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官路商途(521)

许维回头看了一眼许思,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张恪的那辆银灰色Vs40,许思心里有些忐忑,张恪没有事先跟她打招呼,不晓得他要对许维说什么。

其他人倒没有太大惊小怪,六辆高级轿车依次驶出员工生活区。

夜已经很深了,坐在车里,感觉不到冬夜的清寒,能看见象山黑黝黝的巨大山体横在前方,沿山脊有一串线似的灯光将山体的形状给勾勒出来。

“许维姐,你以前有没有益隆镇上玩过?”张恪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都满腹心思的许思、许维两姐妹。

“上一次还是高中毕业时……”许维说道。

“变化很大吧?”

“是变化很大,那时候江边那里根本就是农村,我有个同学家住那里。”

“也就这两年爱达起来之后才有这么大的变化。爱达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让我想想,”张恪笑了笑,“其实爱达发家挺黑心的,现在一款最简单的单碟机在商场里要卖到两千六,你知道成本有多少?”

“这我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你不要出去瞎说啊。”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许维横了张恪一眼,“劳你这么郑重其事的吩咐?”

“呵呵,做亏心事自然怕给别人知道,”张恪嘿然一笑,看了一眼手臂交叠放在胸前的许思,眼睛又注目看着前面的路,“碟机比较复杂的部件是机芯,制造成本大约在25美金左右,另一个主要部件是解码芯片,解码芯片加上其他电路控制芯片构解码板,制造成本约8美金,系统控制芯片的制造成本不到3美金,加上机壳、遥控器等辅助配件,一台最简单的单碟机制造成本大约在40美金左右,你算算看,市场售价是制造成本的多少倍,是不是挺黑心的?”

“差8倍?”许维脑子里将人民币与美金汇率换算过来,惊讶的说,“怎么可以卖这么高价钱?”

“我之前跟许思姐有说过,世界上有两类人,一种人要什么没什么,哭天喊地,也没有用,他们什么东西都得不到,一种人,要什么有什么,有时候,他甚至还没有想要,别人都已经帮他准备好了……”

“你想说什么?”许维听不惯这种论调。

张恪笑了起来,他知道许维的成长经历与她过于刚强的性格,不会认同特权阶层的观点,继续不急不躁的解释说:“第二种人为什么能做到要什么有什么?无非是垄断本应该是绝大多数人应该享有的资源,许维姐不要皱着眉头,我又不跟你宣扬什么特权理论,我只是要跟你解释单碟碟机的商场卖价这么高的原因?”

“这能扯到一起去?”许维奇怪的问。

“当然,”张恪笑了笑,“解码芯片制造成本不到8美金,美国斯高柏公司出售给国内企业开价为65到80美金不等;机芯制造成本不到25美金,飞利浦上海工厂出售给国内企业开价为80到90美金不等,控制芯片的制造成本不到3美金,台湾电子厂商出售给国内企业开价为10到15美金不等,你说能不能扯到一起去?”

“技术垄断?”许维拍拍脑袋,完全搞不明白张恪扯到这一块要说什么。

“是啊,技术也是一种资源,斯高柏、飞利浦以及台湾的那些电子厂商们就是第二种人,他们垄断的这个资源……”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许维疑惑不解。

“一台碟机从爱达工厂出去,制造成本不到200美金,市场售价却要超过去300美金,今年十一个月,一共有一百七十万台碟机从爱达工厂流向市场,你算算看,爱达电子从市场里捞了多少钱?”

许维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睛,没有说什么,虽然她知道还有管理成本一说,不过这数字说出来也太吓人了。

“爱达电子为什么能捞到这么多钱?因为爱达电子也是第二类人,”张恪轻描淡写的说,“跟斯高柏、飞利浦他们垄断技术资源不同,爱达电子今年垄断的是市场信息资源,不晓得张立国教授有没有将央视标王这个问题在上课时拿出来痛批?”

“啊?”许维不可思议的盯着后视镜里的张恪,“你也认识我们国贸系的张立国?”

