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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飞升(110)

“可、可……”鸢元仙子也说不上来“可是”后面还有什么。

颜君陶耸耸肩:“在那些人的叙述里,真正值得注意的只有他们与修士是有合作的。”

鸢元仙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修士愿意和异界的人合作,颜君陶却有很多种猜测,其中最简单又惨无人性的一种,就是有修士在拿这些异界的灵魂当试验品。

大概一开始答应帮助他们的那个魂师——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师,也到了飞升的瓶颈吧,才会闹出这么一出吧。对方需要不断地研究灵魂的秘密,参悟灵魂转换的奥秘,找到属于自己的道……或者本身对方就是单纯地想要搞事情,就这么简单。

三千世界,魔修、邪修的多样性,是难以想象的。不是所有魔修都是坐忘心斋那款。有不少真正残酷的或者是恶劣的修士,根本不会把人看作是人。

他们对异界的灵魂很冷酷,对于修士也同样善良不到哪里去。与这些心术不正的魔修、邪修合作,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掌控对方,至少是有能够威胁到对方的手段时,就是在与虎谋皮。这些异界灵魂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巨鲸界乃至一些不知名的偏僻角落,就是一个巨大的试验场,又或者是游乐场。”容兮遂总结道。话说的有些冷酷了,但这就是现实。

鸢元仙子的族弟鸢觉,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自己大概也已经意识到了,他的身体在每况愈下、日薄西山。这应该就是鸽派不愿意夺舍的原因——他们发现夺舍并不能活很久。就像是穿着一双不合适的鞋跳舞,哪怕外表再光鲜亮丽,也早晚会磨得鲜血淋漓。

颜君陶通过林盟主要找的就是这个把不合适的鞋,强行诱骗别人穿上的幕后之人。异界灵魂根本不是问题。

“那之前那么凝重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鸢元仙子吓得差点就要交后事了!

“没有啊,”颜君陶指天发誓,他是无辜的,“气氛是真的很凝重,一直很凝重,梦口时夜始终找不到,我做梦都在想这个事情。”

颜君陶说的十分发自肺腑,之前他找梦口时夜时表现的很轻松,是因为那个时候他觉得梦口时夜不会有危险。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这么觉得了,毕竟事涉不死药、心心以及上界扶桑树的玉鸡,虽然只是一只鸡,但梦口时夜以及可以说是相当的不普通了。

不管怎么说,颜君陶的思考方向,始终是围绕着梦口时夜展开的,而不是异界这些排着队来给魔修、邪修当试验品的灵魂。

“不过这些异界的技术确实不错,可以考虑借用。要不是提前打草惊蛇了,我们应该再拖一段时间,看看他们还能够研究出什么来的。灵力与……那个,呃,电器,是叫这个吧?原理结合起来,真的能创造奇迹啊。可惜,很多他们的‘知识’,只适用于他们的世界,并不能都在所有修真界适配。”

颜君陶还是很佩服那个没有办法修真的末日世界的,他们有技术,有能力,吃亏就吃亏在根本不懂修真界,就贸然把自己送上了门。

“那你为什么要特意配合他们,等到鬼神节动手?”鸢元仙子不明白。

因为闲着没事干啊。

所以,颜君陶才能计划这么周详,好比特意让龚宝宝买下了一切有可能会造成的损失。颜君陶事后会给报销的,他只是不想用自己的名义来做。

颜君陶真的不想再被降什么功德了。严防死守,坚决不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一般人并不会把天降的功德金光形容为被蛇咬。

***

阿诶一直藏在暗处,观察着事态发展,她很不想说“果然如她所料”,又或者“她早就说过了”什么什么的,但事实就是如此。连方尊者那个阴柔但惯来嚣张的家伙,这回都选择了闭关不出。虽然他之前怕两个渡劫期遇到一起没好事,也一直没怎么在散修联盟里出现,但这次方尊者的表现明显不同。

“他怕了,懂吗?让一个渡劫期不要面子地,去对另外一个渡劫期认怂,这得是怎样的对手?你为什么就是这么不慎重呢?”

