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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糖(153)

突然外面传来了声音:“池翮去哪了?”

姜临晴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池翮伸手,关了灯。

一室漆黑,只有男女之间相爱的激烈规律的声响。

他撞得太狠了,姜临晴怀疑是不是外面有人听见了,她把嘴巴捂得更紧,却仍有“呜呜呜”的几声从指缝里漏出去。

外面似乎没人了。

她松了手,贴近他的耳旁,唤他:“池翮,池翮。”

“我在。”他吻吻她。

临时起意,没有准备小方盒子。末了,池翮不得不撤出来。缓了一会,他放下了姜临晴。

她几乎站不稳,软趴趴地靠着他。

池翮再开灯。

经过刚才的意乱情迷,她的脸上才有些红晕。他捧起她的脸:“大美人。”

姜临晴笑笑,抚开他额前半湿的碎发:“我是不是太瘦了?”

“是。”他亲亲她的额头,“等着我把你养胖。”

这个时刻,姜临晴也就不去煞风景,说起自己的病了。

二人偷偷地出去,没有惊扰任何人。

池翮把姜临晴的手抓得很紧。

只要她人在他的身边,他就能弯起笑:“你那里还有套子吗?”

“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他负责的,分开之后,她也没去数过。

他歪了歪头:“再买就是了。”

他的车子就停在古树对面,二人牵着手过去,到了门前,他不肯放开她的手。

姜临晴无奈地说:“你不放,我怎么上去?”

他这才松开,但又抱住她,亲了一下。他上车,启动车子,又抓住她的手。

姜临晴:“你好好开车。”

池翮:“我要是不拉着你,我不放心。”

“我不走。”姜临晴望着单手开车的他。她今晚的行为是在把他拉入她的泥沼,她的前方可能有一个句号……

就当是她自私吧。

池翮的笑容不是轻松。

他没有和姜临晴说情啊爱的,他迫切地要她。

沙发床发出“吱呀”的晃动声响。池翮狠了劲,咬牙切齿和她说:“我恨我没有早知道……”

“是我自己不去医治。”要说悔意,姜临晴的比池翮的要更远更长。如果她足够坚强,就不会任由病情拖至现在。

她太怯弱,才落得今日的结果。

她不怪池翮。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留念的人。因为他,她才觉得自己被需要,她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是他的唯一。

“我要治,能活一天是一天,我不怕死,我怕你跟着我去。”要延续他们的快乐,唯有活着。

“你怕,你就留下来,别丢了我。”池翮自嘲地笑了笑,“说什么死后合葬,其实人死了,什么都没有的。”

“我曾以为,我不在意自己的落单。”姜临晴说,“我其实在上周末约了医生,约在下周。”她没有太强烈的症状,或许真的有希望呢。

“不等下周,明天就去。”

姜临晴带上了之前的所有的检查报告,住进池家的医院。

池翮毫不避讳,牵着姜临晴的手,直接和医生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院长笑着:“池先生好,姜小姐好。”

姜临晴的半个身子躲在池翮的背后。

院长:“病房已经安排好了。”

池翮点头:“谢谢院长。”

院长:“池先生客气了。”

呼吸科、胸外科的几个医生过来会诊。其中一个中年医生说:“姜小姐之前的报告比较简单,这次需要详细诊断。”

“麻烦医生了。”池翮向医生致谢。

病房是贵宾房,镶了一面大大的落地玻璃,敞亮无比。

姜临晴换上了宽大的病号服,站在阳台眺望远山:“你不要太张扬,到时候人人都传我是你的女朋友。”

池翮在她面前已经不怎么拿烟:“你本来就是。”

“我有病。”她说得特别认真。

他点头:“我又不见得很健康。”

“你有什么病?”

“心病。”

“哦,我也有。”

“我知道。”池翮说,“我们都有病。”

姜临晴:“……”

池翮打了电话给柳长旭,开门见山地说:“去墓园订一个合葬墓地,风水要好,还要大。”

柳长旭愣了愣,可没有问,恭敬地说:“好的,池总。”

姜临晴瞪大了眼睛:“你好端端的,买墓地干嘛?”

池翮靠在栏杆上:“别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大会安慰人。疾病不听安慰,但是相信医学。”

“你这么年轻……”

“你也这么年轻。”池翮弹了下她的头,“可是这个小脑袋瓜子,天天胡思乱想。”

姜临晴抓住他的手:“为了你,我一定配合医生的。”

她突然觉得,池翮的“有病”,不比她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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