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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让吾爱/七皇“弟”,乖乖上榻(737)

破云鸣钰跟着微微一笑,柔声应了一句:“好。”

见破云鸣钰毫不犹豫地带人追杀而上,众副将才齐齐缓过神来,不免觉得帝君大大的绝杀令下得太过残酷。

“陛下,这……穷寇莫追啊……”

不等他们说完,皇甫长安即便转过头来,漠然地打断了他们的话。

“孤王也不想杀人,以后要是遇上了,能少交战就自然就少交战,但……唯独这一战,不能心慈手软!”

因为,这是一场祭奠上了十万多英灵的血战!

皇甫长安要用它来震慑住天启蠢蠢欲动的虎狼,即便不能逼退他们所有人的狂妄野心,但哪怕能折服一个主将,就是造福了数十万的苍生!她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纵然他们是这场祸乱的罪魁祸首。

差不多过了三个多时辰,最后一名奔逃的天启将领被射杀了在马背之上,原先天苍地阔的草地在战火和鲜血的洗礼下,堆满了焦烂的尸体,腥血的气息裹着刺鼻的焦味,在原野之上随着狂风一阵一阵地半空中呼啸,宛如凄厉的悲鸣和哀悼。

面对着数十万的亡灵,大概是连上天都忍不住生出了悲悯之心,陆陆续续地落起了雨来,浇灭了草地上扑哧摇曳的火苗,成片成片的血水从尸体上流淌而下,冲刷进了雨水之中,举目而望,仿若一片血色的汪洋。

打着伞,皇甫长安静静地伫立在河岸边,看着那满目疮痍的景象,并无半分战胜的喜悦。

因为战争这种事情,是从来都没有赢家的。

边上,宫疏影横着一张琴,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连续弹拨着一遍又一遍同样的曲子,为逝者镇魂,为亡者超度,为生者祈祷。

这一场伏击之战,夜郎军队以一万不到的兵力,以一百不到的伤亡,全数歼灭了天启的十多万精兵铁骑,在霎时间传遍九州,震惊各国朝野!

天启帝君盛怒,欲挥兵直指夜郎帝都,却是被忌惮火器的朝臣纷纷上谏,给拦了下来,甚而放缓了争霸天下的齿轮,转而开始密谋起了夜郎的新型武器。

得到天启惨败的消息,除天启之外,九州其他各地则是士气大振,纷纷重整军队,奔赴夜郎,表示愿助夜郎一臂之力,粉碎天启雄霸四方的野心!

看着天下形势一片大好,差不多达到了那一仗的目的,皇甫长安的罪恶感随之也减轻了许多。

只还是放心不下教父大人,加之天启也仅仅只是暂时收回了利爪,并没有彻底地偃旗息鼓,皇甫长安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想着能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带着三千皇家军团偷偷地直逼天启国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天启的国之根本必然会因此动摇,士气也会更加地雪上加霜!

正当皇甫长安抱着一团密密麻麻的地图在屋子里密谋着,一枚飞镖忽然从窗外射了进来,在射入窗口的前一秒,被宫狐狸一枚暗器给打落了下来。

微抬眉梢,接过花贱贱递过来的字条,皇甫长安垂眸一看,却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午时一刻,水月楼见,你一个人来。”

而落款居然是魔王大人温孤偃?

对此,花贱贱只瞟了一眼,便道:“这不是温孤偃的字迹。”

宫疏影立刻追加了一句:“不许去!”

揉了揉字条,皇甫长安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孤王一定要去呢?”

她有隐隐的预感,要见她的那个人,纵然不是温孤偃,但很有可能……会跟教父大人有关。

见皇甫长安坚持,破云鸣钰知道拗不过她,只得退了一步:“那我们也去。”

“可是对方说只让孤王一个人去,你们要是跟过来,他不肯见孤王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剔着眉梢,李青驰显然也不放心,“我们在暗处跟着,不被发现就好了!”