阿诶为了扮演好鸢觉,可以一假装就假装个几十年,卧薪尝胆,最后却因为这么一个破事儿暴露了自己。

“闭嘴!你已经快要死了,不做出最后一点贡献,难道想要当一辈子‘傻白甜’吗?”另外一个暴戾的声音,从阿诶的身体里传出。在外人的角度来看,她大概就像是一个在疲于奔命的途中,还不忘精分着自说自话的疯子。

“如果真这样也不错啊。”阿诶嘟囔道,“这里比那边好多了。你能不能消停一点?这个身体本来只有我和鸢觉两个人,现在又加了一个你,很挤的,知道吗?!”

如果鸢元仙子这个时候再用那个桃核检测,就会发现有三只巨鲸了。

“鸢觉还活着?!”那个暴戾的声音更加愤怒了,“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弄死他?你不知道这样你的寿命会更短吗?”

“早死晚死都是死啦。”阿诶敷衍地挥挥手,“对你的救命恩人有点最基本的尊重好吗?”

阿诶亲眼看到林盟主被颜君陶所杀,并读取了林盟主的记忆空间,但颜君陶却还是故意没有将林盟主身体里的灵魂彻底击杀。很显然,颜君陶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找到他们背后的老巢以及合作对象。

作为另外一个暴露的目标,阿诶有理由相信她也是一条钓鱼线。她必须尽快甩脱颜君陶,把她身体里这个东西使命必达地送到目的地。

是的,阿诶身体里刚刚多出来的第三个灵魂,就是误信了容兮遂就是颜君陶,引雷想要杀死对方,却反而作死了自己的那个。

“他”的灵魂强力与别人不同,因为一些意外的试验,“他”的灵魂哪怕只剩下一小片,也可以通过附着于他人身上而寻找到活下去的机会。

在阿诶里应外合的帮助下,“他”这才侥幸从雷劫里捡回来了半条命。不过,这一回“他”大概也快要撑不下去了,如果再得不到救治的话。雷劫与“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种攻击都不一样,那些能够从雷劫里兵解重修的散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我也快要死了,就满足我一下呗,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想要杀死颜君陶啊 ?”阿诶好奇道,“你以前在修真界和颜君陶发生过什么狗血吗?他玩过你?始乱终弃?抢一个共同的男人?不过,颜君陶看上去还是个小孩子啊……”

大概是被烦得不行,又或者是“他”在疼痛难忍的重伤状态里,也想要找到什么发泄渠道,被连续追问了几次之后,他也就真的说了起来。

“我是在那边死后,才无意流落到了修真界……”

“我知道,”阿诶很没有礼貌地打断了“他”,没办法,她都快要死了,只想争分夺秒地听自己没听过的故事,“你穿成修士,仍心系安全区的人民,冒险用空间宝具回去,得到其他修士帮助,想要带领大家走向光明巴拉巴拉,我已经被洗脑得够多了。咱们能不能直接跳到重点?别怕剧透,我就喜欢别人给我剧透,不先确认一下结局,根本没办法好好看故事。”

“他”只能道:“我最一开始并没有穿到那个修士身上,我穿到的是一具人造的甘木躯体里。”

“哦,怪不得你能拿出来植物的解决方案,来满足承担不起夺舍有可能早死代价的鸽派。”阿诶点点头,“鹰派是你,鸽派也是你,厉害了啊兄弟。”

“准确地说,只有鸽派是真正完全听我的,要不是鹰派直接和……宫主联系了,我又怎么会拿出植物躯体来得到鸽派的支持?不是,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你还要不要听下去了?”这位说话的态度总是有点暴躁。

“不听了。”阿诶吐字清晰、又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对方。

“嗯???”这是什么见鬼的回答?“你不听,也得听,当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