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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密室(27)

“我说了,不知道啊……”唐缈扶额。

“你把大家困住了。”淳于扬显得无可奈何。

“好像是。”

淳于扬问:“为什么?”

“……”唐缈干涩地吞了一下口水,“为了困住你们。”

第26章 深沟之一

淳于扬很想给唐缈一拳,打在他的鼻梁正中,把他秀气的鼻梁骨打断。

他忍着怒气说:“唐家这种地方当然会有机关,可你为什么单单触碰这一种?那些箭雨,地刺,流弹、流沙、毒虫为什么不碰?”

“什么?”唐缈问,“还有那些玩意儿?”

周纳德冲到沟边,跺足捶胸:“我的妈呀!不管什么机关单位还是组织部门,你们总得让我回乡政府去上班啊!算了算了,我普通老百姓不陪你们玩,我走了!”

说着他就要往深沟里跳,准备蹚水去往另一边,被唐缈慌乱抱住:“别动!”

“干嘛?”

唐缈说:“周干部,这水有毒!”

“你怎么知道?”

“我……我猜的。”唐缈说。

周纳德半信半疑地瞪着他。

“你总不想把命丢在这里吧?”唐缈问。

周纳德当然不想,把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小唐,你别吓人啊!”

见唐缈欲言又止,淳于扬哼了一声,突然大踏步往客堂走去,在客堂后面的小天井中散养着的二十多只鸡中随手抓起一只,拎住翅膀折回。

“哎!不行!”

唐缈来不及阻止,淳于扬已经将鸡掷下了深沟,拍着手上的灰尘说:“抱歉,晚了。”

鸡不会游泳,但毕竟是鸟类,有扑腾翅膀的能力。唐缈正等着鸡飞上岸来,没想到它只不过在水里打了两个滚,居然死了。

绿色水流吞噬了它的尸体,也不知道是单纯淹没,还是像酸一般腐蚀,总之仅仅半分多钟后,一只羽毛丰满、昂首阔步的大公鸡就在世界上消失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果真有毒。”淳于扬说。

周纳德顿时瘫软,大呼侥幸,要不是唐缈拦他一下,他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简直比一只鸡还不如,鸡好歹不是自杀。

唐缈望着鸡消失的地方,锥心泣血地喊:“淳于扬,那是姥姥喂来打鸣的大公鸡啊,你怎么说扔就扔呢?!”

淳于扬冷冷道:“你现在的关注点居然是鸡?我扔下公鸡,你说那是打鸣用的;如果扔母鸡,你说那是下蛋用的;扔小鸡,你说那刚刚孵化……总之什么都不能扔,而我必须要验证你的话,你说水里有毒!”

唐缈埋怨:“那可以扔你自己啊!姥姥喂大一只鸡容易吗?”

淳于扬懒得和他吵,扭头望着别处,问:“是不是房子周围都是同样情况?”

司徒湖山已经四处察看了一遍,忧心忡忡地跑回来,说都一样,院墙外就是深沟,连成一个环形,他们几个的确是被困住了。早晓得唐家诡谲,没想到居然有闲心搞这么大的工程,脑子里怕是有坑!

“这沟的宽度,我就算年轻三十岁凭空也跳不过去,必须要找根长杆子撑一把,说不定还得搭个跳板。”他说。

“我劝你不要。”淳于扬说,“唐家既然挖了这深沟,灌注了毒水,焉知那水面上会不会升腾出毒气来,万一你中招掉下去,可就尸骨无存了。”

“也是。”司徒湖山轻抚着稀疏的胡子,“唐家永远比你想象的吓人。”

唐缈转头,带着点儿恨意瞪着他们。

司徒湖山察觉到了,骂道:“你小子到底想干嘛啊?”

唐缈说:“是姥姥交代我做的!”

“她什么时候交代的?”

“你管不着!”

“老妖婆想干嘛?!”

“问你们自己!”

