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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1217)

敖沧海下马来,看到奢飞熊眼如死灰,不言不语,长叹一声,也没有折辱他的兴趣,抓住他散开一半的发髻,拔刀割断他的喉管,扔到地上,吩咐左右:“将叛首头颅传示诸军,以扬军威!敌营将以上,杀无赦,余者降则生!”

※※※

二十五日深夜,雨停之后,信江之畔就尤其的清静,林缚在上饶城里,还不知道池州军溃败的消息。

淮东军主力兵马,崇城军、长山军所属刘振之、张季恒、张苟、唐复观、陈渍、孙文耀诸部,都顺利通过淹地,进入信江中游地区。

其中陈渍、张苟所部以及骑营第一旅部分骑兵在南岸,以追歼奢飞熊残部,张季恒与粟品孝峙守花亭隘,封住横峰之敌的西逃之路,刘振之、唐复观、孙文耀等部则由周同统帅,从上饶西进,徐徐往横峰进逼。在横峰,浙闽军尚有两万五六千残兵未降。

夜已深,灯烛将残,林缚犹在灯下坐着阅看公函,傅青河、高宗庭也陪着不去休息。

宋佳推门进来,说道:“奢飞熊已在阵前问斩,其残部营将以上尽诛,除一千五百余残卒投降外,大约有两千人逃入武夷山中,沧海将军在岸请示如何处置?”

“叫敖沧海去花亭隘,先率张季恒部北上,与赣东先遣军汇合,收复赣东诸城;陈渍率部在南岸就地休整,着张苟率部继续西进,在收复抚州后南下打杉关,可沿路抵抗军势力,可择其精锐予以收编,与赵青山夹攻闽北,不能叫闽北之敌有喘息之机。”林缚说道。

陈渍所部两次追击、拦截敌兵,伤亡很大,需要休整、补充新的战力,才能避免战力下滑。

两千残敌逃入武夷山,最终还是要南逃到杉关、邵武去,其在深山之中没有粮草,还要翻山越岭,不会比张苟所部收复抚州之后再南击杉关会快。

闽东战事之后,奢家撤到闽江上游的兵马约有三万众,但奢家为守上饶,先后两次从闽北抽调精锐北上,如今奢家守闽北的兵马不会超过两万人。

赵青山在晋安府最多能有三万兵马沿闽江西进去打建安,林缚叫张苟率部一万两千精锐,从抚州南下打邵武、杉关。以四万兵力夹攻闽北,在兵力上已经占据绝对的优势。另外,赣南的抵抗军势力,林缚也是要收编的,不会使之脱离掌握,成为江西新的隐患。

这些事之前都有讨论,林缚随口下令,也不与傅青河、高宗庭再讨论。

“沧海在南岸定下调子,对顽守横山之敌,我看是不是也以此为例?”傅青河建议道。

“奢家军将多是用军功换来的,而军功无非是沾着江南百姓跟将卒的血,营将以上缚往江宁送审,余者降则赦,”林缚说道,“派人去跟周同说这事。这边辛苦一些,将要诛杀的敌将及官员名单详细的列写下来,叫周同用抛石弩打入横峰城里;敌军不乱,三天后攻城。”

尚有两万五六千残敌给围在横峰城里,营将以上的将领差不多有六七十人,这些都是不能宽赦的战争犯——林缚虽无灭人家、灭人族的嗜好,但从奢家而乱东南的浙闽军主要将领双手沾染的鲜血太多,造成的血仇太深,已无可恕余地。

“倒是不知江州那边情形如何?”高宗庭说道,“赣州之敌已于昨日北撤,想来奢文庄不会等兵力都撤到江州之后再渡江,要是岳冷秋在北岸稍有迟疑,情形还真难说……”

“岳冷秋何时肯没有保留的信任于我?”林缚微微而笑,说道,“奢文庄有决心将东线兵马都断臂放弃,怕是没有机会阻其北上!”

