宅院里。

也不知当初孟瀚是如何求的裴氏,这买宅子的钱是裴氏给的,裴氏还专门拨了几房下人过去服侍,如今吴晚整日里呼奴使婢,倒真有几分贵女的样子。

吴氏还听人说,吴晚一家子皆已从老宅启程,不日便将进京,到时候一家团聚,那处宅子便予了吴家做聘礼,出嫁时便是吴晚的娘家。

如今,纳妾的一应事宜皆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过因吴氏病着,日子便定在了来年春上。

一念及此,吴氏心里便像是有刀子扎着一般,疼得她坐也坐不住,一餐饭直是吃得无滋无味,待饭毕回了房,她便一头倒在了床上,脸上已是落下泪来。

二房本就有了一个姨娘,还有好些通房丫鬟,吴氏自觉她对孟瀚已经忍让到了十分,可还是阻挡不住他要纳妾,且还是良妾。只要一想到吴晚那娇柔婉转的模样,从今往后便会在自己的眼前晃悠,而她竟还不能任意挟制这个所谓的良妾,吴氏便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再也咽不下去。

杜嬷嬷便上前劝道:“太太可别哭了,叫人瞧见了又是一顿口舌。”

吴氏病体支离,裴氏总觉得她是装的,不过是想给裴氏不痛快罢了,因此最近对她越发不喜,若她回房哭泣一事叫人捅上去了,裴氏必定又要发火。

对这母子二人吴氏是早寒了心,闻言便惨笑道:“我还怕什么?如今这家里哪还有人想着我?在他们眼里我不就和死了差不多?”

杜嬷嬷忙上前捂了她的嘴,急道:“哎哟我的好太太,这大节下的可不能乱说话。太太乃是正经三媒六证抬进门儿的,这二房就是您做主,您便是瞧在翀哥儿的份上,也得打起精神来才是。”

听杜嬷嬷提起了孟翀,吴氏心中悲意渐收,眼泪也渐渐地止住了。

杜嬷嬷见了,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几分,便又道:“太太若只管这么病着,往后那狐狸精进了门儿又得了势,您且想想,翀哥儿可还小着呢,您就不怕哥儿受苦么?”

“她敢!”吴氏一下子坐了起来,整张脸已因愤怒而扭曲:“她胆敢动翀哥儿一根头发丝儿,我便拼了这条命也要将她千刀万剐。”

见了吴氏这般模样,杜嬷嬷先暗里念了句佛,复又上前继续道:“太太能这般想便最好了。若依着老奴看,太太如今还要快快好起来才是,纳妾的事情您也要操持起来。老奴知道太太委屈,可为了翀哥儿,再委屈您也得忍着,您主动帮着操持爷纳妾之事,夫人头一个便会欢喜,且爷也会觉出太太的好儿来。还有尚文坊那里,太太也要时常派人问个好、送些东西,才能显出您的宽容大度来。名声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于太太却是极有用的,待您的名声传出去的,往后再有些什么事儿,人家只会说那狐狸精是个狐媚子,断不会说太太的不是。太太您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PS:最近几天是过渡章节也可以说是小伏笔,接下来还要再埋几个伏笔,再然后就要慢慢抖包袱了,请大家耐心看,毕竟前面交待的内容也不能太生硬,否则最后抖包袱的时候大家只会觉得突然。作者君一定会尽量把包袱抖好看一些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685章

吴氏一面听着杜嬷嬷的话,一面便渐渐坐直了身子,神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说起来,这些道理其实她都懂,只是心里转不过来,故此才一天天地病着,如今杜嬷嬷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她立刻醒过神来。

的确,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只会便宜了吴晚,苦了自己和两个孩子。

杜嬷嬷此时又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那狐狸精家里就是个破落户,日子过得紧巴得很,哪里及得上太太陪嫁丰厚。太太您想,那破落户身边使唤的下人,可不就是没见过银子的么?太太您何不这时候便早早地布置下去,往后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太太不是头一个便知道了?再有,便是那天仙般的美人儿,三年五载后还不得靠儿子傍身?太太,您为何不往这上头想一想呢?”

吴氏越听下去,那脸色便越见发亮,到最后更是连连点头。杜嬷嬷说的最后一段话,真真如醍醐灌顶,令她豁然开朗。

吴晚确实有优势,那便是年轻貌美。可那又如何,她终究还没生下孩子来,若是能想个法子让吴晚永远生不出孩子来,她那美貌又有何用?

这般想着,吴氏脸上的怒意便渐渐隐了下去,唯有一双眼睛变得格外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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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霜降后不久,便又到了孟铸的寿诞。国公府照例摆了寿宴。

许是裴氏如今心情好的缘故。她今年所邀的客人中,傅珺这一边却是邀了个遍。除了兵部侍郎的孙媳傅珈外,傅珍与傅瑶亦在其列,平南侯府自是阖府受到了邀请。

吴氏如今已是身子大好,人也精神多了,前不久还主动将孟瀚纳妾一事接了下来,令裴氏十分欢喜。

按理说,此等事情本就应由主母出面才合规矩,裴氏前些时候也是被孟瀚催得急了,这才不得不勉力而为。如今一切归于原位。吴氏这个二房主母也终于有了几分样子。裴氏自是心情极好,对吴氏的态度亦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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