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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1420)

此时距闽东战事过去还不到三年,东闽郡全境都已经克复不说,晋安、泉州、漳浦、揭阳等府县业已恢复元气。从今年开始,在剔除南洋海贸以后,东闽郡向中枢缴纳的赋税将恢复了一百五十万银元以上。

莫要看一百五十万银元不多;就是奢家鼎盛之时,每年单纯从东闽郡抽取的钱粮,也不过其两倍之数而已。除了直接缴归中枢的赋税外,东闽郡去年还通过粮商及军购,向江淮地区输送了上百万石米粮,而在今年,此数能再增加一倍。

今年从东闽郡抽取的赋税以及平价收购的粮食,将能弥补中枢对江西及两湖地区的补贴——也就意味着,过了今年,随着江西及两湖地区的进一步恢复,中枢岁入就会快速而平稳的增涨,也许不用三五年,就能组织北伐,将燕胡逐出中原去。

顾嗣元心想:林缚也许会在北伐前废元另立新朝吧?

顾天桥不想顾嗣元心里想这么多,只是笑着回应,说道:“可不是多年未见,怕你在江宁停不了几天,又到外地去做高官,我可是听着信便追过来,凭白叫主公取笑了几句……”

“嗣元还要在江宁住一段时间;以后县丞、知县事以上的官员,转任他职,都要调入江宁学习新政,为期不少过三个月,才可赴外地任职,常学常新、常新常学,嗣元少不得要在江宁住上三五个月,”林缚说道,“倒是顾猴子你,我这两天就要把你赶出江宁去!”

“早年挨了张玉伯一顿臭脸,我可没有给你再惹事生非!”听着林缚要将他赶出江宁去,顾天桥当即就哭丧了脸。

“莫作这哭相,我想叫你去济州,又不是穷破地方,”林缚笑骂道,“从济州回江宁也就三五天,这回我希望你携家人都迁去济州……”

“这是为哪般啊!”顾天桥当即更像是天塌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莫非主公将张玉伯踢到济州去,觉得我在江宁活得太滋润,便叫我到张玉伯跟前再受几年的委屈?”

听着这边的动静,顾君薰、汤顾氏都望了过来:枢密院及军部一干人等,都不希望顾嗣元长远留在江宁;顾氏能在江宁城里走动的人物,也就顾天桥了;林政君在江宁,也唤顾天桥为“舅舅”——要是顾天桥再给逐出江宁,那就意味着顾君室虽占了个正室的名份,但在江宁也不会有什么后援。

“我归江宁,胡文穆跟我说,以我之功,诸子封爵、长女封郡君或开殊例封郡主都是可以的,”林缚没理会其他人的紧张,与顾天桥说道,“我打算替政君讨个济州郡君的封赏,你说我将你踢到济州,是为哪般?”

“啊!”顾天桥愣在那里,讶异的说道,“这是要政君做实封之发主啊!”

帝室封宗室女,都是虚封,如元嫣封阳信公主,根本不会叫元嫣去阳信受藩;而林缚则是有意叫长女政君将来去济州就藩。

顾君薰那边听着话,忙走过来,说道:“封济州,也是政君承受不起的福份;上次好在盈袖跟苏湄她们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诸公还以为是妾身有什么痴心妄想——这次可万万不要再起什么波澜!”

顾嗣元也是诧异,虽说上回说要立政君为储是林缚跟林氏诸人讨价还价,借机设了公府会议,这回见林缚说要给长女政君讨个济州郡君的封赏,却不像是说笑吓唬他们。

林缚叫顾天桥先去济州,说白了就是要顾天桥在政君成年之前,先在济州打好基础,以便政君将来过去就藩。如果不是想将济州之地交给政君世袭,完全没有必要费这般心思。

林缚说道:“这事与宗庭、宋公他们有过讨论。济州毕竟毗邻高丽、扶桑,而中枢又不可能长年在济州保持那么多的武备,且军政又不能叫都抚长期把持,所以需要设藩立贵卿以实民众凝聚之心,不过将来督抚官长还是由中枢委任;但济州离江宁又近,若封子设藩于海东,又非诸公所愿,所以我打算待政君成年之后,去济州长住……”