知道甩不开他们,皇甫长安也没再说什么,当即换了身衣服,驾马奔向了水月楼,然而在水月楼里左等右等,却不见有人出来见她,皇甫长安便猜到对方是发觉有人在暗中跟了过来,不免有些失望,怏怏不乐地牵着马走了回去,想着对方应该还会再联系她。

离开水月楼没走出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颇为响亮地朝她喊了一声。

“那位公子,等等……你的东西掉了!”

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喊自己,但皇甫长安还是下意识转过了头,一抬眸,便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朝她走了过来。

皇甫长安不由微微一诧,疑惑道:“你们……是在叫我吗?”

说着,穿着粉色衣衫的一个秀气小女儿就咚咚咚地跑了上来,对她甜甜一笑:“大哥哥,这是你的玉佩,你刚才落在门口了,我爹我给你送过来。”

闻言,皇甫长安更诧异了,她今天根本就没带什么玉佩在身上好吗?

看了眼小女儿手里的玉佩,皇甫长安正要开口解释,抬眸的瞬间,却见微风轻扬,吹起了那个男人面前的一抹黑纱,露出了掩藏在斗笠之下的那张脸,以及嘴角勾起的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皇甫长安离得近,却是看了个明明白白,不禁微微一愣,尔后迅速反应了过来,笑着接过了那个小女孩手里的玉佩,道了声谢。

“不用谢!”临走之前,那小女孩还不忘对皇甫长安挥了挥手,“大哥哥再见!”

等他们走开之后,花贱贱慢悠悠地从巷子里踱了出来,举目看了那三人一眼,转而问向皇甫长安:“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有问题?”

“哦,没什么,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了起来,皇甫长安随口解释了一句,“刚才我的玉佩掉在了门口,被他们捡到了,所以拿过来还给我。”

“这样……”花贱贱还是觉得那个戴斗笠的男人有些奇怪,不由朝着他的背影多看了两眼,然而见皇甫长安神色如常,对方又牵着两个孩子,便没怎么放在心上,转而问道,“那人没来?”

皇甫长安摇摇头:“怕是发现你们跟来了……我们先回去吧,他若是真心想见我,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嗯。”

点点头,见皇甫长安蹙着眉心略显失望,花贱贱心思细腻,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即便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态,难得没有幸灾乐祸地火上浇油,反而揽上她的肩头安慰了一句。

“别想太多了,他那种人不会有事的,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缠上了,应该不会拖得太久。”

捏了捏袖子下的玉佩,皇甫长安没再说话,刚才起风的那一瞬,她看到的那张脸……跟温孤偃至少有七分肖似,若非他的另外半张脸上没有那块触目惊心的疤痕,皇甫长安差点就叫出了声,但显然,那个人不是魔王。

而在天启的皇族之中,同魔王大人长得相像的,据皇甫长安所知就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天启太子——

温孤岚!

教父大人曾经跟她提起过一次,温孤偃虽然是千镜雪衣一手调教的,但因为性情过于冷淡的缘故,两人并不十分的亲密,反倒了太子殿下温孤岚,对千镜雪衣有着近乎膜拜的心理,他之所以能由一介不受宠的妃嫔之子坐上东宫太子的宝座,便是拜千镜雪衣所赐。

而眼下,堂堂的敌国太子不在天启朝堂商讨政事,反而乔装打扮跑到夜郎的边城来找她,这里面显然有猫腻!且十之*,必然跟教父大人有关!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不由加快了步子,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跟花贱贱说说笑笑,嘲讽那个射来飞镖的家伙是无胆鼠辈,不敢光明正大地出面跟她对峙……私底下,她却是很清楚,如果不摆脱掉奸夫们的庇佑,那个男人势必不会出来见她。

皇甫长安不是笨蛋,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个什么图谋,无非是想擒贼先擒王,抓她做人质,但是为了教父大人,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