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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点狙击(112)

这气氛好危险,须臾后,苏鹤亭才从齿间挤出两个单调的字眼:“可恶!”

可恶!

谢枕书这么直接,反倒让苏鹤亭无力招架。他想不到自己该说什么,明明是对方在干坏事,却有种自己也不对的错觉。他无法再正视谢枕书的眼睛,那目光会捉住他,把他拉向某种晕眩的漩涡里。

救命。

苏鹤亭情急间眼眶红得更厉害,此刻,他根本瞧不出半点不良的模样,可爱的鼻尖轻皱,已然被“谢枕书”这道题难倒,仿佛再逼一逼他,他就会真的掉出眼泪。

谢枕书见状心一软,道:“下次注意,你别哭。”

苏鹤亭登时炸毛:“哈哈,谁哭?我——”

他不强笑还好,一笑生生把眼泪给挤出来了。

操!

苏鹤亭大惊,慌忙用手背擦脸,动作粗鲁,几下把脸擦得泛红,神情间写满了不敢置信。

谢枕书没想到猫会真的哭,那两颗金豆子绞乱了他的思绪,让长官神情一滞,几乎是立刻抬起手,给苏鹤亭擦抹眼泪。

苏鹤亭心道:完了,他动作这么轻,铁定是把我当做了什么爱哭鬼。

谢枕书给猫把脸擦干净,替他说:“你没哭。”

猫大而圆的眼睛越发透亮,一时间想不出别的借口,只能垂头丧气道:“对,我是困。”

谢枕书比苏鹤亭高好些,一手撑膝,在得到回答后,点了下头。

苏鹤亭犹自说:“都是生理泪水。”

谢枕书说:“……嗯。”

苏鹤亭强调道:“我打比赛从来不哭。”

谢枕书没忍住,唇角扬了一下,露了个无声的笑,但这笑只存在了两秒,他收敛起来,严肃地回答:“嗯。”

苏鹤亭释怀了。

没错,这就是生理眼泪,谁打哈欠的时候没流过几滴眼泪呢?他出了这门还是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好汉刚找回自信,远在家门口的隐士却忧心忡忡,他换了好几条路,确信后面有人跟着自己。

此时天空阴暗,地面潮湿。

隐士拎着袍摆,几步上了台阶,他快速转过路口,没敢回头。背后的脚步声穷追不舍,跟着他转过路口。隐士越走越快,那脚步声也越走越快,渐渐地,对方快要贴到他了。

隐士寒毛直竖,说:“靠!”

他扯了把路过的木椅子,挡在后面,撒腿就跑。

隐士住在旧城巷,小酒馆那块。他住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这里靠近瑶池,有森镇场。当下被追着,家也不敢回了,两步跳下陈旧的台阶,在巷子里左转右钻,急匆匆地逃向瑶池。

蝰蛇不妨隐士敢跑,被椅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跳了几步,大喝一声:“宝批龙!”

隐士听出蝰蛇的声音,只觉得糟了,这狗日的肯定是找不到猫,来找他出气,搞不好还想拿他当人质!隐士哪管蝰蛇怎么骂自己,撒丫子飞奔,一手在大袍袖里摸索,掏出手机,盲打短信,可他还没摁下号码,背部就一重,人直接给掀倒在地。

蝰蛇说:“干得好!”

阿秀踩住隐士,把手机踢开了。

隐士立刻捂胸,装出痛苦状。

蝰蛇拽住隐士的后领,把他提起来,斥道:“别装了!这招上次是我玩的!”

隐士当即不痛了,变脸似的,举手投降,道:“是是是,忘了这茬了,原来是你教的!”

蝰蛇冷笑,问:“苏鹤亭去哪儿了?”

隐士心道果然,面上却越显慌张,好像怕得不行,就差抱头了。他说:“那你得问刑天啊,我弟弟不一直在给刑天打工吗?”

蝰蛇说:“放屁,我看着他跟谢枕书跑了。”

“对啊,”隐士眨眼,“就是谢枕书,那人是个特务,专门来保护猫的。”

蝰蛇不信他的鬼话,提拳要打他。

隐士一缩脖子,说:“且慢!且慢啊蛇兄,你不要着急打我,要动脑。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自从谢枕书出现,你就没成功过?”

蝰蛇一愣。

隐士说:“卫知新派你追杀猫,你上那高速拦截,是谢枕书飙车带走了猫吧?对吧?你看,这是巧合吗?这是阴谋啊!我没骗你,猫呢,他已经被刑天收编了,受刑天监督,要做任务的。”

他一顿瞎编乱造,竟然歪打正着,说了个半对。

阿秀说:“他转眼珠,他撒谎!”

隐士“啧”一声,把眼珠对着阿秀使劲转了两圈,道:“你怎么平白无故污蔑人?我习惯转眼珠行不行?蝰蛇,我以为你是个强健有力、说一不二的大哥,没想到你听小孩的话,笑死人了。”

蝰蛇好强,还要面子,当即对阿秀说:“你一边儿去,别插话。”但他没有轻信隐士,把隐士提得更高了,威胁道,“少他妈废话,我就问你苏鹤亭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