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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母皇被抢了(52)

见镜月未央坚持,镜月千修知道说不动她,只得放手让她上台,一边拧着眉头殚精竭虑地思考万一她被打伤了要怎么收场,难道真的要砸了西门九幽的场子?

第二场比斗在西门九幽变态的规则下晃眼就过去了,眼下一胜一负,双方都死了一个人,倒真是哪边都没有得罪。最终的胜负就看这一场,镜月未央眼下已然丝毫不在意结果,她只想一掌拍碎眼前那个男人的脑袋,狠狠挫一挫西冥王廷的锐气!

看到上台的是个女人,似乎还是个公主,魁序不由微微一愣,镜月三公主的名头他略有耳闻,当年剑魔似乎也提到过她敛的月莲神功,确然是小觑不得。

镜月未央走到擂台边缘,捡起沾染了血迹的长剑,继而转身走近千叶的身边俯身合上了他的眼睛,才抬头正视对面那个身材魁梧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不止的男人,翻手转了两圈长剑试了试手,最后唰的劈面直指对方眉心:“出手吧!”

魁序见状不由微微蹙眉,举剑换到了右手。

看他做这个小动作,镜月未央有些不悦,挑眉朝他哂然一笑:“怎么,你看不起本殿?”

“三公主误会了,在下并没有半分轻慢的意思。”

听到“三公主”几个字,众人不免一阵惊异,这个看起来清灵动人的少女,竟然就是传说中嗜血残杀心狠手辣荒淫无度的镜月三公主?怎么看着不太像啊……传闻中的三公主不是镜月帝君最宠爱的女儿吗?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凤城来,还……还上了以命搏命的擂台?!

“那你是什么意思?”镜月未央完全没有理会台下众人的议论以及那些异样的眼光,扬眉笔直看进魁序的黑眸之中,“你不是左撇子吗,换成右手不是小瞧本殿又是什么?”

魁序被她凛冽的目光看得微微一震,心头腾起了不好的预感,然而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半分:“三公主有所不知,在下从来都不是左撇子,只是曾经败在吾皇手里之时在下曾立过誓,如若赢不了吾皇半招,就再不用右手持剑。然而眼下有幸得遇三公主这等劲敌,在下性命堪忧,不得已才破例为之。毕竟,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此言一出,场中再次掀起一阵议论纷纷,仗剑沙场所向披靡的四骑魁序竟然不是左撇子?以他的武功在江湖中排名决然不下前十,然而这样的高手竟然连冥皇半招也胜不了,那个久居深宫的年轻帝王,到底是有多强大?!

镜月未央闻言只淡然一笑,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先声夺人一直都是西冥惯用的把戏,冥皇武功如何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难为眼前这个虎将这么看得起她,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好好还礼一番?

见镜月未央收回长剑换了左手,魁序眸光一动:“三公主这般又是作何解释?”

“既然你这么看重本殿,本殿自然也要礼尚往来。这倒是巧了,你是个假左撇子,本殿却是个真左撇子,只不过母后自小叮嘱本殿用左手待人是为不敬,是以本殿才勉强用右手写字执筷。但不管怎么说,握剑还是左手比较顺,这一点想必魁将军再清楚不过了。”

“那在下就承蒙三公主看重了!”魁序猛然加重话音,举剑就冲了过来,香台早已点上,刚才说话废了太多的时间,这场比斗必须速战速决!