为打穿奢家在上饶的防线,林缚将崇城军、长山军都南调参战,在庐州、弋江的驻兵以水营为主,陆上战力十分有限,尚不足万。能不能封住奢家北渡之路,林缚也只能依赖于池州与荆湖。

而池州、荆湖,跟淮东是面和心不和,局势发展如此之急促,封堵奢家北渡的机会就那么一线,林缚并不奢望岳冷秋能把握,不过林缚这时候也没有想到岳冷秋会败得这么惨。

奢家在江州的残部渡江北逃之后,虽说江西大局已定,但还有很多事情要收拾,淮东军主力一时还无法抽调北上。

一是横峰之敌要尽快解决掉,另外奢家在闽北还有一部残军要歼灭,以及在袁州的黄秉蒿、陈子寿的问题也很头疼。奢家在江州的残部渡江北逃之后,胡文穆在鄂州的兵马东进取江州也是易于反掌,林缚还要头疼怎么逼胡文穆将江州交出来。

好吧,一堆头痛的事情等在前面要一一解决,林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与傅青河、高宗庭说道:“你们先去休息吧,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今天解决掉的……”挨着傅青河、高宗庭离开,林缚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躺下来,枕到宋佳丰腴、修长的大腿上,说道,“唉,一定要装病休养两天,要不你陪我一起装病吧?”

卷十一 狂澜 第57章 收复江西

青濛濛有光线透进来,室内似笼罩在半明半暗的透明水质之中。

林缚睡醒来,睁眼看着宋佳正望着自己,她的眸子在晨光里极美,清澈而无杂质,他与宋佳挣扎了半宿到拂晓时才睡下,看着室内里光线幽明,以为才是清晨,疑惑的问道:“我没睡多久?”

“呵,你都睡了一天,斜阳都下西山了,你还没睡多久?”宋佳嫣然笑道,身子侧过来,趴在林缚的身上,赤身裸体,叫林缚感受到她肌肤有如绸缎一般的细腻跟光滑。

“那你还跟我赖在床上?”林缚搂住宋佳丰盈的腰,忍不住往她弹性更足的臀摸去。

宋佳臀上的肉最厚,饱满而有弹力,嫩腻无比,有如胶体,特别扶床撅腰叫林缚扶杵而入时,臀波似浪,叫人看了美不胜收。

除了那娇媚的眸子外,林缚最喜宋佳这处。

宋佳叫林缚摸了臀痒挠心,半趴在他的身子上,似鱼在浅水的挪动,说道:“我醒来正看斜阳映窗,看得正美,哪个舍得起床?”撑着林缚的胸口,说道,“这下是要起来了,肚子都饿瘪了。”

“既然已入夜,何苦再穿衣裳、再脱衣裳?”林缚扶住宋佳的腰,不叫她起床。

宋佳手伸下一摸,林缚下面已经龙精虎猛的立了起来,略有羞意的一笑:“你真是饿得慌了。”听着院子里也没有动静,晓得别人不会不识趣来打挠,骑跨到林缚的身上,身子直起来,扶杵而坐,刚学磨面一般转动两下,便听着院子里有人走进来,却是高宗庭隔窗高声禀报:“浮梁急信,池州军在北岸大溃……”

扫兴之极,林缚与宋佳狼狈不堪的起床穿衣,也顾不上洗漱,急奔往大堂议事。

苏庭瞻从浮梁已撤兵,虞文备率部进驻浮梁,使得池州以西经浮梁到上饶的信道就此打通。就是如此,池州军败的消息也是拖到一天一夜才传到上饶。

经浮梁传来的信报,只写及池州军在北岸大溃之事,传信之时,枞阳、宜城、潜山诸城的得失还没有出结果。

林缚与宋佳进来,傅青河、高宗庭等人已经聚集在这里,将信报的消息直观的标识在地图。

“主公密函送达枞阳为二十三日夜,岳冷秋留在北岸,却叫邓愈渡江到南岸协助岳峙,可知岳冷秋二十三日时对主公所言并未入心,”高宗庭说道,“二十四日,子昂在庐州派人去催促岳冷秋调兵北上,但岳冷秋迟疑不决,到二十五日凌晨江州方面突然渡江,岳冷秋也应没有定策。岳冷秋被迫仓促应对,兵马分作三路进逼江州南北,祸根就埋在这里!”

林缚不关心池州军的胜负,问道:“江州兵有无趁池州兵败而掩袭庐州的可能?”

“比如掩袭庐州,我以为奢文庄有可能先夺江夏,”高宗庭分析道,“池州在北岸兵败之时,存信将军率第三水营最多行至庐江,闻池州兵败,第三水营即行止于庐江。庐州虽说兵少,但有第三水营相依,庐州应无大忧。而在北岸及池州水军相继大溃之后,池州在南岸进逼彭泽的兵马即往回收缩,岳冷秋在秋浦应还能集结近三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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