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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飞升(193)

少年低着头,始终不太习惯于人对视,他只是犹犹豫豫的踟蹰道:“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祖传的。我本来想送给你们当做谢礼,可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合适。那对于我来说很有意义,对于你们应该就不值钱了。我以后肯定会赔给你们更贵更好的!”

少年在撒谎,他知道里面有什么,一开始想交给笔耕辍,只是如今又后悔了!

颜君陶在空中写着金字:【但你已经给我了。】

少年不得不抬头看字,却露出了一脸茫然——他不认字。在这个年代,真正认字的属于少数,龙凤还有一些魔族。其他人普遍受教育程度都不高。

颜君陶有些泄气,只能把场合交还给笔耕辍。

笔耕辍正在仔仔细细的打量少年,真的是越看越像人族,不是那种很彻底的人,但至少他有进化成人类的可能。

“你是……魔族的混血?”笔耕辍这样猜测道。

少年对此好像有点自卑,他再一次缩回了头,轻轻的点了点。他是最奇怪的魔族,没有角,也没有尾巴,出生的时候甚至没有任何仙力。幸好能够修炼,要不然就真的要被欺负到死了。

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就这么在魔族内瞎混着长大了,备受欺凌,但顽强的活着。

第96章 九十六条咸鱼不翻身:

不等颜君陶和笔耕辍搞清楚少年和龙蛋的关系, 他们所在的小院大门就再一次被从外面敲响了。那敲门声不疾不徐,不快不慢, 却又能够始终保持在一个足以提醒你它一直都在的频率与音量上。让一直平波无澜的小院变得异常热闹。

也不知道怎么的, 今天的来人格外的多。

笔耕辍警惕的打了个手势,让颜君陶和少年原地等待,他自己独自去开门。在从颜君陶口中得知了混元圣人的存在后, 为保证颜君陶的安全,笔耕辍如今谁也不信,凡事更愿意亲力亲为。

木门吱吱呀呀的打开,缓缓露出了等在外面之人的容貌。

那是个身着黑袍、容貌无法看清的青年,一头黑色的长发浓密乌亮, 就像是上号的黑色锦缎。青年手持一把画着金色符箓的黑伞,只从从容容的往那里一站, 就给人一种绝对没有办法轻视之感。而从青年那拿伞的如玉双手和挺拔的身姿上, 也不难推断出,青年本该拥有怎么样的倾世之颜。

事实上,拥有一次重塑仙体机会的仙人,就很少有不好看的。哪怕是一脚已经要跨入微胖界的笔耕辍, 也是个五官十分出色的无情道修。

笔耕辍不认识对面的青年,青年倒是好像很熟悉笔耕辍,开口就是一声哥。

“不熟,别套近乎。”笔耕辍对青年十分忌惮, 看似随意搭在门上的手,实则随时可以变成鹰爪, 应付突如其来的袭击,并给对方留下一个难忘的黑虎掏心。笔耕辍之所以没有直接出手,不是他天性热爱和平,而是他很清楚能够让他都看不清容貌的人,只可能是修为比他高的。

对于这种人,能用语言解决的问题,笔耕辍实在是不想在群龙未至,身后又有弟弟需要保护的时候贸然出手。

青年低笑了一声,一手握拳抵唇,一手以伞为撑,翩翩而立,就如一副清新隽永的水墨画般,有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他不得不自报家门,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好打消笔耕辍的警惕与防备,他说:“我叫容兮遂,不知道兄长可曾听过我的名字?”

“原来就是你这个恋童癖!”本来还打算和容兮遂讲道理的笔耕辍,听到容兮遂的名字后,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直接崩了,很利索的动起了手。

笔耕辍以脑洞入道,实战不是不强,只是每战斗一次,他的体重就又要增加一些,特别的烦。

但……

既然已经增加了,笔耕辍自然不想浪费机会,物尽其用的使出了浑身解数,与容兮遂展开了你来我往的斗法。各种颜色术法在空中碰撞,留下各种四溅的火星。

容兮遂顾念传闻里颜君陶与笔耕辍的感情,以及笔耕辍在他没有赶到的这段时间里对颜君陶的百般照顾,对笔耕辍诸多忍让,只是见招拆招,并没有主动出于。

在不能太过发挥的门口,一时间,一个圣人和一个准圣还勉强斗了个旗鼓相当。

笔耕辍知道容兮遂是在让他,这不仅没让他开心,只他更加的火大,是个男人就没有办法忍!这个该死的恋童癖根本就是在耍着他玩!该死!笔耕辍的动作势如疾风,出手更加狠辣了几分。

容兮遂只是抬起手中的黑伞,一推一档,始终在保守的防御姿势上,坚持没有对笔耕辍出手。

容兮遂一心二用的在心中盘算,和颜君陶关系很好的哥哥团里,他已经得罪了医师临和道主,公子阳被医师临影响的看他也不算特别顺眼,他实在是不能再给自己树立一个新敌人了。

直至他们已经足够压抑的斗法声还是惊动了颜君陶,颜君陶带着少年一起跑了出来查看,容兮遂这才突然借力往前一推,撑开黑伞,手腕了一个灵活的挽花,然后便轻松以四两拨千斤之力把笔耕辍挡了出去,休战的意思已经表达的足够明显。

笔耕辍也不想让颜君陶看到他比较凶残的一面,立时收势,于空中后退半步,保留了足够的体面。

而只在着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足够颜君陶看清楚来人正是容兮遂,并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己多日未见的准道侣。

上辈子的颜夫人,曾经以一种追忆又哀伤的口吻告诉颜君陶,思念如水,不可断绝。如今当颜君陶自己去体验过后,他反倒是觉得思念更像空气,平时注意不到,只有再一次见面时才会明白自己这些日子过的有多么行尸走肉,仿佛连吃喝玩乐都变得没意思起来。

每一天、每一天,颜君陶对容兮遂的思念都在逐渐增大,即便他从未挂在嘴边。

那些被压抑下的担心与紧张,在见面的这一刻才全部集中爆发了出来。颜君陶也并没有掩藏自己的这一面,他热情的抱住了容兮遂,再没有过的主动,再没有有过的用力。

容兮遂勾唇,一边享受着来自准道侣的投怀送抱,一边不忘用仙术困住了颜君陶身后的少年。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还在考虑与颜君陶汇合后,要怎么去找到这个少年,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陶陶的运气果然才是他们所有人的巅峰。不过困住了对方,容兮遂就暂时没再去关注了,因为……

什么都没有颜君陶重要啊。

容兮遂在颜君陶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像是个痴汉变态,但他也无所谓了。呼吸着怀里颜君陶熟悉的体香,好像是混杂着佛手柚和铃兰的味道,有一种带有强烈穿透力的清澈干净,这让容兮遂终于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每次拥颜君陶入怀,容兮遂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感受,对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新鲜,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对世界失望透顶。

容兮遂的手如烙铁一般,带着灼热与不容置疑,他死死的锢着颜君陶,不断把颜君陶与自己贴近,贴近,再贴近,他是那么发自肺腑的想要就这样和颜君陶融为一体。

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只有颜君陶是温暖的。

他是冬季的旭阳,是夏日的凉风,是必需品中的奢侈品,是容兮遂想要靠近又生怕伤害的奇迹。

他的奇迹呵着气,在他耳边表达相思。

容兮遂也回以更多的热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滂湃的热情也只是他心中爱意的冰山一角,他不敢再表现更多,生怕吓到颜君陶。没有颜君陶,他是真的要活不下去。即便这话听起来矫情又不可思议,可就是这样。

他是因为颜君陶而生,若颜君陶有一天不再需要他了,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