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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无痕(247)

陈海此前虽然设计出神机战车的初型图,聚泉岭也试制好几辆机关战车,但就实用性都不趁陈海的心意,说到底还是他对机关傀儡的研究太肤浅了。

陈海想辞去潼北大仓的职务,减少与西园军及董氏的牵绊,也是想能有更多的精心研究机关傀儡术。

文勃源能准确说中他的心意,说明文勃源在潼北大仓有他的眼线,说不定在聚泉岭也有他的眼线,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谈妥这些事,文勃源就跟陈海说道:“燕京城里也诡谲莫测,短时间也不得安生,你暂时就在大营里多住两天——你身为宿卫将军,虽然是虚衔,但只要报备过,车辇出入大营也不算逾矩。宿卫军的编训操练,我也想能征询到你的意见。”

“多谢文大人爱护。”陈海拱手相谢,也不拒绝文勃源的安排。

虽说文勃源还是想一步步将他绑上宿卫军的战车,这不是他所愿,但他这次是将秦穆侯董寿得罪干净了,世子董畴那边短时间内怕也不会有什么表示,那他在明面上就已经失去董氏及太微宗的庇护,此前被压制下去的新仇旧恨,就有可能都跳到台面找他算账。

他虽然在铁桥巷有住处,但都不及宿卫军的大营及学宫里安生。

……

文勃源与黄门侍郎张忠,还有其他事情商议,陈海就起身告辞离开,由文府一名内宦小吏出身的老奴引领着,差不多是东大营最深处,有一栋独立的小院坐落在山谷里。

这栋小院环境也相当幽静,因为就位于神陵山北麓的山谷里,灵气也极为充裕,随时随地都能够修行。

三间相对宽敞的主屋及两边的厢房围合出一间院子,陈海与吴蒙、齐寒江以及苏绫临时住着,却也清净。

或许文勃源此前安排别的客人临时居住过,床褥等物一应俱全,还崭新得很,都不需要额外准备。

而在这里出去,进入神陵山西南的学宫也甚是方便,不用担心会有刺客敢闯到神陵山及宿卫军大营来。

过了一会儿,文勃源安排剑侍给陈海送来一枚能出入宿卫军大营的符牌。

陈海虽任宿卫将军,却是虚衔,仅仅是表示他有宿卫宫禁的资格,文勃源所送来的这枚符牌,才真正是宿卫军校尉级武官所专用,在宿卫军内部权限也大,要比虚衔管用一百倍,甚至能携带嫡系扈从、乘车马出入大营辕门。

要不是文勃源试图用蛊魂丹控制陈海的神魂,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文勃源对陈海都可以说是礼遇到极点了。

送走剑侍,关上院门,吴蒙才眉头微蹙地说道:“文大人在聚泉岭似乎也有眼线,要不要知会周景元、丁爽他们一声?”

吴蒙这些年在陈海身边,有些事不需要陈海特别吩咐什么,也知道陈海实际上是对文勃源有所戒防的。

聚泉岭收留五六万饿俘及诸氏族人,很难说将所有的眼线都清理掉,但现在怕就怕某些有心人的眼线布得太深,将聚泉岭所有的秘密都窥过去。

既然文勃源有可能将眼线安排到聚泉岭,那其他仇恨陈海或贪图练兵实录后续内容的势力,自然也会将眼线安插到聚泉岭去。

闹出乐毅这样的事情后,各方面对这些事都十分的敏感,吴蒙也不会聚泉岭日后会被他人从背后插一刀——也恰是闹出乐毅这样的事情后,吴蒙相信各方势力更热心往聚泉岭安插眼线了。

赤眉教安排奸细在陈海身边潜伏数年,就冒出一代名将出来,谁知道还能从陈海身上挖出什么东西来?

