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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糖(110)

同事们聚餐,没有个把小时,是结束不了的。

姜临晴吃完了,到处逛。

她在一个男装店,见到一枚袖扣。

简单的圆圈,跟她的项链吊坠差不多大小。乍看之下,仿佛吊坠和袖扣是一个系列。

她和池翮这么久了,她真正说得上送礼的,就是那一束狗尾巴草,还是香水展览剩下的。

池翮叫她一声“大金主”,她都不好意思了。

姜临晴买了这一个袖扣。她揣着这一个礼物,刚刚迈开轻快的步子。

然而又在扶梯上遇见钱永安。

她往下。

他向上。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再彼此点头。

擦肩而过的时候,姜临晴想喊一喊钱永安。她欲言又止,错过了时机。

扶梯上下运行。

她慌张地转身。

钱永安已经到了楼上,他跟着人群走。

她向上跑。

楼梯站的是往下的人。她要逆着商场人流,她要逆着扶梯方向,她艰难地回到了楼上。

钱永安已经失去了踪影。

其实,钱永安上次和她说的话,她至今也记得。她没有新的检查报告,就算她问他,他也回答不出新的内容。

姜临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池翮说“下次”,但他们真的有下次吗?

她焦躁了,只得拼命想工作,强迫自己冷静。

池翮到公司坐了一阵子,之后也来了展场。

一大群同事很是惊讶。

池翮只说:“你们说你们的,我听着就行。”

姜临晴刻意和他拉成了最远的距离。

四点半的时候,各部门同事达成一致意见。工作结束,大家留在这里也是大眼瞪小眼,估计能提前下班了。老板在场,不到下班那一刻,谁也不敢走。

池翮一眼看破,说自己有事,先行离开。

他一走,同事们才松一口气。

设计组的同事说:“池总对这一个展览非常上心,大家一定要加油干。”

之后,各自下班。

姜临晴跟偷情似的,等同事们走光了,她还东张西望,生怕有人来一个回马枪。她在原地站了五分钟,戴上口罩。

池翮等在楼上的咖啡店门前,出色又俊美,自然是众人焦点。

姜临晴鬼鬼祟祟,蹭到他的身边。她把头低了又低,顺手给他一个口罩:“戴上。”

他开玩笑问:“你怕被人捉奸啊?”

她点头:“是啊。”

“我只有你一个女朋友。放心,没人来。”话虽如此,池翮也戴上了口罩。

她挽起他的手:“我给你讲解一下我今天的成果。”

池翮:“说吧。”

姜临晴:“我想到了翅膀。有一款香水的留香时间特别长,我打算用飞过的翅膀来发散香气。”

池翮:“嗯。”

姜临晴:“我和彭寅讨论过这一项,他没有意见。”

池翮:“去做吧,照你的想法。”

小东西不如狗尾巴草送得随意。

直到回到家,姜临晴突然拉起池翮的裤袋,把小礼盒塞进去。

他挑了一下眉:“什么东西?”

“你猜?”她学着他的语气。

他反问回去:“赏赐?”

“对,金主赏你的。”

池翮拿出盒子,单手打开,见到小小的袖扣,他望向她的项链。

两个不是一个品牌,却有相似的设计。

他又把盒子盖上:“我伺候金主这么卖力,终于有赏了。”

姜临晴:“是我怠慢了。”

池翮随意地揣进裤袋里,像是对待无足轻重的东西。但装进去了,他又按住好几秒,突然抱起她:“我也赏你。”

他赏的是亲吻。这次又柔情缠绵了。

遇见钱永安,姜临晴觉得像烧了一条导火索。她眼见自己把池翮拉到了悬崖,满目是陡峭龟裂的峭壁。

他却不知道。

她一定要在山崩地裂之前,把他推向安全地带。但她迷失在和他的亲密里,不知何时会迎来毁灭的一刻。

她贪婪着。如果池翮不提,她就假装忘记两人的约定。和从前一样,当一只鸵鸟。

她变成了胆小鬼,紧紧抱住池翮,犹如抱住一根浮木。

三个月到期了。姜临晴一直没有症状。她心存侥幸。

池翮没有讲三个月之约。

两人默契地忘了这件事。

星期六的那天,向蓓在家里煮火锅,邀请了姜临晴。

姜临晴照例,拎了青菜。

向蓓一开门就说:“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搭档。”

姜临晴转眼望去,愣住。

对方也有些惊讶。

“这是我偶然在酒吧遇见的知音,尤月舞。”向蓓揽过姜临晴的肩,“这是我的初中同学,姜临晴。”

尤月舞翘腿坐在沙发上:“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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