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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50)

秦骛察觉到身下的扶容没有了动静,他动也不动,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极其微弱。

像是被镇住了。

“扶容,你还不乖点,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着闹脾气,跟我对着干,还让我去找别人,你病傻了?我去找别人,你怎么办?”

秦骛伸出手,覆上扶容的脸颊,命令道:“马上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忽然,他感觉掌心一片濡湿。

秦骛的心稍稍沉了一下,他回过头,把榻前的帐子掀开,让廊外的烛光和月光照进来。

在月光的映照下,扶容的脸上一片水痕。

扶容哭了。

他躺在榻上,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哭声。

秦骛也就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或许是秦骛说他笨得要命的时候,或许是秦骛否认他整整五年的所有付出开始,他哭了。

不知不觉间,扶容早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秦骛真的是这样看他的。

扶容笨得要命,扶容什么都没做,扶容只会给他添麻烦。

要是没有扶容,秦骛在冷宫能过得更好。

他根本就不是功臣,连个帮忙的都算不上,秦骛只觉得他没用。

扶容努力忍住哭声,忍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抽一抽的。

秦骛看着他的脸,垂在他身边的手指动了一下。

秦骛经常这样镇压扶容,用伤人的话。

扶容从来没有哭过,他只会垂下眼睛,自己调整一会儿。

可是这回,秦骛管用的手段,威胁或者恐吓,好像都不管用了。

他已经用了从前能用的各种手段了。

秦骛一时晃神,就被扶容推开了。

扶容一边流泪,一边撑着手,从榻上爬起来:“我知道了。”

扶容抹了抹眼泪,低下头,认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药丸全部踩碎。

他没有说要做什么,但是秦骛显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秦骛一把握住他的手,咬着牙喊了一声:“扶容,别闹脾气。”

扶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颗一颗地把药丸踩碎。

做完这件事情,扶容试着推开秦骛的手。

秦骛抓得紧,扶容也很用力,试着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扶容一边挣扎,一边斟酌着那些场面话:“奴无才无德……吃了陛下五年的粮食,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还……还居功自傲,奴自请离开……”

秦骛完全没听进去,握着扶容的手不曾放松,反倒越收越紧。

扶容掰不开他的手,有些急了,他抓着秦骛的手,想要咬他一口,让他松手。

可是刚张开嘴,扶容就停住了。

要是咬了皇帝,会不会就不是被送进冷宫,而是被拉出去砍脑袋。

扶容犹豫了一下。

用刀砍脖子,那多疼啊。

他都已经快病死了,实在没有必要给自己再找罪受。

扶容正犹豫的时候,秦骛却忽然松了松手。

扶容趁机立即收回手,连连后退,退到秦骛抓不到的地方。

秦骛垂了垂眼,不动声色地把沾在他手背上的眼泪擦掉。

扶容方才哭了,眼泪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秦骛一时失神,才松了手。

秦骛在黑暗中,看见扶容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小包袱,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扶容早就准备要走了。

他早就准备好了行李,他自己的衣裳、叠好的小纸船,他就等着秦骛说那句再不怎么样,就把他送回冷宫去。

这个机会并不难等,秦骛经常这样吓唬他。

秦骛意识到扶容早就准备好要离开这件事,登时恼火起来。

黑暗里,秦骛稳坐在床榻上,冷声道:“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冷宫里有多苦,你还想回去喝稀粥、吹冷风?”

扶容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没有多做停留:“不要紧,习惯了。”

秦骛拧了一下眉,淡淡道:“你一天不喝牛乳和燕窝,能活吗?明日别来求我。”

扶容垂下头,轻声道:“我不喜欢牛乳,也不喜欢燕窝,很腥,我不喜欢那个味道。”他回过头,看了秦骛一眼:“我跟陛下说过很多次了。”

秦骛或许想起来了,或许没有想起来。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扶容走到殿门前,抬起手要推开殿门。

秦骛在榻上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扶容!”

扶容被他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按在了门扇上。

秦骛厉声道:“你真以为我没你不行?你再敢往前走一步——”

秦骛顿了一下,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能拿来威胁扶容的了。

扶容的亲人早在几年前就全走了,扶容也没什么朋友,唯一一个朋友林意修,在前几日被秦骛亲自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