两人迅速来往了几句,渐渐嗓门高起来。站在一旁的淳于扬越发觉得不对,拦在二人之间问:“唐缈,你出于什么目的要困住我们?”

唐缈闻言一声冷笑:“还不是你们自己做贼!”

他修长的手指依次指向淳于扬、司徒湖山、周纳德和离离。

“你们谁拿了姥姥的钥匙?”

……

“什么钥匙?”淳于扬问。

唐缈说:“我不知道是把什么钥匙,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更不知道它有什么用,我只晓得它是一把对姥姥来说很重要的钥匙,你们其中的一个人把它拿走了,麻烦交出来。”

沉默。

“钥匙原先在哪里?”司徒湖山问。

“祖宗祠堂。”唐缈问,“表舅爷,是你拿的吗?”

司徒湖山简直比窦娥还冤:“你居然第一个问我?唐缈你这小X养的!我拿老妖婆钥匙干什么?我想进去哪扇门还需要钥匙?无稽之谈!”

“可你趁着姥姥不在家,去祖宗祠堂做什么?”唐缈问。

“我他妈是去找你家的那个姥姥!”司徒湖山吼,“是唐好让我去找的!”

唐好不在场,所以无从证实。司徒湖山说:“总之我没拿唐碧映的钥匙!她人呢?让她过来和我对质!”

唐缈望向淳于扬:“既然表舅爷没拿,那就是你拿的?”

淳于扬简洁反驳:“我从没进过那屋子,并且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这是真话,但是有漏洞。

“离离突然闯进门之前你在哪里?”唐缈问。

“睡不着,在附近散步。”

“你为什么来唐家?”

“为了家访。”

“可乡中学根本没有你这样一位新老师。”

“那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

“对,你。”

“为我什么?”

“不为什么。”

和淳于扬谈话容易谈死,唐缈决定先绕过他找好对付的,结果失策了,下边两位更是死硬派。

周纳德擅长呼天抢地,口口声声我一名国家干部偷老百姓家钥匙干什么!再说乡下地方钥匙有个鸟用?谁家不是大大敞着门,你就算进去了也摸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你们这家人太奇怪了,赶紧给我把这条河收起来,我要回乡政府去,让我回乡政府去!

离离早已经清醒,因为手腕和脚踝上捆着绳子而无法动弹,正怨毒地注视着他们,只是忌惮他们人多。听到问话,她冷笑数声,不回答。

总之,他们一个个都没承认,当然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自己没拿钥匙。

“……”如此轻松就被挡了回来,唐缈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耗尽,刚才好不容易装出的强硬也维持不下去了。

他苦闷挠了挠头,心想这事儿太难了,我还是先找唐大姑娘商量一下吧!

于是他不打招呼转身就跑,被淳于扬一把拉住,后者生硬地问:“干什么去?话说一半就走?知不知道你在空口无凭地诬陷我们?”

唐缈编了个理由:“我烧早饭去不行吗?”

“不行。”

“我饿啦!”

“饿了也不行。”

唐缈要走,淳于扬不让,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唐缈说:“三浦君,你再这样胡闹我要回娘家去了!”

趁着淳于扬愣神,他迅速脱身,牵起一旁的唐画要走。结果唐画不肯,紧抱住淳于扬的腿,好似抱住个大娃娃,说:“画儿要淳,不要缈!”

“好好随你,恋爱自由。”唐缈退让,“那我走了,先去烧饭!”

淳于扬才不肯放他走,转身就追,很快发现“烧早饭”只是他的一句托词,他压根儿没去厨房,而是绕室穿堂直接去了姥姥居住的主屋。

唐缈站在主屋门口用力拍门,但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推门又发现从里面锁了。

他扒着门缝喊:“唐好你在里面吗?姥姥病了,你别缠着她,快出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唐好没回答。

唐缈不以为意,狠狠瞪了一眼跟踪犯淳于扬。

淳于扬张开双臂不让他跑,问:“商量什么?”

“不关你的事!”

淳于扬突然指着地上问:“那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