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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糖(15)

宋骞否认:“能坐车我当然要坐车,但是,封闭空间不如这里宽阔,我怕你又浑身长满刺,割到我的手。”

姜临晴不知道刺是什么,只能调整放松。

宋骞:“我是给你一个缓冲的时间。我们认识不久,除了知道彼此名字,别的都很陌生。”

“宋先生不会想自报家门吧。”

他反问:“你想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

“没有好奇心?”

“如果你向我讲述了过去,肯定也要问我的吧。”

他点头:“那是自然。”

“反正我跟宋先生以后好聚好散的。”

“我们还没开始,你已经预计好离开的日子了。”宋骞见到她的侧脸。

她五官柔和,鼻子却是明锐的,鼻头尖尖。侧脸的角度比正面硬朗。

姜临晴笑了:“迟早要离开的。”

这是默认的,无需讲出来。但宋骞暗想,他该在她之前抢先开这个口。由她来讲,则是她要撇清的意愿更大。

朋友调侃的那一句“孤鹜”,忽然萦绕在宋骞的心头。

两人从公园的东南门走到山上凉亭,听了听老人家的唱戏,又到山下吃了两碗甜品。

要说中途有什么意外,就是姜临晴听宋骞说话时,听得太过入神,不小心将甜品的汁水溅到裙摆。

他们从西北门出来,天色暗了。

宋骞仰头,只见乌云密布:“快要下雨了,走吧,先去吃饭。”

姜临晴:“宋先生,上午是你请客,晚饭就由我来吧。”

宋骞浅笑:“以后有机会,再由你请。”

相处了一个下午,姜临晴领教了这个男人的魅力。若不是她有杨飞捷这座大山抵挡,恐怕也沦陷于宋骞的翩翩风度。

除了没有心,宋骞可以说得上完美。

晚餐结束,暴雨已经来了。

车子驶出,车灯照亮灰白的雨,人间像是被串起了丝丝细线。

宋骞问:“今晚可以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不允许自己再逃跑:“谢谢宋先生给我插队的机会。”这话,仿佛她是占便宜的一方。

宋骞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我家去吧。”

她捕捉到什么:“以前是去哪里?”

“酒店方便。”

“为什么今晚不去?”酒店才是一夜/欢愉的场合,来去自如。

“酒店太有目的性。”宋骞说,“到了我家,如果你紧张,可以先看看书,听听歌,或者打几盘游戏。”

姜临晴诚心地说:“谢谢你,宋先生。”

宋骞所说的“家”,不是常住居所。甚至,他半年多没有来过这里。

姜临晴又拽紧包包的袋子,用手指串起来,再放开。

宋骞靠在电梯栏杆,一手抄进裤袋:“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愿意?”

她点了头。心却跟着电梯楼层灯,一跳一跳。

他怀疑她的话,却不拆穿。跟她在一起,他的好奇大过欲望。

到了门前,宋骞按下密码。

锁灯亮,他听到里面的喧闹。

他狐疑,推门进去。

不知哪里来的一群人,正坐在他的沙发吃水果、嗑瓜子。说话的说话,唱歌的唱歌,好不热闹。

宋骞觉得脑中有弦跳了跳,退出来,关上门:“哦,进错了。”

姜临晴有些吃惊。密码不是对了么?

“再上三层楼。”他若无其事。

到了楼上的一间房,他又按下密码。

门锁发出干扁的,萧瑟的拒绝声。

宋骞再次尝试,密码又错了。

到了第三次,他谨慎,思索片刻才输入数字。

“叮当”,门锁开了。

一室漆黑,无人打扰。

宋骞:“进来吧。这里不常住,但管理处有人定时打扫。”

姜临晴踏出半步:“要换鞋吗?”她穿的是七厘米的高跟鞋,跟细且尖。

他无所谓:“随便。”说完,他却从鞋柜拿出了拖鞋。

金属细跟“咯咯”敲击地板,听上去莫名性感。

宋骞不禁低头。

她的裙子长至小腿,露出雪白脚踝。鞋码小巧,他感觉能将她的整只脚拢到掌中。

在他的注视之下,她崴了脚,正好换上了拖鞋。

宋骞问:“你需要什么消遣?书籍、游戏、电视或者酒精?”

“听你的安排。”

他浅浅一笑,冲淡了眼神的暧昧:“现在是你比我紧张。”

“这里有什么?”

“你想要的话,这里什么都有。”宋骞见到她裙摆上的污渍,“这样吧,你先洗个澡。这里的毛巾、浴袍都是未开封的。我去楼下准备一些舒缓心情的消遣。”

“宋先生,你是一会儿再回来吗?”

“嗯。”宋骞半开玩笑,“你应该不是一个会邀请我鸳鸯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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