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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糖(69)

池翮捏捏她的手。

“但我去了卖早餐, 就养不起你了。”

他低头,把玩她的手指,指腹顺着她的指尖向上。

她的指间痒痒的:“好啦, 去不去洗澡啊?你没洗澡, 我也没洗澡。我们要早睡早起, 明天工作日呢。对了, 你别出差了, 跟你那苛刻的老板请个假,你老板不答应的话,就把电话给我。我来跟他讲,明天一定请病假,别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他继续玩,不知听懂了没有。

“你现在是我的人,听我的。”

池翮点头了。

姜临晴尝试要松手。将要松,又被他捉回去。她说:“我不走。这个房子就一丁点大,我能跑到哪里去?”

他还是抓着。

“这样吧,你洗澡的时候不关门。”门不是正对淋浴间,就算不关,她也见不到洗澡时的他。只不过,少一道门,对他而言可能多一分安全感。

哄了大约半个小时,姜临晴喂池翮吃了一碗鸡汤。

他同意去洗澡了。

她拍拍他的头:“真乖。”

姜临晴倒在沙发床。“哗啦”水声清晰有规律,在这样一段长长的白噪音里,她渐渐睡了过去。

水关了以后,她醒过来。

去剧场的那天,在她回去拿狗尾巴草的时间,池翮就能笑了。她以为,他洗完一个澡又能笑出来的。

然而,池翮从浴室出来,嘴角没有弯弧。

他是三月春天里的人,眉目潋滟。这时仿佛立在冬风里。他穿着他喜欢的加菲猫棉质衫,以及他不喜欢的XXXL大裤衩。裤子太大了,他的腿上像罩了两个大灯笼。他把腰上的松紧绳束得很紧,更衬得双腿修长。

他坐下来,向她伸手。

姜临晴拉住他:“好了。”她给了一个新的香茅盒。

池翮不解,望着她。

“我不在的时候,你把这个盒子当成我。”姜临晴用手指点点盒子,再点点自己。

池翮显然不乐意。

“你洗完了,我还没洗呢。一个盒子不够,你就玩两个。”

他没反应。

“听话,我让你玩这个。”姜临晴把两个盒子塞到他的怀里,“我要去洗澡。快放开我,不然我睡不了觉,明天要迟到,迟到会扣钱,扣钱我就养不起你,你就只能跟别人了。”

听到她最后一句,池翮的眼里有什么动了动,松开她。他一手抓一个香茅盒子,但不知道该怎么玩。

姜临晴呼了一口气,匆匆地去洗了个澡。

洗完一出来,池翮早等在浴室门前。他放下香茅盒子,拉起了她。

这个晚上,姜临晴不得不跟池翮一起,睡在沙发床。

她不担心他兽性大发,因为这时的池翮没有攻击性。他太静了,除了有呼吸,其他都不像是人。

她不放心他,唯恐他半夜跑出去。

两个人,躺在沙发床上,就不能跟自己一个人那样,呈一个“大”字。

他们侧着身子,如同两个正反的“S”。“S”延伸的连线,是相握的两只手。

真稀奇。姜临晴想,如果不是池翮出现,两个月前的晚上,她和宋骞会躺到一张床。

但她和宋骞,肯定不会像她和池翮一样,手拉着手,望着对方的脸。

帅哥不是只有一个,池翮却是独一无二的。一个能顺着她的节奏,不急不缓的,与她吵闹,但也听话的人。

池翮没有再玩她的手指。

倒是她捏了捏他。

他半搭的眼皮又抬起来了,像一片绽放的桃花瓣,翘着勾人的尖。大概是困了,他眼里的黑白并不分明,水汪汪,迷迷糊糊的。

“睡吧。”她和他说。

池翮乖乖地闭上眼睛。

说出去可能是笑话,他常常挂在嘴上的“天赋异禀”,在这时特别像自欺欺人。

这是姜临晴临睡前闪过的荒诞想法。没想到,早上睁开眼,她居然续上了这个念头。

她要起床,池翮却不放。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早啊。”说实话,这么拉手一晚上,她的胳膊很酸痛。

“嗯。”他转了个身,从侧着变成平躺。

要上班了,不能再睡。姜临晴坐起来。

这是她与男人同床共枕的第一个晚上,做了一场美梦。这不能讲给向蓓听,否则向蓓又要怀疑这男人不行。

姜临晴掀开了被子,想着什么,拿起香茅盒子。

池翮半梦半醒的,手上一抓。

她的手滑了出去,正好把香茅盒子放到他的手里:“玩这个。”她不经意瞥过去一眼,见到了惊人的东西。

她迅速离开。

确实,XXXL的裤子挡不住呀。

姜临晴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

池翮,又是池翮了。

他躺在沙发床,斜斜飞过来一眼:“金主,上班啊,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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