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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辞半阙踏歌行(215)

作者: 无韵诗 阅读记录

“你!你倒是坦诚!”梁奚亭气极,指着他咬牙切齿半晌又放下,低声怒吼,“你个臭小子,你是不是疯了?他是男人!”

“他生得不娘气,我知道他是男人。”莫远歌似笑非笑,装疯卖傻,“舅父不是听说过我睡他的事么?我当舅父早知道我们关系了呢。”

梁奚亭气急败坏,举起手作势要揍他:“我那是与你说笑,你竟是当真!你疯了么?!男人你也忍得了?”

“何来忍一说。”莫远歌收了笑,认真道,“就如舅父对晓云姨,心生欢喜,便有欲望。我待星河便是如此。幼年我不懂,只知那江小公子好看得紧,便想护他周全;重逢后无数次生死与共,我才懂内心所取是契合的认知。”

梁奚亭见他说得认真,以手扶额,半晌方镇定下来:“温如,舅父给你做了个不好的表率,之前为复仇,我不择手段……你千万别学。”

他竟以为自己与星河如此,是想报复天阙城。莫远歌失声笑了:“舅父,即便没有星河,我此生也不会婚娶。”

“为……为何?”梁奚亭听到这话,惊了,“以前舅父疲于奔命,顾不上你婚事,如今大仇已报,你为何不肯婚娶?”

莫远歌想了想,玩味一笑,找了个梁奚亭无法拒绝的借口:“我与舅父不同,如今舅父是吐气扬眉的危柱山掌门,三十而立,风流倜傥,好一个单身金龟婿;而我我身中冰潭玉,终日靠昂贵的火曜石活命,一个靠烧钱活命的病鬼,哪个女子肯嫁给我?”

盛怒在眼里缓缓消失,随即换上化不开的哀伤,梁奚亭走到莫远歌身边,伸手轻拍他肩,低声道:“我会想办法治好你,不惜一切代价。”

明知他在自我安慰,莫远歌莞尔一笑:“我相信舅父。”

梁奚亭转头看着他,愧疚之情充斥心头,羞于再提他与江千夜,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连日奔波操劳,他背影清瘦,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又添了些许华发,格外落寞。

望着梁奚亭背影,莫远歌心头怅然。他不想往梁奚亭心里扎刀子,但又不得不如此。

梁奚亭回到营地,神情落寞,一言不发默默往帐篷里铺羊毛毯。

“你与他谈了?”宋晓云过来帮他。

“嗯。”

宋晓云见他眉头紧锁,只顾手里的活,知他碰了钉子,便道:“我见他与江星河感情甚笃,有个贴心人陪伴,总不是坏事。”

梁奚亭心情极度糟糕,哪听得进去,只恨自己不能替莫远歌受那冰潭玉的苦。停了手中活思忖片刻,抬眼看着宋晓云,眼睛发亮:“太医令杏林泰斗,不知他可有法子帮温如取出冰潭玉?”

宋晓云遗憾地看着他:“清秋……”

梁奚亭无力地躺在羊毛毯上,绝望地望着帐顶:“我知道,是我异想天开了……冰潭玉结在他丹田之内,若强行取出,他将武功尽废……若如此,他如何活得下去……”

宋晓云贴着他坐下,轻抚他鬓边乱发,轻声安慰:“火曜石尚且还能压制冰潭玉,雅颂先生不是去南海了吗?说不定会寻到冰潭玉的解法。”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梁奚亭如今也只能寄希望去海南的风无明了。他把头埋在宋晓云怀里,无助地道:“晓云……温如这样,我真的欲哭无泪,我对不起阿姐……”

作者有话说:

这两日更新4章,谢谢大家~

第94章 泰山崩于前

已入初夏,罗衣镇夜间凉爽,弯月挂在清冷的夜空,在玉带河面投下斑驳光晕,空气中多了花草被烈日暴晒后的清香,让人从骨子里便觉轻松。

镇东头小客栈内,店小二帮花知焕擦了身,正准备将水盆端出去,花知焕便叫住了他:“小哥,等一等。”

花知焕换了身薄衫,湿发披在肩头,整个人清瘦了许多,更显面容深邃。他艰难地从包袱里取出一锭纹银递给店小二:“这些日子劳烦你悉心照料,这小小心意,还望你不要推辞。”

店小二面羞赧地接下纹银,抬眼看着花知焕,期期艾艾道:“公子,小的照顾您这些日子,有个问题一直不敢问……”

“问吧。”花知焕一边往脸上缠黑布,一边道。

“公子明明生得相貌堂堂,为何总以黑布覆面?”店小二好奇地偷瞄他脸。

花知焕失笑,道:“小哥别误会,我不是逃犯,也没仇家。以黑布覆面,是因为我不想看到自己这张脸。”

“为何?”店小二更好奇了,摸了摸自己的麻皮脸,“小的要有公子这么俊的脸,巴不得时刻揽镜自照。”

花知焕漠然道:“我与你恰恰相反。”说完便不再言语。

店小二不敢多言,说道:“公子歇息。”端着水盆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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