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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342)

棋下到中局,张恪的优势很明显,店主想要扳回劣势,在盘中主动发起攻击,想要杀张恪一大片棋;很多人都不下棋,围在他们旁边看。

旁人有人问:“你们怎么想着到林场承包林地?林场是市林业局的,背地里的弯弯道道更多,你们还不如直接找县林业局承包一片林地,这里的林地,有林场的,也有县里的,直接找县里,五千元就能拿三四百亩山林地,背后花费也不到十万而已,关系硬的话,五六万也能摆平……”

张恪拿起一枚棋子,听了他这话,心里一惊,落到棋子铿的一响,将旁边一粒子磕飞了,傅俊过去帮他将棋子捡起来。

周游问道:“二十公分的落叶松,拉到水边,一方要多少钱?”

“你是问成本?”站在一旁的男人问道,“你们这些人啊,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想过来承包林地?呵呵,不过也没有问题,只要找对门路,送对钱,不可能亏的,二十公分的落叶松,拉到水边的话……”那个男人心里算了一会儿,“不要八十。”

“真是好赚头,到外面,二十公分直径的松板少说也要二百六,原木也不可能低过二百……”周游怕张恪不清楚这里面的行情,索性将他所知道的数据报出来。

张恪没有下棋的好心情,承包三四百亩山林,只有五千元能够入账,摊下来,每亩山林不到二十元,拿来买几根树苗都不够,难怪沿岸看到都是濯濯童山!

这里一亩山林至少能出二十方的原木,抛开人工成本,一亩山林两千元总是值的,三四百亩的山林,经济价值接近百万,如今只需要五六万打通关节的钱再加五千元入明账的钱就能摆平,这世界还真是奇怪,难怪天寒地冻的,林场里桑拿浴室、美容院看起来会这么热闹。

要说自己是过来承包荒山植林的,店里这群人大概要笑了。桉树、白杨等速生类的原木价格低廉一些,约为落叶松的三分之二左右,不过产木量要高一些,每亩山林的经济价值相当,但是说起投入来,那自然要比承包山林伐高得多。

张恪放下一枚棋子,吃掉店主的两粒子,这下子,店主再没有回天之力,忍不住叹息,想要再下一盘,见时间已经很晚,怕耽搁张恪他们休息,会很失礼。

张恪这时候才说道:“其实我们是想承包荒山植林……”

张恪这话一说,边上人都愣在那里,他们都知道承包山林伐木出山那是好赚头,还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人过来要承包荒山植林的。倒是店主先反应过来,说道:“你们来承包荒山植林好,那是好事,你们只要到这家破店里,茶水任喝,棋任下……这些年砍树的不少,林业局明面上的那点收入,还不够买几棵树苗的,更不要说他们那群东西,背地里拿了钱,明面上还要公款吃喝,大片的山地都荒了,种树哪有砍树来钱快?他们也不想想,这树一直砍下去,没几年就要砍光了。”

九八年洪灾,上游还好一些,中下游受灾极其惨重,到那时候再制止滥砍滥伐只能说是亡羊补牢。

张恪很少会跟徐学平谈论政治上的事情,在下面听到些什么,只要不是跟自己太相关的东西,能不说则不说,当前的国情如此,徐学平心里不会没有数,说多了,只不过各自添堵。但是省林业系统的现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时候能整隶一下,或许能为九八年洪灾多留一些余地。

徐学平本来就是从政法系统出来的,这事情办起来也简单,授意省纪检的人直接查几起省林业系统内的案子,张恪心里想着要怎么跟徐学平说起这事才好。

除了这个事,还有小江流域堤防体系质量隐患问题,这可是导致九八年洪灾中小江多处溃堤的直接因素。张恪相信省内一定会有水利专家对小江堤防体系的稳定性产生怀疑,只是由于官僚体系的顽疾,这种忧虑的声音很难传到上位者的耳朵里去,即使能传到上位者的耳朵里去,会有更多报喜不报忧的声音来影响上位者的判断。

