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金陵市井人家(122)
谢家的媳妇们也跟着应和,你一言我一语的, 想要挤兑的韩薇娘不能张口, 但别看韩薇娘平日里温温柔柔, 但她能拉扯着体弱的孩子平安长大,又能在多年无子的情况下听着他人的闲话将日子过来,内心自是坚韧。
韩薇娘也不搭理那些小媳妇,只是对着谢老夫人笑道:“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我素来只听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孩子的婚期,早些年就和林娘子商量好了的,这应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又哪里需要那些不相干的人插手哩。”
谢老夫人转头看向谢愈,谢愈歉意地向她欠身行礼。
听出韩薇娘的言下之意,谢老夫人脸色铁青:“愈哥儿人大了主意也多,是我这老婆子多事。”
说完带着谢家媳妇们拂袖而去。
谢愈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即期盼的看向韩薇娘:“韩婶婶,您刚刚说婚事,是真的么?”
随着年岁增长在外愈发稳重的解元郎,也只有在这等事情上还会露出青涩的样子,韩薇娘微微一笑:“这话我既说出了口,自然不会不算数,你家族里这老妇人心就不是好的,万万不能让她找着机会和你沾上边,扯着虎皮作大旗,你们读书人名声要紧,可千万不能坏了,远远离着便好。”
说着说着,笑得愈发灿烂:“我刚刚将她气了回去,她也没脸来操持你的婚事,到时候你的婚礼谢家族里只出人观礼,对于你们关系,明眼人心里也就有数哩。”
谢愈只以为韩薇娘将谢老夫人堵回去是愤怒于她居然给自己送婢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深意,自林娘子去了后,再次感受到来自女性长辈的关心,心里对着韩薇娘不由更加亲近起来。
见着谢愈儒慕的眼神,韩薇娘复又正色:“愈哥儿,若成婚,我有一个要求。”
“韩婶婶请说。”对着韩薇娘突然严肃的神情,谢愈垂下眼睫,看着脚下的青砖在日头的照射下影影绰绰映照着几个人影,心里想着莫说一个要求,就算是一万个要求都能答应。
风突然吹起,卷着树叶发出呼啸之声,气氛格外凝重起来,韩薇娘微微一笑,眼里却毫无笑意:“你们成婚后,三年不得圆房。”
谢愈和沈意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婶,婶婶。”谢愈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又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羞窘地低下了头。
沈意撒娇似的拉着韩薇娘的衣角,但她知道韩薇娘必然是为了自己好,也没有说话。
一片寂静中,韩薇娘眼中痛苦一闪而逝:“意姐儿身子弱,还没长成,现在还受不了孕育之苦,太早圆房若是有了身子,不仅大人遭罪,孩子也未必能保住。”
这椎心泣血的解释,字字都是透着韩薇娘的心酸和血泪,沈意默默地握住韩薇娘的手,感受到手上的温暖,韩薇娘的心痛稍稍平息,用力抓住沈意的手,等着谢愈的回复。
“这是自然。”谢愈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认真地说道:“意姐儿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韩薇娘欣慰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不舍准备着婚礼。
就这样,沈意终于在冬日里嫁给了谢愈。
躺在黄梨木雕花大床上,看着床上挂着的百子千孙石榴纹床帐,沈意想着当日的情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脸颊的梨涡很是可人。
谢愈的手指动弹了一番,终于没有忍住,做了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他伸出右手食指,迅速又轻柔地戳上了沈意脸上的漩涡,既嫩且滑,触之生香,脸上浮上一层红霞,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姝丽。
“愈哥儿,你干甚么?”沈意捂着脸往床里缩去。
谢愈蜷曲着手指,讪讪解释:“一时没有忍住,早就想这么摸一下哩。”
沈意羞恼地抬手戳上谢愈脸颊:“让我也摸回来。”
谢愈躲着不让沈意得手,一时间两人闹成一团,终于沈意也将手指戳上谢愈的脸颊,得意说道:“还是没躲过哩。”
说完才发现,一番打闹后,她裹着被子整个人都扑在谢愈怀中,两人的距离很是接近,这一抬头间便是呼吸相闻,四目相对,谢愈眼中的情意好似丝线,缠缠绵绵的勾缠着,沈意终于有了一丝新嫁娘的羞涩,脸上一红,瞬间从谢愈身上离开,侧过身子紧闭双眼,好似陷入了沉睡。
望着沈意白玉般的脸上浮现的红晕,谢愈也笑了出来,也闭上了双眼。
更漏声声记录着时间流逝,龙凤喜烛燃烧时不断发出哔啵之声,烛泪顺着烛身蜿蜒而下,滴到桌面凝固成蜡,待到最后一点蜡燃烧殆尽,烛芯闪烁几下,最终归于湮灭时,天亮了。
谢愈醒的很早,每日早起读书已经在他身体里形成了规律,尽管前一天是新婚也不例外,这一日一大早便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百子千孙床帐上的胖娃娃,想到心心念念的意姐儿终于嫁给自己,心中的喜悦忍不住地汩汩流出,满满都是欢喜,他醒来时沈意尚在沉睡,怪道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感受着帐子里的暗香浮动,谢愈第一次早上清醒后没有立时起床,而是静静看着躺在身旁的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