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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1373)

看见张恪打开车门,男人激动得嘴直哆嗦,除夕夜在大雪飘飞的高速路上走上四五十公里,都不是人能承受的事情,他矮下身子想将背上绑结实的孩子解下来好上车,他婆娘在旁边扯了他一把,低声说:“小囡吐他车上,你赔得起?”

北风刮着,女人的声音虽低,张恪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笑着说道:“真吐车上,找地方洗一下就是,还能让你们赔钱?”

“中!”男人眉逐眼笑,与女人将孩子解下来轻手轻脚的往车后座里递。

这一动弹,小孩子就受不住刺激的呕了两声,大概是前面吐净了,往浅黄色的真皮车后座吐出一滩带浅黄色痰水来,味道是很冲,小孩子大概中午时吃过蒜苔之类的食物。

没想到真就吐了,摸着座椅柔软的皮质,男人都有些犯傻了,那滩呕吐物尤其的刺眼。

女人抱怨男的说道:“你说你,就剩下三十公里路,走路就能要了你的命!”

张恪见他们进退不得的样子,从置物柜里翻找出一块汗巾递给那男的,说道:“都已经吐了,你拿毛巾擦一下,等下车了,你们帮我将这毛巾洗一下就可以了,”这才看见被子里裹着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脸发热烧得通红,眼睛睁着很没有精神,张恪伸过手在她额外上探了探,吓了一跳,体温高得厉害,跟男的说道,“你孩子烧得厉害,我先送你们去医院给孩子看一下吧……”

离新芜已经很近了,才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在车上跟夫妇俩唠了一会儿家常就下了高速。这两夫妇是新芜津县人,在建邺打工,老人身体很不好,他们就辛苦的将女儿带在身边,还说起建邺要办农民工子弟学校的事情,指望明年能将女儿送进去读书,就少了份担心。

到了市区,张恪就直接开车将夫妇俩跟小女孩送到市人民医院。

本来就有些发烧,坐车又晕车,给赶下车后又受了冻,小女孩子体温测出来超过四十度,当即就在市人民医院打针挂水。

“到了新芜就好办了,等小囡挂好水,我们自己坐车回津县,不敢再耽搁你时间了。”男人有些不安的让张恪先离开。

手机响了起来,张恪见是家里的电话,知道拖这么久没赶到家让他妈担心了,见小女孩子挂水还要好一会儿时间,接了电话便先离开医院赶回市委大院。

室外下着雪,天阴沉沉的,才三点多钟的天光就像黄昏入夜的景象。

没有进市委大院呢,就看到一长溜车停在路边,好些人都堵在大院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恪按着喇叭头到大门口,见警卫看他的眼神有些陌生,他车上又没有通行证,探出头跟他说道:“我爸是你们市长……”

“冒充市委书记、市长儿子这几天又不是你一个,”警卫咧嘴笑着说道,伸手挡住车头不让张恪开车进去,“要进去给谁拜年,我们不敢拦着;不过今年情况有些特殊,不是大院里的车不让进去,谁提着东西不让进去。就是三个老大下的命令,你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人了……”

张恪拍了拍脑袋,心想自己至于要冒充别人的儿子吗?拿出手机准备让他妈出来接他,看到顾晓梅从里面走出来,探出头喊她:“顾主任……”

市政府副秘书长顾晓梅就是走出来接张恪,走过来跟警卫说道:“这位是张市长的儿子,你们将车号记下来……”跟张恪说道,“怎么又换车了?”她记得张恪上回在新芜开的是奔驰600,这次却开了一辆保时捷回来。

张恪根本不记得上次回新芜是开什么车,见警卫神情紧张的跟他敬礼,笑着说:“有顾主任帮我作证,该相信我不是冒充的吧?”又问顾晓梅,“顾主任是要去哪里?”

