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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404)+番外

见傅庚突然出现在这里,傅珂大惊失色,若非有帷帽挡着,她眼中的惶乱之色只怕傅庚一眼就能瞧破。而即便隔着帷帽,她的一举一动也显得极不自然。

见傅珂走了出来,傅庚的一颗心先自放了下来。

傅珂此时已经走到了傅庚的面前,正待蹲身行礼,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那屋中的情景。她心中如遭锤击,大惊之下,险一险便没忍住那一声惊呼。

便是这一瞥眼间,傅珂已经十分清楚地看见,那地板上散落的衣物,竟是莲青的!

莲青今天穿着一身葱绿色比甲,那比甲上头绣的花纹是照着傅珈送来的花样子描的,十分特别,亦极好辨认。

傅珂强力压下心头的慌乱,向着傅庚行了一礼。此刻她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却犹自抱着一丝幻想,便语声微颤地道:“父亲,四姐姐……”

“闭嘴!”傅庚厉声道,复又吩咐一旁的婆子:“扶姑娘速回车上。”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对那两个侍卫道:“你们也下去,守好马车,不许任何人靠近!”

那两个侍卫应了声是,便自跟在傅珂身后,将她护上了马车。

待那婆子掀开车帘,傅珂抬眼便瞧见傅珺正安安稳稳地坐在车上,她身旁的两个丫鬟一个捧茶,一个执壶,看上去意态闲适。

傅珂的脸上,蓦地便泛起了一层死灰色。

她的眼前迅速浮现出方才的那一幕。

那满地散乱的男女衣物,那绣着连枝绕纹绣球菊的葱绿比甲,还有那房间里弥漫着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暧昧气息,这一切的一切,让傅珂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莲青没有回来,程甲亦不曾出现。

傅珂在楼上等候多时,她期待中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而她等着回来报信的那个人,却躺倒在了与她数墙之隔的雅间里。

然后,傅庚便来了。

这个她一直叫着父亲,却始终无法将之视为父亲的男人一出现,傅珂便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然无果。

只是,就算是事情无果,也不该变成如今的局面啊。

傅珂无力地靠在车壁上,一旁的梅红见她面色十分难看,便轻声地道:“姑娘,婢子给您倒杯茶吧。”

傅珂既没点头,亦未摇头。

梅红便轻手轻脚地倒了盏茶,搁在了傅珂的手里。

现在,就连这有些烫手的茶盏,也无法令傅珂觉得有一丝暖意了。

她觉得很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冷。

那一刻的傅珂蓦地便有了一种感觉。这个冬天,只怕会很久很久才能过去……

清味楼二楼的这一番动静着实闹得不小,连楼上的人都被惊动了。

二皇子刘竞等在听松轩里,早已等得十分不耐,此时听见楼下闹将起来,便吩咐道:“老裘,你去瞧瞧出了什么事儿。”

裘满成恭声应了个是,便自出了雅间儿。

刘竞缓缓踱至墙边,透过暗门上镂空的菱格窗眼儿向隔壁的闻竹轩看去,却见那一角翠蓝的袍子仍自缩在三扇围屏之下,而他期待中的那一道纤丽身影,却始终不曾出现。

第431章

刘竞禁不住有些心痒难耐。

这清味楼的三楼有“听松、闻竹、画梅”三个雅间儿,却是十分有意趣。从外头看,这三个雅间儿只是紧紧相临,并无异样。然而,这三个房间之中其实是有暗门相通的。

姜姒与傅珺的继妹已经定下了计策,说定了要将傅珺赚至西角的画梅轩里。

只要傅珺进了画梅轩,其继妹便会按预定计划,将迷药下在傅珺及其贴身丫鬟的茶水中。待几人熟睡之后,便将之偷偷自暗门挪至中间的闻竹轩中。

那闻竹轩里早便藏着个叫程甲的男子。此人刘竞也曾听说过,据说乃是已故忠义将军程煜的远房族侄。据姜姒所言,此子肖想傅珺美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姜姒之所以能够说动傅珺的继妹,亦是令那继妹错以为傅珺将会与程甲传出丑闻。

据姜姒所言,傅珺的继母并继妹觊觎其丰厚的嫁妆,想要借着程甲之手分一杯羹。为使傅珺的继妹全力配合此计,姜姒便递信叫刘竞等在一旁的听松轩里,直到那继妹以为计成回至画梅轩,刘竞便可出马,来个李代桃缰,自己代了那程甲,轻轻巧巧便能抱得美人归。

届时,那傅三郎再是强项不羁,为了自家宝贝女儿的名声,也只得将傅珺嫁入二皇子府。刘竞已经为她备下了正妃之位,并不会亏待于她。他相信,有了傅三郎站在他这边,他往后便又多了一绝大的份助力。

自然。“探花女史”这般清滟绝丽的美人,能在他刘竞的亵玩之下欲生欲死,那情景只需想上一想,便已经叫人血脉贲张了。

刘竞一面想着,一面便又踱回了桌前,捺下性子来耐心等待。

美人即将在怀,这一番等待的情味,亦是很叫人低回的。只可惜这“松竹梅”三轩并不临街,刘竞看不见美人车马是否停在楼下,却也是一桩憾事。

为了不叫美人儿为难。更为了不惊动太多人。刘竞此次实是微服而来。只带了裘满成并一个暗卫而已。此际,人手不足的坏处便也显出来了。侍卫守在暗处,裘满成又出去了,他的身边便无人服侍。

刘竞自向桌上捧起茶盏来。那粗劣的茶水他自是不会喝的。只端在手上取个暖意罢了。

便在此时。门外忽地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旋即裘满成便推门而入,压低了声音道:“主子,傅三郎便在楼下。”

“什么?”刘竞倏然起身。面色已经沉了下去。

裘满成回手关上房门,近前几步禀道:“方才奴才去楼下看了一眼,远远瞧见楼下的一个雅间儿前头聚了好些人,那傅三郎面色铁青地守在门外,另还有几个粗壮的仆妇站在一旁。奴才还瞧见有几个丫鬟侍卫拥着个戴帷帽的女子从楼梯那里下去了,奴才避让之时听见她们唤那女子‘五姑娘’。”

刘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傅珺的继妹在家中便是行五的。按照计划,傅五本应出现在三楼,而绝不是二楼。

如此一想,刘竞心中立刻生出不妙的感觉,他向着虚空处挥了挥手道:“去看看。”

“是。”房梁的某个角落传来一个声音道,随后便是一片沉寂。

刘竞负手在屋中站了一会,却是始终心神不宁,那种不妙的感觉也越发强烈。

不行,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既然傅庚来了,则今日之事定不能成。傅庚此人刘竞略知一二,那就是个睚眦必报之辈。若被其察知此事与刘竞有关,刘竞相信,对方绝对有胆子在圣上面前弄手段。

他那个太子哥哥如今境况堪忧,其中相当一部分原因,便是拜这位傅探花所赐。

刘竞越想越觉得不安。若非知道傅庚便在楼下,他直想现在就冲出清味楼去。

“主子。”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刘竞纷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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