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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总的追妻火葬场(81)

作者: 荣千树 阅读记录

这样的事,甚至比这还要无助得多的事太多了,在那个家里,只要她还是活着的,就没有人会管她。所以施乐雅才会从一个只是文静的人变得不会笑,甚至连话也说不利索。

所以,那一天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施乐雅继续:“所以,其实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你告诉我,屋里为什么会没有水?”时承景却突然问了这个。

施乐雅再次抬起头来,时承景低着眼睛看她,样子很怪。他这样子是什么?是要替她主持公道?

时承景一副要主持公道的脸更是让施乐雅觉得可笑,很可笑。施乐雅不愿意再多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垂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被头顶的灯在眼脸上压下一排阴影。

施乐雅还是提起了老话,不再见,不要住她隔壁,不要打扰她们的生活。从今往后,他没有任何义务需要弥补她,就算碰面只当不认识这是最好的。

施乐雅说完将一直握在手上的伞一举,撑开了就走。就像她说的,再见就不再认识了,如果他一直不搬走,那她们搬。施乐雅已经走出建筑,雨水砸上她的花格子雨伞。大雨在伞面上几乎能溅起水花,地上也积着一层水。

时承景片刻后才大步出去,灰暗的脸上再罩下一层灰暗。他身高腿长,几步就把人拽住了,一把握了施乐雅手上的雨伞抬起来,施乐雅的脸露出来,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不只是愧疚。”

“放手。”

“也不只是还债。”

“放开。”

“是喜欢你!”

时承景秃头秃脑的话伴在雨水里,雨涮涮地砸着施乐雅的伞面,也砸着时承景的后背。时承景身上的深色毛衣沾上水就没有滑走的,很快就被雨水浸得湿透。

时承景这种只讲效率,久居高位的人,连赏识一个人都不会喜形于色,只会把人放在手下,物尽其用。

赵长平说他病了,真是病得不轻,才会闹到老太太能不顾颜面把家里的事闹到公私不分的地步。时承景也就那样两手一甩就搬来了城中村,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真是浑身都长出毛病来了。

“你那个相框我看过,两朵花,干了,裱起来的。”时承景一点点收紧握着施乐雅手臂的手指,“我们重新来过,你不是喜欢我?”

“你放开。”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以前?”

“放手。”

时承景已经没了羞耻心,没了傲气。施乐雅的脸上掉下了两行眼泪来,时承景的话于他自己也许是在挖空心思的留人,不知道如何挽留一个人,也不得法地挖,就挖出了这些话来。而于施乐雅却是被一个人揭开了她见不得人的秘密,揭了她藏起来的难看伤疤。

施乐雅从时家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拿,也早忘了那个干花相框的存在。

在时家生活的那两年,足够磨灭一切美好。所有与时家的人有关的,在施乐雅心里也早就缠上了一层荆棘,所以她不会碰。走的时候除了自己的证件,什么也没有带走。

如今时承景提起这个,施乐雅只觉得羞愧,想起那些天真的过往,想起那些心里藏着一个人的日子都是她的厄运的开始,她只会害怕得发抖,后怕得发抖。

施乐雅没有一点松懈,她死命地拖自己的胳膊,已经挣得从不习惯察别人的言,观别人的色的时承景起了恻隐之心。

施乐雅外表有多软弱,骨子里就有多坚硬,时承景见识得不少了,不得不松手。施乐雅也拽走自己的伞,转身就走了,剩了一个被大雨冲透的人。

从云末家回到城中村的路程不近,足够施乐雅将眼睛吹干,足够她至少表面上平静下来。至于时承景说的那些话,施乐雅要怎么消化,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站上门檐,看到隔壁的灯光,施乐雅打了个冷颤。雨越发地大了,她忙掏出钥匙,将大门打开,斜着滴水的伞挤进门里,快步进了屋。

“这么大雨,冷不冷。”

“不冷。”

家里,周姨早就盼着施乐雅了,人一回来就拿了毛巾给她擦水,施乐雅倒是头发也干的,肩膀也干的。

这些天施乐雅每天都回得晚,周姨也回得晚。

施乐雅是有不能告诉周姨的事,于周姨,姓时的已经几个月没来了,而她不知道其实周姨也瞒了一件,今晚不得不跟她商量的事。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周姨才会无心察觉隔壁这几天的动静,住进了什么人。

“快去洗个澡,手这么冷。”

“没事。”

“没事,回头感冒了好就了。”

周姨推着施乐雅进卧室拿衣服,又推着她进卫生间。施乐雅冲澡,周姨就拿着毛巾、吹风机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