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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1016)

“这南面还是要早早的安稳下来才好,”苏湄想着林缚这些年来南征北战,难得有消息的机会,江山百姓,也是各自残破、各自飘零,巴望着战事早息,又问道,“是不是派人去一趟泉州?奢家在东闽就四五万兵马,还分散在各地,宋家要是能果断拨乱反正,必能牵制奢家对江西的用兵……”

“有话不晓得我当说不当说……”宋佳说道。

“这里又没有旁人,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林缚说道。

“谋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宋佳说道,“且不说文庄公多半会防着宋家;宋家不动,对淮东也是大功……”

苏湄颇为诧异,宋氏这时没有动作,对淮东又怎么能算是有功劳呢?

宋佳不理会苏湄眼眸子里的迷惑,继续说道:“纵奢家兵马入江西,驱虎吞狼也,亦是借刀杀人之策,高先生、叶先生他们嘴里不言,心里就真不清楚?即使将奢家打疲,迫使其退守闽地,李兵部的悲剧也有可能在淮东头上重演,我且要问:这时有宋家站出来的余地吗?”

宋佳的话说得冰冷无情,却也是道出奢家兵马西进江西,在更高的层面上,是符合淮东利益的。

即使这时合诸方之力,将奢家收拾掉,将南线彻底稳定下来,江宁接下来首先会做的事情多半不会是北伐、收复故土,更可能是先对淮东开刀。

淮东就在江宁近旁,相隔一水。

所谓“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哪怕淮河以北的故土都丢了,哪怕曹家在关中称帝,元鉴武都还能继续在江宁继续坐在他的龙椅上;要是淮东心存妄念,元鉴武的帝位就会立即岌岌可危。

有奢家这个火烧眉头的威胁在,江宁诸事就要依仗着淮东。再者江西局势糜烂,谁都不能收拾,甚至兵临江宁城下,淮东才有借口出兵西进。不然的话,淮东的势力只能往南北两线发展,而无法西进。

林缚轻轻一叹,看向宋佳,说道:“你说这些话真是扫兴啊,难不成这时就要开始计你宋家的功劳不成?”

宋佳低声说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维护宋家,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林缚说道,兴致颇有些给败坏,也没有叫宋佳继续解释下去。

通常说来,待价而沽这桩事,只能做一回,陈韩三这种角色,也是世间罕出。

林缚虽然还没有派人去跟宋家联络,但也不难揣测宋家的心思。

奢家实力犹在,宋家此时投向淮东,势必要承受奢家的疯狂报复,即使勉强守住泉州,情形也会很凄惨。但宋家此时不公开表态,不为淮东做些贡献,待大局已定,以降臣身份加入淮东,日后又怎会有宋家的出头之日?

宋佳的这番话,说跟不说,意义截然不同。不说,宋家是待价而沽,按兵不动;说了,则是淮东希望宋家这时按兵不动。

宋佳虽说点透驱虎吞狼的大势,但她另藏的小心思,林缚也是看得清楚。

※※※

日头渐斜,寒气渐重,林缚则与众女返回庄子。

宋佳的性子不大合群,住在东首的独院里,在湖畔有些败兴,回到庄子里就借口吹了风,先回住处去休息。吃过晚饭,教左氏姐妹习过字,便想早些息下,刚解开衣裳钻进有些发寒的被子里,就听见门外林缚与左氏姐妹说话的声音。

宋佳刚坐起来,林缚就推门进来。

林缚说道:“刚好,今日不用我来捂被子了。”

“臭烘烘的不洗干净,不许上我的床!”宋佳娇嗔道。

林缚坐到床边,她却从后面缠过来,拿温暖高耸的胸顶着林缚宽厚的背,帮他将衣衫解开。扶桑女入江绫织端着热水进来,蹲下来帮林缚解开鞋袜,帮他用热水暖脚。

“我想了想,你还是要去一趟泉州……”林缚握住宋佳绵软又滑嫩如玉的小手,跟她说道。

“你不担心我给扣在泉州回不来?”宋佳问道。

“你爹要敢将你扣在泉州,我就不认他这个便宜丈人!”林缚说道。

入江绫织倒是先“扑哧”笑出声来,手里一滑,林缚的脚脱空落在铜盆里,溅起一片热水,惹得她惊叫着要闪得开。

只是哪里闪得开,入江绫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脸涨得通红,脸上有着担心给责罚的楚楚可怜又有些羞涩,当年的雏女如今已经长成,更有着少女身上难觅的媚态,叫人看了心神荡漾。

“这妮子,我看得都心动,真是媚到骨子里了,”宋佳笑骂了一声,又咬着林缚的耳朵说道,“要不今夜你就收了她?”

