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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庶女·明兰传(118)+番外

袁夫人气的半死,也无可奈何,后来华兰怀了身子,她便接二连三的往儿子屋里塞人,一个个花枝妖娆,华兰倒也忍住了,只吩咐妈妈熬好芜子汤一个个灌下去,硬是忍到生出儿子来,袁夫人一瞧不对,便又要给袁文绍纳房侧室。

华兰哭到老伯爷面前:“虽说爷儿们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可是母亲也当一碗水端平了,大嫂屋里母亲一个人都不给,却往我屋里放了七八个之多,说都是服侍爷的,可不是嫌弃媳妇不贤,不会服侍夫婿么?!这会儿好好的,又要给二爷纳偏房,若两位高堂真嫌弃了媳妇,媳妇这就求去了吧!”

袁文绍刚得了个白胖儿子,正喜欢的要命,也忿忿道:“大哥那儿不过一妻一妾,我却满屋子的小星,知道的是母亲给的,不知道的,还不定怎么议论我好色无德呢!”

忠勤老伯爷吓了一跳,一场大乱刚过,他正想着给自家子弟找找门路,怎能与盛家结怨,连忙安抚了儿子儿媳几句,转头呵斥老妻,不许她再插手儿媳屋里的事。

如此,今日袁夫人如何高兴的起来,只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王氏也不去理她,只开开心心的吃茶说话,在座中人都知道,如今忠勤伯府唯二公子文绍出息,华兰又生了儿子,自是多有结交逢迎。

袁夫人愈发生气,只低头与身边一头戴富贵双喜银步摇的中年妇人说话,她们身边挨一个遍地缠枝银线杏色斜襟长袄的少女,容色可人,文静秀丽,墨兰见了,低声问袁文缨,文缨正与明兰说草鱼的十二种煲汤法,明兰已经实践了其中八种,两人正说的口水分泌旺盛,听墨兰问后,文缨抬头看了眼,答道:“这是大嫂子娘家的,我姨母和表妹,姓章。”

说着撅了撅嘴,转头又与明兰说到一块儿去了。

墨兰对草鱼话题不感兴趣,忍着听了会儿,终不耐烦道:“你们姑娘家的,怎么一天到晚谈论吃食,真真一对吃货!”

文缨回头笑道:“你上回还拉着我说了半天胭脂香膏呢。”

“这如何一样?”墨兰皱眉。

明兰大摇其头:“非也,非也,所谓由内而外,白里透红,药补不如食补,吃的精细周到便比擦什么粉儿膏儿都好,自然气色皮肤会好的。”

墨兰心头一动,看着明兰宛若凝脂般的皮肤,迟疑道:“真的么?”

话音刚落,前头一阵响动,只见屋里又进来两位华服云翠的中老年贵妇,袁夫人满脸笑容的迎着坐到上首,亲自奉茶招呼,颇有殷勤之意,文缨立刻给墨兰明兰解释,那个笑容可掬富态的是寿山伯黄夫人,也是忠勤老伯爷的长姐,旁边一个面色淡然穿戴清贵的是永昌侯梁夫人,她不大言语,只由袁夫人自说自话。

“那不是你姑姑么?姑姑做婆婆,文缨姐姐好福气哟。”墨兰打趣文缨,目光闪着艳羡。

文缨羞红了脸,恼着不答话,明兰忙来解围,岔开话题:“梁老夫人也与你家有亲?”今日这满月酒并为大肆铺张,只请了几家要好的,明兰再孤陋寡闻,也知道这永昌侯非忠勤伯府和寿山伯府可比,虽无高官显贵,却人丁繁盛,姻亲广泽,颇有根基。

文缨松了口气,答道:“姑姑家的三表姐,嫁去了永昌侯府。”

那边,袁夫人已把章秀梅领到两位夫人面前,笑道:“这是我外甥女,秀梅,见礼呀。”章秀梅端端正正的敛衽下福,温婉而笑,袁夫人便坐在一旁,含蓄的夸起章秀梅来了,从品貌出身,到女红诗文,直夸的袁文缨皱起眉头。

明兰看出来了,悄声笑问:“你姑姑家还有别的儿子么?”