顾嗣元略有知悟,知道林缚确是有另立新朝之志,封长女政君于济州,则是将来治理海外飞地的策略。

海外飞地远离中枢,特别是风暴季,东海及南洋会断航三到四个月,中枢对海外飞地就难以有效统御。设藩治理海外飞地,藩镇就必须要对地方拥有一定的治权,甚至还要掌握一定的兵权,才能压制地方的觊觎之心。但是,济州同样离江宁又不算太远,封子于济州掌握实藩,说不定对中枢会有什么侵害。把长女政君封藩于济州,既能加强对济州的统御,而长女及其嫡嗣,对中枢的侵害实在有限得很,倒是一个可以妥协接受的选择。

卷十二(终卷) 定鼎 第36章 旧瓶新酒

“不要看甄氏、佐贺氏以及近乡氏此时臣服,但真叫甄氏独占高丽,叫佐贺氏或近乡氏独占扶桑,他们就未必真心愿意将济州割让出来……”

林缚叫君薰依偎在他的胸口,随意的摸着她嫩弹的乳,有些事情不需要跟顾天桥、顾嗣元说透,但需要跟君薰,以释其惑,免得她胡思乱想。

崇观八年初见时,君薰还是刚十六岁的天真少女,此时则是二十七岁的风华正熟、明艳丰美的妇人。只是为主母这些年来,君薰身上还有着天真娇憨的性子未彻底脱去,虽说未必能将内宅镇住,但她的这种性子,尤叫林缚喜爱。

林缚卧睡,手喜欢胡乱摸,君薰却是按着他的手不叫他乱动,偏偏有时候听着入神,要害处便落入林缚的魔掌,揉搓来,敏感之极,忍不住夹紧盈实的双股,丰满的臀也不安的扭动起来,娇嗔道:“直说正经事,又乱摸哪般?”

林缚扶着君薰的腰,叫她骑到自己身上来,君薰哪里愿意,但抵不过林缚力气大,给扳开双腿,腰给按住抵着那根大杵坐下来,挤起得津滑肉胀,君薰只是无力的撑着住林缚的胸口,嗔怪道:“怎个谈话呀?”

林缚咧嘴而笑,环着君薰纤细依细但极有肉感的小腰,说道:“帝国的责任,在于消弱疆域上的威胁,但术有王道、霸道,历代贤者皆言王道治国,王道治藩内可,治藩外则不可。数千年以来,外藩燕夷有多少是给王道所感化?帝国盛时,对外藩之威胁,自然是不屑一顾,但帝国弱时,又是那么的孱弱不堪。想叶济部崛起乌伦山,其丁壮不满万,即便是在控制燕东、燕西诸胡之后,丁口尤不足百万,然中原于燕蓟、晋中、关中诸郡,丁口近两千余万,能挡其分毫吗?比起燕胡来,高丽丁口逾五百万,扶桑丁口很可能接近两千万,要将来之大趋势,实在是无法阻止一姓统治高丽、扶桑,当如何消弥高丽、扶桑对中原的威胁?政君就藩济州,不仅涉及到中枢将来对济州的控制,还涉及如何消弥高丽、扶桑对中原的威胁问题。当然,我也要给政君一个交待,不希望林家内部个个都把眼睛盯在政君身上。”

顾君薰此前也担心立嫡风波会对女儿政君有长远的负面影响,真要大家都认同政君将来去济州就藩,立嫡风波的影响自然就消弥掉了——也深刻感受到林缚对她母女的用心。

只是君薰羞于叉腿跨在林缚的身上听他再一本正经的说家国政事,滚烫的脸贴着林缚的胸口上,直叫道:“不听,不听,你哪有半点治国、平天下的样子……”

“世人皆知我是最反儒家的,儒家八目何能束之我身?”林缚死皮赖脸的说道,但脑子里闪过一念,停在那里。君薰羞美了半天,见林缚不再乱来,迷惑的抬起来头,看着林缚岔开心神的样子,问道:“夫君又想哪里去了?”

“儒家八目,为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林缚恍若有悟的问君薰,“你说格物之目,当作何解?”

“前贤释‘格物’,言修持心性不为物牵,回复天理之知;又言知性不受外物牵动,致使自心知通天理,……”君薰家学渊源,说起儒学正义,比林缚都要精通好几分,这时心思给林缚莫名其妙的念头吸引,也顾不上羞姿,张口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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