既然有眼线潜伏到聚泉岭,吴蒙就觉得有必要继续清理。

“唉……”

陈海轻轻一叹,摇了摇头不让吴蒙通知聚泉岭再做特别的梳理,他实际上都不担心聚泉岭的铸造内场,都有可能会被有些势力的眼线渗透进去。

聚泉岭有一天倘若想大量往外供应淬金级的兵甲及机关战车——也必然需要对外大量供应精良兵甲、战械,聚泉岭才能换得更多的发展资源——湖泥矿砂及机关战车的秘密就不可能永远瞒住。

不过,湖泥矿砂的形成原因,哪怕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当世人想要捅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聚泉岭已有一定的防备力量,其些势力暂时不大会出手争夺聚泉岭的控制权,但陈海心里清楚湖泥矿砂的形成原因,就算是被赶出聚泉岭,还能再找到一处能批量治炼淬金铁的矿源。

而聚泉岭此时所试制的机关战车,也比较初级,不需要特别的保守秘密;关于神机战车暂时还不能实现的一些新设计构想,相对要珍贵一些,他都留给舅父陈烈保管了。

而真正更精妙的构想,还需要随着他对机关傀儡术的研究日益精进,真正能融合两个世界的思想精华后,待他自己一点点的去挖掘。

更为重要的,他也有意想将机关战车制造的一些秘密,一点点的泄漏出去,希望有朝一日罗刹魔倘若真通过血云荒地大举侵来,燕州能多一些防备;而同时诸多势力能源源不断的从聚泉岭获得一些新的、有用的秘密跟新鲜东西,反而会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给聚泉岭争得生存及发展的空间。

都说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要不是能不断从聚泉岭获得好处,谁会纵容聚泉岭在秦潼山发展壮大?

第211章 羞辱

陈海让吴蒙、齐寒江、苏绫暂作休息,他心闲下来,在卧房里却寝食难言,掏出董宁送过来的书函,看她娟秀透纸的字迹,实难想象她是在那样的心情下,还不忘提醒他及时脱离险境,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事泄漏出去,将会让她在董氏、在河西更加尴尬、窘迫。

陈海对董宁的感情没有那么深,还一度因为伏蛟岭鞭刑之事而有所生分。舅父跟他提及与董宁的婚约之事,他更多也是考虑董宁的秉性,确实远非其他的宗阀贵女能及,这才不会拒绝与董宁的婚事。

而在董潘正式告诫这边之后,陈海表现出惶恐,主要也是希望世子董畴能知道他们确实是疏忽了,表明他绝无要傍董寿大腿的意思,仅仅是没有想到那么深而已。

而一旦真要在世子董畴与秦穆侯董寿之间做选择,陈海并无选择,心知舅父陈烈也绝不可能会弃世子董畴,而选秦穆侯董寿。

不仅董畴是武威神侯董良的嫡长子,更重要的,董畴在河西待人处世,要比反复无常、性情暴躁的董寿宽和得很,或许者更有城府,更有一代霸主的气度;只不过董畴城府再深,也绝难容忍他的世子地位受到同胞兄弟的威胁。

那时候陈海已无暇再去考虑董宁的感受。

陈海这时候捏着董宁的信函,情不自禁的想,当时难道真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只可惜现在木已成舟,再想做什么挽回,一切也都迟了。

……

秦穆侯董寿这些年来一直都支持在初曦时分修练不缀,修练过之后才大睡一场,到午时起床署理公务,然而他胸臆间充满着被羞辱的怒火,恨不得将陈海这畜生揪过来撕成两半。

陈烈虽然没有实权,但好歹还是河西援军的副帅,羞恼成怒的董寿理智还在,只是将怒气撒在那些看着碍眼的奴役侍女身上,一下午就有三名碍手碍脚的奴仆被他让人拖出去抽得半死不活。

也差不多到星光满天之时,董寿才突然想到他与董宁昨日到燕然宫觐见帝君时,董潘有那么一会儿反应很怪异。

神侯正值春秋隆盛的年龄,董寿等其他兄弟即便有争嫡世子位的心思,也都没有公然表露出来;而对其他董氏族人而言,此时也只需要效忠于阀主董良,没有必要这时候在董畴及董寿等人之间做出选择,大家平时都是遵令行事。

因而,董寿也就没有特别防备着董潘,满心以为他与陈烈在燕京敲定婚约后,河西也不会再有人站出来公然反对,但他这时候越想越不对劲:董潘应该是听到他与董宁谈婚约时,神色才突然变得异常,而晚宴前董潘还特意亲自赶过去接陈烈,行为就更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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