文缨看着自己母亲多有举止失当,颇感丢人,忿忿的扯着帕子:“不是我姑姑,是永昌侯夫人,她有个小儿子,如今由二哥带着,快要补上五城兵马司分副指挥使了。”

墨兰耳朵一动,转头试探道:“那位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文缨回忆着听来的信息:“他叫梁晗,大概十七八岁吧,是梁老侯爷和梁夫人的老来子。”然后瞪了那边的章氏母女一眼,低头恨恨道,“我娘不知给寻了多少人家,章姨母总挑三拣四的,要高门第好人家!不过是梁夫人曾说过一句,自家幺儿跳脱淘气,以后娶媳,不论富贵根基,但要品貌德行好便可。章姨母听了,便日日撺掇着娘去巴结永昌侯夫人,连带着姑姑面子上也不好过;哼,不是我心眼坏,姨父过逝了,表姐想找个好人家无可厚非,可也得瞧瞧自个儿斤两!她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配也不配!”

文缨这番话说出来,明兰忍不住瞥了眼墨兰,只见她脸上平白发起烧来,强笑道:“哟,文缨姐姐还没嫁过去呢,就心疼起婆婆来了?”

这时的寿山伯夫人的确需要心疼,她看着自家弟媳第三遍夸那章秀梅温顺娴雅,言语间隐隐带上攀嫁之意,已然有些坐不住了,再看那永昌侯夫人面色愈发冷淡,寿山伯夫人心里不悦,便插嘴道:“我那大侄媳妇呢?”

袁夫人愣了愣,轻叹道:“她身子不适,正歇着呢。”眼角瞥了眼华兰,不咸不淡的加了句,“我便是个劳碌命,也没人帮着管个家。”

华兰神色一僵,寿山伯夫人立刻接口过去道:“前日我才请了胡太医来给大侄媳妇诊脉,我都问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别是心里不适吧?你也别一味体恤大的,她皱个眉头你也当个大病来伺候,也心疼心疼小的,年前那会儿,她都七八个月的身子了,还叫她给你立规矩,有你这么做婆婆的吗?!瞧她脸色煞白的,想是还没养好!”

王氏和华兰暗暗感激,袁夫人神色尴尬,这位姑太太最好教训人,因是大姐,她又不好回嘴,只能忍着听。

其实那次她只让华兰过来站了半个时辰,丈夫就赶过来痛斥自己一顿,前后多少婆子哭爹喊娘,当晚华兰说是动了胎气,连床都下不得了,儿子又来哭了一场,这事传出去后,周边往来的亲眷明里暗里说都她偏私心狠,只偏着娘家外甥女,不把人家闺女当人看。

袁夫人扯动嘴角的笑了笑:“大儿媳不如华儿能干,我便想着让她多辛苦些……”

话还没说完,寿山伯夫人便打断道:“你们百年后,这爵位府邸都得大侄子两口操持吧,二侄媳妇再能干,还能替大嫂子当家?大侄媳妇若真不行,不若我去物色个能干的,当到大侄子房里,将来也好有个助力,也不能把个伯府交到七灾八难的手里呀!”

此言一出,袁夫人和章夫人双双煞白了脸,王氏心里熨帖的什么似的,华兰拼命把头低下去,好不让人看见自己翘起的嘴角;寿山伯夫人说话厉害,但口气全然一派关心娘家的意味,周围都是要好女眷,都知道这家底细,倒也见怪不怪。

这位姑太太原是家中长女,自小稳重能干,父母高看一等,弟弟忠勤伯爷也极是信赖,硬撑着孱弱老实的夫婿历练上进,她当初明明能为儿子选个更好的亲事,但看在弟弟面上,还是许了文缨婚事,袁夫人瞧见这位大姐从来都是矮上一等,偏她与华兰颇投契。

寿山伯夫人知道也不可太穷追猛打,又怕弟媳妇不着调再去纠缠永昌侯夫人,一眼瞥见王氏,便笑道:“叫亲家太太瞧笑话了。”

王氏连忙摇头,这种笑话她愿意连日连夜看的,乐呵呵的凑到寿山伯夫人跟前:“您这不是心里挂着娘家么;都是自家人什么话不能说。”

寿山伯夫人笑了笑,指着一旁的如兰道:“亲家闺女是越长越好了,咦?还有一个呢?”

墨兰在另一边早窥伺半天了,一听这句话,立刻笑着上来,含羞半怯的行了礼,道了安,寿山伯夫人指着墨兰,朝永昌侯夫人道:“这孩子诗文颇好,人也乖巧。”

永昌侯夫人点点头,道:“是个清秀孩子,盛家太太好福气。”便无下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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