张恪甚至九六年或者九七年,小江流域发一次大的洪水,冲破一两处江堤,给人们提个醒,但是在张恪的记忆里,九六年、九七年两年,小江流域夏季的气候又出奇的稳定,暴雨期很短,也没有特别厉害的台风经过东海境内。

第315章 山茶

林场旅舍的条件不好,林场里还有招待所,不过年后过来的木材商人很多,那里已经没有房间,前面桑拿浴室也可以住宿,住宿条件要比旅舍好多了,但是整夜要给浴场里的小姐骚扰,还不如凑和着住旅舍。

房间跟学校的宿舍一样,狭长的房间里共有六张铺,还有更便宜的,同样大小的房间里摆下十二张铺,赶着年后到林场来找工的人多,十二张铺的房间,张恪无缘入住。

从棋馆出来已经过十二点了,住进旅舍一时没有睡意,便坐在那里聊天。关于林纸一体化,不知道很详细的资料,但是大体的内容还是清楚的,毕竟是锦湖日后必须要走的道路。林纸一体化,国内并没有太多可借鉴的经验,不过作为工业原料林或者生态保护上的目的,国内一直在搞速生树种的研究,只是投入极其有限,完全不能为现代造纸业所依重,只能说还算有个基础在那里。

聊天到天蒙蒙亮才睡下,第二天自然起不早,张恪还在睡觉,傅俊进屋来唤他:“恪少,昨天棋馆里的女孩子来找你跟周总?”

昨夜傅俊进到就能睡,清晨也起得早,张恪挣扎着起来,想到棋馆里那两个清秀的女孩子。

开棋馆的店主姓沈,沈约,是林场中学的老师,林场里很多人都姓沈,自家临街的房子,没有租给别人,自家开茶馆兼棋馆,不过平日打牌的人居多。

昨晚在店里两个女孩子,一个是店主的学生,也住林场里,晚上在店里玩。

想必是沈约的女儿沈莜来找他们,张恪拥着被子坐在床头,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周游说:“店老板大概手痒痒的,要拉我去下棋,今天你跟傅俊下去看看,我就在棋馆里等你们……”

周游起身正要将铺上的被褥叠好,听张恪这话,心想他未免太不厚道,咂了咂嘴,话都让张恪说出口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抗议才好。

漱了嘴洗了脸,都过了十点,腹中空空,张恪问沈莜这附近哪里有吃食,吃中午饭还嫌早,吃早餐也找不到地,找个地方吃碗条应该是有的,沈莜却说:“我家里请你们吃中饭,有山里刚打下来的狍子……”

没人介绍,这时候找哪家饭店会有真野味给你吃?张恪咽了一口唾液,跟着沈莜就往棋馆那边跑,一点都没有推却的意思。

店主沈约正跟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在下棋,他看见女儿沈莜跟张恪他们走过来,站起来招呼:“让小莜过去看了两回,你们都还睡着,这位是林大的周福瑞教授,周教授一直在帮林场搞速生树种的培育,听说你们有意到林场承包山地造林,一早就在这里等你们……”

张恪昨晚在旅舍还在跟周游商量,速生树种的培育技术,除了一些试点速生树木培育的林场外,主要还是依赖省林业林大学的科研力量,还打算让锦湖派人联系省林业大学,没想到赶到有林大的教授在林场里,还是搞速生树种的。

速生林的技术还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采取什么模式来运作,前期投入要控制、但是要保证一定的规模。

周福瑞六十岁左右,两鬓有些灰白,穿着九十年代还常见的中山装,表袋里插着两支钢笔,文革时,他在林场改造过,那时节,他就在林场搞速生树种的培育,有近三十年了。

周福瑞见张恪他们三人穿着得体,谈吐雅致,特别听沈约说张恪下了一手好棋,这无疑给让知识分子视为同类,增加好感,周福瑞直接说道:“学校过几天就要开学,我原打今天下午回省城的,所以赶着让沈老师将你们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