“于竹还在你家里呢,我就怕你给警卫挡在门口,出来接你的。”

张恪心想顾晓梅一家这时候过来拜年,不知道是不是也提着一堆礼品给堵在门口,示意顾晓梅坐上车来。从大门进去到张知行住的小楼还有一段路,顾晓梅住进车就闻到车里有股怪异的味道,她也不便问是什么味道。

“到了新芜要往哪里野去了,”梁格珍站在门口抬手让张恪看手表,“跟你说的时间,整整差了一个小时。”

看着顾晓梅的丈夫于卫跟她儿子于竹也跟着从客厅里走出来,张恪就不想解释,随口说道:“路上耽搁了一下,有人在我车上吐了,卫婶回家了吧?我先打盆水将座椅洗一下,等干透了,味就难消了……我爸他人呢?”

“我刚让司机将卫婶送回去,你爸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梁格珍走过来打开车门,给车后座的气味冲得捏起鼻子,“怎么会有人在你车上吐?”

“废话真多呢,一回来就要审问我啊?”张恪跟她妈开玩笑道。

“这时候就嫌我唠叨了?”梁格珍在张恪头扇了一下,“整年都见不到你几回,你怎么就跟牲口似的就养不家呢?”

“我去打水……”顾晓梅心想张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早就猜到张恪绝不像表面上来得简单,不管怎么说,市长儿子的车脏了,她都要积极主动帮着洗车。

“不用了,”张恪阻挡道,“你们是客人,哪有让你们动手的道理,你们到客厅里坐会儿吧,我要洗车,就不陪你们了……”

顾晓梅当然清楚张恪话里拒人千里的意思,她带着丈夫、儿子上门,除了拜年之外,就是想着于竹也在东大读书,也该正式介绍他们认识一下,只是没有想到张恪的态度如此冷淡,看着张恪走了进来,她朝梁格珍笑了笑,说道:“张市长从来都是准时到岗工作却不会准时离岗回家,我们就不等张市长回来了,明天一早,我还要跟小成陪张市长下乡呢,到时候我再给他拜年……”就告辞离开。

“我就说不过来吧,你看看热脸贴冷屁股上了?”于卫抱怨道。

“这家伙在东大就是不爱理人的主,”于竹对张恪冷淡的态度也不喜欢,双手插在口袋里,悠然自得的踩着路牙走路,“你的儿子可没有资格跟他交什么朋友……”

“好了,你们爷俩怎么成话唠了,就当一家三口出来散步还不成?”顾晓梅笑着说道,有些猜测牵涉太广、太深,怕于竹年纪轻、守不住嘴,不会在儿子面前提这些事情,丈夫于卫又不关心这些事情,顾晓梅便岔到其他话题上。

顾晓梅级别还不够专车,大过年的又不便使唤小车班的司机,从市委大院出来,一家三口在雪里往新闸小区步行,好在新芜不大,从市委大院步行回新闸小区都不用半个小时,难得新芜冬天会下雪,也难得一家三口能有闲情逸致在一起散步。

顾晓梅顶了顶儿子肩膀,开玩笑的说道:“要不把陈宁约出来一起散步?”

“这时候都不知道小婧跟陈宁在哪里疯呢,”于卫笑着说道,“要不是你打电话回去问问看……”

顾晓梅拿出手机打电话回去,她女儿这时候也在陈育家,接到电话听说她们在街上雪里散步,就嚷着说要跟陈宁一起出来接她们。

快到城山路口时,看见张恪又开着那辆保时捷从后面超过去,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顾晓梅相信她们一家三口会很容易给张恪注意到,只是保时捷经过时没有减速,一直到前面路口拐弯时才减速。路口有个人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顾晓梅一家三口老远就看到这个人站在那里,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厚厚的羽绒衫,自行车龙头上好像还挂着两瓶酒,刚才路口绿灯时也没见他过去,在保时捷减速拐弯时,自行车突然就倒到一边,挂在龙头上的酒瓶也碎了。

顾晓梅疑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没感觉到保时捷拐弯时有碰到那人,自行车怎么就突然倒了?

张恪大概也意识到车尾有人摔倒了,他停下车探出头来看究竟,中年人这时候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喊道:“你开车怎么不长眼睛?你撞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