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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池(30)

沁枝在,妹妹在,得顾忌晚辈的感受,这一晚周非池不敢拿苏余怎么办。

但苏余还是错算。

她洗完澡,惬意放松地往床上躺着玩手机。

卧室门什么时候开的,不知道。

人是怎么进来的,也没个声响。

苏余的脚腕一紧,就被拖拽往下。

周非池匍匐于床沿,身高太出众,弯腰低头,久了会酸。到最后,他索性双膝跪在地面,既放荡,又虔诚。

苏余已经忍无可忍。

周非池贴心递来抱枕,善意提醒,“咬着枕头,就不想叫了。”

真是另类风格的人渣。

苏余很快乐。

一个男人,无论情感还是身体,在爱她,在护她,甚至如献祭般地燃烧自己,匀出一小捧光亮与温暖,告诉她,她是世上唯一珍宝。

苏余哪儿都满了。

飘游的灵魂,枯萎的心,一点一点被充沛,被春风抚爱,抽新芽,长嫩叶,在五风十雨里,也想试着,试着去结一颗甜果子,回报给暗恋她整个青春期的周学长。回报给身体力行、爱她到现在的周非池。

周学长好厉害。

一张嘴,能让苏苏学妹软成这副不争气的可怜模样。

他有分寸,差不多就收手。

然后胡乱拿手背擦了擦嘴,转身就往浴室去。

淅淅沥沥的冷水,暂时敷衍地浇浇身上的火。浇了半小时,他才勉强能出来。苏余抱着枕头,像个糯叽叽的小团子。枕头四个角被她咬得也怪可怜。

“你好了啊。”苏余小声问。

周非池哑着嗓子,“你好了吗。”

苏余点点头,“我很好的。”

周非池被逗笑。

笑着走向她,抱住她。

“苏余,你是好姑娘。”他说,“高中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你。之后每次做梦,做这种事,想的都是你。”

苏余被他绕晕了,“什么事啊。”

周非池低头,低声,“梦里面,你都当我孩子的妈了。”

苏余愣了下,然后笑着打他,“想得美。”

苏余快乐,周非池就快乐。

哪怕举一晚上旗杆也快乐到能上天。

他回到自己房间,落在桌上的手机有条新消息。

一个陌生号码——

[我是徐仄恺,我在你家楼下。]

第17章 周非池 我教会你的,是本领,但爱你,……

凌晨2点半,徐仄恺还等在楼下。

等了多久,自己都忘了。

但只要等得够久,总能看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苏余欢快地奔向另一个男人,两人挽在一起的手,那样紧,似藤蔓植物,黏腻缠绵不会离分。

每一帧画面,徐仄恺太熟悉。

他以前也是一个女孩生命里的藤蔓。

他得到过,这些本该是他的。

徐仄恺与黑色衬衫几近融为一体。

车窗封闭,他一根根地抽烟,烟雾塞满空间,难闻,呛人,他不在乎,以此来填满空洞流逝的缺口。

直到周非池从楼道出来。

徐仄恺又有了胜算。

周非池在迈巴赫三米远停住,隔着车窗,与徐仄恺正面对视。

他的目光不能以平静形容描述,而是一种舒展从容的冷淡,接纳住徐仄恺全部的锋利与施压。

周非池没坐这百万豪车。

而是骑上自己的摩托车,长腿支地,遵纪守规地戴好头盔。然后背对着迈巴赫,侧过脸,做了个向前的手势。

摩托车轰鸣,迈巴赫跟随其后。

他把徐仄恺带去一个夜宵摊。

这个点只剩一桌喝醉的食客,老板娘清点账单,老板慢悠悠地收拾调料罐。

周非池打了招呼,自己拿了两瓶啤酒。

徐仄恺置身这市井生活里,格格不入。

周非池起开瓶盖,“咚”的一声放他面前,说,“来都来了,就当我尽地主之谊。”

徐仄恺说,“广州我比你熟。”

周非池“嗯”了声,“徐家前途无量,哪里都有徐家产业。”

他给徐仄恺倒满酒,推过去,看向他,说,“跟你家没关系。你是苏余的前男友,现男友敬你一杯,应该的。”

徐仄恺当即变了脸。

周非池没挪眼,观摩他每一刻的神色转变。

徐仄恺没碰杯。

周非池自顾自地一口闷,干光了杯里酒。

“这些给你,你离开苏余。”徐仄恺叠着腿,从风衣衣襟里拿出一张卡。

周非池接了,拿在指间左右翻转。问:“有多少?”

徐仄恺五根手指屈起,指节磕了磕桌面。

周非池说,“苏余在你那,真值钱。”

徐仄恺嗅到一线生机,乘胜追击,“你要嫌少,开个数。”

“我开不出。”

周非池说,“苏余在我这,是无价之宝。”

徐仄恺的生机断灭。

徐少爷的怨气,恨念,不甘,再也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