“听别人说过,一个老愤青,恨不能文革再持续二十年,几乎能想象他将爱达电子骂的狗血淋头,”张恪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爱达电子挺黑心的?”

“你觉得呢?”许维横了张恪一眼,“都不知道你这么点年纪哪来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你们从市场捞钱捞到手发软吧!”

“你这么说我没关系,你不要把你姐也骂进去,当时是大家一起昧着良心搞爱达电子的。从人民大众口袋里将他们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几千元积蓄骗过来,我承认我有罪,可是晚晴姐、许思姐,还有苏津东啊、丁槐啊,你今天看到的这么多人,谁能清白的了?再说了,爱达给江黛儿一年六十万的代言费,你以为这六十万真是我们自己掏腰包啊!”张恪嬉皮笑脸的说道。

许思嫣然一笑,双手撑着膝盖,感觉很温馨,张恪胡搅蛮缠的乱说一气,却是要帮她在许维解释眼下的处境。

许维算是听明白张恪话里的意思,沉默着不说什么。九四年发生的事情,许维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能感觉到许思为她所做出的牺牲,她自身过于刚强的性格,让她一直摆脱不了内心的内疚与自责。

张恪从后视镜里看着许维,许维手托着下巴,凝视着车窗外的夜色。

……

车进市区,夜已深,路上还有很多行人,爱达与科王的经销商大会,让海州的夜一下子喧闹起来。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许思,见她要睡着的样子:“你们夜里睡哪边,丹井巷?”

“嗯,跟孙姐她们住一起。”许思慵懒的伸了伸腰。

“都忘了问下午会议的事情,你听蒋姐、杨云她们有说起过?”

“绝大部分经销商都很痛快的签了合同,只有几家,因为之前私自提价给市场部重罚的几家经销商,杨云建议直接取消他们下一年度的代理权,具体的事情我也没问。”

“不问就不问吧,我也懒得问这事。”张恪跟着前面的车打着方向盘拐入沙田前街。

许维能明白张恪突然跟她姐谈公司事务的用意,一直以来,大家都在说张恪这少年不简单,那时他轻飘飘的将一切都推到他那个大家似乎永远都猜不透的富贵家庭身上。

孙尚义、葛明德、傅家俊跟家人还有叶建斌与他老婆丁文怡都住在丹井巷中段的那栋私宅,正好有四套起居间加卧室,孙静香、江黛儿还有江黛儿她妈妈李月茹则住丹井巷巷尾那栋私宅,张恪也没有特意的跟孙尚义他们道晚安,只在车上摇下车窗招招手,就直接将车开到巷尾。

张恪回过头看着许维:“我刚才开车挺怕的,你知道吗?”

“你会怕什么?”许维疑惑的问。

“你发现你阶级意识特别浓,我跟你说了那么些黑心的勾当,特别怕你想起自己的阶级立层不肯坐我们的车,那我们就只有跟你步行回市区了。”张恪一本正经的说。

“扑哧!”许维绷了半天的脸让张恪一句话搞得啼笑皆非,过了一会儿又恢复神气,瞪眼看着张恪,“在你眼里,我有这么白痴?”

“谁知道?”张恪招招手,回头对许思说,“太黑心的事情,就不要跟许维姐说了,看她苦大仇深的样子,恨不得将我们给革命了。”又将头探出车窗,跟孙静香、江黛儿她们告别:“我就不上去坐了,你们自己晚安吧,还有明天我未必有空能抽出时间来陪你们,你们自己先安排活动吧。”

张恪直接将车拐出巷尾,上了北山路。

让张恪胡扯一下,许维心情轻松一些,挽着许思的胳臂进了宅子。

这是相对空间狭隘的宅子,之前的天井用玻璃封闭成阳光明厅,青砖铺成的中庭改成一涨清水明池,清冷的月光融入粼粼清水,院门正对,明池另一侧建了一间日式和室,有几阶大理台台阶从院台连接到起居室,天井的四角栽着几件到冬天还郁郁葱葱的翠竹,相当的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