镜月未央立在原地却是一动未动,微眯起眼睛看着噼里啪啦的雨幕中疾冲而来的那个男人。

隔着层层飘摇不定的雨幕,众人只见得那名魁梧的男子如离弦之箭般飞身朝那少女刺去,速度快得惊人。眼见镜月未央就要被一剑劈成两半横尸当场,下一秒却只看到那娇小的影子一闪而过,以更快的速度绕到了男人身后。远处雷声滚滚,轰鸣整天,一道撕天裂地的闪电龙虎般盘踞在天幕上,张牙舞爪吞云吐雾,瞬间照亮了雨幕之中拼力搏杀的两个身影。

雪白冰冷的剑光横空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叫人看不清晰,众人只听得台上一声轻斥爆喝:“三招之内,让你死得痛快!”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两人便就火速朝两边弹开,镜月未央执剑背对着场台,雨水顺着冷锐的眉峰滑落脸颊,面上是前所未有的萧杀戾气,叫人望之生畏。

而在另一边,魁序拄剑撑地,面色平静却是没有异样的表情,剩下的十名枭骑见状不由齐齐皱眉,在香柱灰飞烟灭的刹那,首阳飞身上台,一手探上魁序的脉搏,竟已五脏俱裂而死!

最后这一场终极的高手比斗,结果竟然是——

枭骑之中最厉害的剑手被人秒杀!

擂台上大雨倾盆而下,镜月未央一把扔掉长剑款步走下台阶,剑锋上的血水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只剩下冷硬冰凉的剑刃。在场之人不乏武学高手,却是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她的剑太快了,如果不是这场暴雨,也许还会更快!

比斗结束良久,看台上还是一片静谧,众人沉浸在镜月未央带来的震慑之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西门九幽起身拍了两下手,宣布凤城的最终归属,大家才如梦初醒似的意识到比斗已经告终了。这场短暂而激烈的决斗比他们想象的要来得更精彩,同时也更骇人,想必不久之后,镜月三公主即会以武学造诣再度扬名天下!

镜月千修显然也没料到镜月未央的剑法精进如此,惊喜之下甚而有些担忧,月莲神功乃是邪功,练得越深威胁越大,万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只怕会万劫不复。

“央儿,你的手流血了。”

镜月未央抬手瞅了瞅,果然指腹处破了一道伤痕,想来是拿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她确实是左撇子,但“三公主”不是,当初为了不露馅一个劲儿拼命练习右手,还不曾用左手拿过剑,方才武斗之时确然有些冲动,好在有惊无险。但不管怎么说,杀人的滋味……真的不太好。

镜月千修迎上去拾起她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含了含,看着她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有些心疼:“怎么了?”

收回瞥向擂台的视线,枭骑的反应却是没有特别激动,只迅速地将战死的两名同伴抬了下去,跟着便就告辞离开,也不再做无意义的争辩,明明就是张狂的作风,行事却异常低调。这是镜月未央第一次正面与西冥交锋,只一战,且是打赢的一战,却让她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刚才那一杀招她几已倾尽全力,然而魁序竟然生生受住了,换做一般的武者定然早已当场暴毙而亡,他却强撑着躯体单膝跪向西方——冥皇,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转头对上镜月千修担忧的目光,镜月未央勉强扬了扬嘴角:“我没事,只是……不太习惯杀人。”

听到这句话,朝他们走近的西门九幽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眉梢,不习惯杀人?这话从镜月三公主嘴里吐出来,当真是稀罕。

不等西门九幽走近,一名披甲带盔的护军忽而匆匆赶了进来,神色严峻地凑到西门九幽耳边小声报告了几句,西门九幽闻言抬眼朝镜月未央瞥了一瞥,继而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镜月未央回房沐浴换衣,西门九幽才款步走到镜月千修边上,把方才的事通报给他:“刚刚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拿了三公主的令牌出了城,本城主已派人追堵,不知靖王如何定夺?”

“放虎归山,势成大患,”镜月千修的凤眼中一抹厉色横扫而过,“截下他!”

西门九幽淡淡一笑,本就丑陋的面容变得愈发骇人:“你不怕三公主会怪你?”

镜月千修闻言勾起唇角,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人是你杀的,她又怎么会怪我?”

闻言,西门九幽笑得更欢了:“你几时变得这般无赖了?”

“不这样做,”镜月千修敛了敛睫毛,神色间不自主地透露出几分无可奈何,还有几分势在必得的狠厉,“……我得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