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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144)

宝音王垂眸道:“其实要解决此事也简单,她与白雪川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何况白雪川如今无明灭相已生,离失心成狂已不远矣,待她与白雪川两败俱伤,再废她一次武脉,这一次就……听说东匈奴的铁骊可汗对公主十分有兴趣。”

“铁骊?”

“然也,东楚朝中对铁骊可汗的请援十分冷淡,西秦可以此为契机,将公主下嫁铁骊可汗,扶持兀骨部,索性借兵锋将乞颜部一并吞并……不正是也解脱了陛下多年对乞颜部的忧思吗?”

因当年对卫将离放逐一事,西秦皇后已有十数年未曾对卫皇有半分笑颜,在外交诸事上,若非中间还有一个卫霜明,恐怕与匈奴早就不知爆发了多少战事。

指节微微发白,半晌,卫皇沉声道:“那就依你所言,现在就起草密诏,发往厄兰朵。”

“是。”

宝音王终于露出半分笑意,正待去取空诏时,摩延提忽然隔空一掌将其推开,随后只听顶上一声裂开声响,一尊丈许高的石佛像直接从房顶上砸穿瓦片,落在佛堂里,若非宝音王躲得快,当场就被砸成了肉泥。

“谁?”

后院顿时冲出许多黑甲侍卫,抽刀护在卫皇面前。

烟尘散去,最先看见的是一双凶戾如狼的碧眼,极其憎恨地看着自己的生父——

“——你凭什么决定我何去何从?”

……足有十五年了。

印象里跌跌撞撞、说是喜欢骑马让他带着策马天下的小娃娃,已有十五年未见了。

下决定去召回这个流落在民间的女儿时,他就早有预料会有今天这么一幕,事先想过许多家国大业的说辞,事到临头真正相见时,竟一时无法正对她谴责的目光。

“大公主,你面前的可是生父。”

“生父?生我者生母,养我者师门,退一万步说,幼时哺我者乃西秦万民,他以何立场来决定我此身所向?!”

宝音王慢慢地朝后退往摩延提身侧,察觉寺外血腥味传入,便知卫将离早有准备,手背在身后给身后的乌衣僧打了个手势,嘴上周旋道:“公主如此汹汹杀来又能如何,莫非想担上弑父灭国的千秋骂名吗?”

“想啊。”

“……”

卫将离最烦的就是宝音王,抄起带过来的石佛就朝他砸过去:“老子从入江湖就一直被人骂到现在,老子怕你?”

石佛有近千斤之重,卫将离今天又是不见血不罢休,宝音王上次被她打伤还未痊愈,这一砸过去决计接不住。

岂料他旁侧的密宗首座站起,一直目中无人的双眼看定虚空,伸出右手,双指并拢,单以指节迎上去一击,石像头部瞬间开裂,再翻掌一拍,沉重的石佛瞬间碾为齑粉。

“卫施主,数年未见,如今你不顾宝音相劝,复又练起了那魔功晋江诀,致使戾气过重,恐伤寿数,还是速速退去吧。”

“哦?合着你们给我下毒废我武功,我还得谢谢你们帮我避免了走火入魔?”

摩延提淡然道:“杀戮过重,终有业报加身,悬崖勒马早日回头,方是武学正道。”

卫将离冷笑:“若世上的人都像你们这么不要脸,我看心性成魔,遍诛尔等也非什么坏事。既然都仇人相见了,西秦人有西秦人的规矩,密宗首座,请吧。”

她要正面挑战密宗首座?!

宝音王寒声道:“卫盟主,你虽在苦海以战扬名,但所挑战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首座乃是与你师尊夫昂子同辈之人,怎容你冒犯——”

“罢了。”摩延提出声道:“卫施主如今涅槃重生,功体恐怕要更上一层楼,便让老僧来领教一二吧……宝音,你带陛下离开这是非之地。”

卫将离满面纯然杀意,令卫皇一时默然,宝音王见状,过来相劝道:“陛下,霸业为重,血脉为轻。”

卫皇便又坚定了神色,道:“走吧。”

转身正欲离开时,忽然整个庙堂外传出惨叫声,随即四面钢网罩住四周出口,一股浓重的火油味传了进来。

……火油?

宝音王抬头一看,只见顶上卫将离跳下来的破洞外,几个黑影手执火折子,像是随时要将这座古庙连同他们在内的所有人都烧个干净一般。

“你想做什么?!”

“哈?这还看不明白,是得有多蠢?”卫将离握住手腕一拧,随即咔地一声,袖子里的一圈沉重的铜金环脱落,那腕环之沉,直砸得地上的青石板裂出数道蛛网纹。

便听松骨声伴着略带一丝蛮不讲理地凶横话语,敲在心头,敲得人心发寒——

“我有说过……今天你们能走的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

顺带一提,清浊盟专业杀人放火队,指哪儿放哪儿,盟中大哥们随身携带火油火石,有架放火,没架烤肉——才不是是吃货盟主教的,是业务需要,大家不要误会。

……

以及昨天猜师兄最喜欢芍药哪儿的宝宝们太纯洁了……这可是个吃肉的佛修。

——他最喜欢芍药的小尖牙[各种意义上]。

第98章 98

“她疯了!”

冲天的火光里,因铁网的阻挠,随行的护卫被清浊盟埋伏之人杀了大半,只余下少数人护卫着卫皇从铁网下逃出。

叶斐公甫跟着走出两步,便听后面的佛堂轰然一声碎响,半边佛堂竟尔坍塌下来。罩着佛堂的铁网被折断的木柱捅出一个大洞,险些把顶上的人扯下来。

里面马上传出卫将离的咆哮声——

“老孟!你的网怎么断了?!这什么破网!”

“盟主,你得讲道理,我说网脆不能用火烧,你非得按惯例放火!”

“那不行,人都跑了我脸往哪儿放去?赶紧去追!”

“你一个人对密宗首座能行吗?”

“我还有空跟你聊天你说行不行,快去!”

随后房顶上的黑衣人还当真丢下卫将离不管追过来了,叶斐公躲开当中一个黑衣人张弓射来的一箭,心下略有一丝微妙的侥幸之感。

若卫将离生于天下一统之时,凭她手中的势力、凭清浊盟的扩张速度,可还有诸子台一席之地?

更可怕的还是卫将离这个人,每一次见都比上一次强,叶斐公笃定两天前见卫将离时,她还绝无可能与密宗首座战至这种地步……这次若让她得胜,恐怕世间又要多一个如白雪川般的妖孽。

可怕。

叶斐公眼神微暗,对卫皇道:“陛下且先行吧,此等贼子,待我与首座联手诛杀,以其首级向陛下投名。”

宝音王看向卫皇,后者沉默片刻,道:“制服她便是,若制服不得……公可动杀念。”

——倒真是如传闻中一般六亲不认。

叶斐公转身抽剑,儒门正统的君子道一对西秦诸枭雄,甫一交手,便是一片摧古拉朽,刀光剑影过处,中庭经幢摇摇欲坠。

另一侧,卫将离已在几乎被烧成火场的半个废墟里与摩延提交手了不下百招,对方在头十招时还抱着把她制服的念头,出手尚且有所收敛,待十招一过,卫将离越战越凶,竟有令他如遭群狼噬咬之感,不得不祭出密宗镇宗大日如来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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