这个诱惑真是不小,林缚说道:“还要跟你谈事情,算了,”反手隔着衣裳,抓住宋佳鼓涨的胸,总算将心里的诱惑压下去。

扶桑女轻叹了一声,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将水渍收拾过,端了铜盆走出去。

宋佳与林缚欢爱,她与左氏姐妹作为侍婢,自然要在外厢伺候着。

宋佳这敏感的身子,挨着触着,就娇喘呻吟不息,她们在外厢伺候着,哪次不听得面红耳赤、身子发烫?少女情窦初开,也巴不得尝试一下鱼水之欢。再者她本身是给入江氏送出来讨好林缚的礼物,要是礼物不给主人打开,也就失去应有的价值。也看到林缚看她的眼神里藏着一团火,有要她的心思,偏偏谈鬼捞子正事,怎叫人不失落?

林缚先将宋佳里里外外折腾、伺候了一番,弄得她身软求饶,才歇力相拥而睡,手摸着宋佳的臀,说起正事:“奢文庄逆势而行,有霸气,但宋公知势不可为,转守泉州以务经营,也不失为大智。奢家当然还有一战之力,而淮东暂时还无实力在闽东大举登陆,宋公意在存宋族,不愿意冒险搏功业,这个心思,我多少能有体会……”

“那你这时候还让我去泉州做什么?”宋佳问道。

“我需要宋家一个表态,”林缚说道,“驱虎吞狼也好,借刀杀人也好,淮东连年征战,难得打下徐州,有一个休整的机会,我就想着先歇一歇。要遏制燕胡打徐州,最好的方法,就是往庙山一线增派水营兵马——一方面我要将水营从南线抽出,一方面我要加大经营夷洲岛的力度,宋家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表态,叫我怎么放心?”

有时候仅有默契是远远不够的。

宋家乱世求存族,一旦奢家在江西得势,就难保宋家的态度不会发生变化——即使这时认可宋家继续隐忍不动,但也不想将来有可能给宋家反咬一口。

“谁叫我偏是劳碌的命,”宋佳轻叹道,“我要是真给扣在泉州回不来,你可不要忘了我!”

“真是舍不得你离不开啊!”林缚将宋佳抱起趴在自己的身上,猛嗅着她的体香。

“舍不得才叫见鬼呢!”宋佳嘴里不示弱,但臀往后退,抵住那根肉杵子就吞坐下去,想着一来一去,要几个月不能相见,心里更是不舍,要在今夜将今后数月的欢爱都索过来。

卷十 权倾 第52章 江西形势

于深冬酷寒之时,奢家大举提兵西进,犯豫章、赣州,朝野震惶、束手无策。

其时,长淮军南撤填淮西,淮西原有三万兵马,也悉数堆在淮河以北。

当时,燕胡十万兵马堆在寿张、东平一时,江宁更担心梁氏有变,举族降虏,北线兵马更不敢轻易妄动。江州、庐州的兵马,也都尽可能的北移,豫章、赣州等江西南部诸府县,防兵不足三万人。

浙西到赣东地区,虽说丘陵纵横,唯有河谷溪道可以运兵,但奈何处于内线,直线路程短。即使从婺源、上饶举兵西进,三四百里的山道,大军集结进发要十数日的时间,但走外线,从杭湖地区,经太湖进扬子江,溯水而上,到江州入鄱阳湖,则是数千里的路程。

杭湖军于十二月中旬之前收复富阳,防守形势大为改善,只要堵住桐庐进富阳、淳安进临水的两个口子,就能将奢家兵马封堵在钱江上游而不得东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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