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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幼稚(33)

带着栀子香味的头发又过了他的警示线。

头发跟主人一样,看着老实听话,实际上一点都不老实,想过线就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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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也是,头发乱七八糟散开在枕头边。

贺明涔坐着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倾身,伸手帮她稍微理了下额前乱掉的碎刘海。

他以前也不常碰她的头发,只有某些特定的时候会。

比如扣住她的后脑勺要接吻的时候,再比如往下吻嫌头发碍事要撩开的时候。

收回手,贺明涔蹙眉抿唇,看着病床上还没醒过来的虚弱病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想到这个。

男人略躁地低下眸,摁摁眉心,又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放空大脑。

又守了半个多小时,喻幼知的师父老沈和黎队姗姗来迟。

两个人先问了喻幼知有没有事,确认没事后,黎队去找医生拿检查报告。

人证已经有了,这会儿几个大学生都在警局里做笔录,实际的证据一拿到手,立马就能放开手上门逮捕。

平时不苟言笑的黎队居然破天荒地笑了,还拍了拍贺明涔的肩,夸他做得好。

原本这次队里安排他们两个人去酒吧调查,是想暗访顺带找点线索,不求有什么重大突破,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晚上,竟然把酒吧楼上的密室逃脱给端了,这样下来等嫌疑人抓回来,和密室逃脱有关的宾馆以及酒吧都逃不了干系。

虽然喻幼知破案的方式很莽,颇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但确实有效。

等黎队走了,还剩老沈和贺明涔一块儿守着喻幼知。

老沈先给徒弟掖了掖被子,然后笑着对贺明涔说:“之前她还和我抱怨说跟你合不来呢,这不配合得相当好吗?”

贺明涔抿了抿唇,问:“她说跟我合不来?”

“对啊,跟我们科长指定不要和你一起调查呢,”老沈一高兴,毫不犹豫就把徒弟卖了,突然又似乎意识到什么,咦了一声问,“不对,我们科长确实跟黎队说了小喻的诉求啊,怎么和她去酒吧的还是贺警官你?”

贺明涔摇头:“不知道,他直接叫的我。”

他确实不知道,本以为反贪局那边会给他安排个男同事一起查案。

这事儿其实不怪科长没传达到位,也不怪黎队自作主张。

黎队一开始确实有考虑过喻幼知的诉求,但队里其他人一致认为,酒吧那种地方,就得贺明涔去。

队里人的原话是:“就我们副队了啊,长得帅人又高,一八七有腹肌,一看就是常年混迹酒吧的那种渣男玩咖,往那儿一坐绝对跟环境完美融为一体,我们几个都长得太正派了,一看就是根正苗红好青年,进去脸上就写着‘扫黄打非’四个字,不合适不合适。”

黎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所以最后还是让贺明涔去了。

当然真正的原因肯定不能跟贺明涔说,等贺明涔接到任务顺口问了句这事儿怎么不找别人的时候,黎队低咳一声,淡淡说自己最放心他去。

然而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案子已经有了重大进展。

两个人又在病房待了会儿,老沈察觉到了贺明涔脸上透露出来的淡淡疲惫。

“也不知道她多久醒,医生刚跟我说可能这一觉直接睡到大天亮,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睡个好觉吧?”老沈说,“等过会儿我也走了,我叫我女儿过来替我守下半夜,女孩照顾女孩总归方便一些。”

“不用麻烦沈检你女儿了,”贺明涔摇头,“我守着吧。”

老沈摆手:“没事儿,是我女儿主动要求的。”

贺明涔蹙眉,似乎对老沈的女儿要来照顾喻幼知这事儿不太理解。

“哦忘了跟你说,我女儿叫沈语,就今天跟你们一起在密室逃脱里的那个大学生,”老沈解释,“我接到她从警局打来的电话,也听她说了,我平时就让她别老单独去一些地方玩,她非不听,还好她今天碰上你们了,不然……总之我也得跟你们说声谢谢,等小喻出院了,我和我女儿肯定要请你们两个吃顿饭。”

说完,老沈又正儿八经地对贺明涔说了声谢谢。

贺明涔理解地点点头:“没事,也是巧。”

“所以说有缘呐,你快回去睡觉吧啊,这里有人照顾小喻的。”

贺明涔淡笑,还是婉拒了老沈的好意:“我留这儿吧,等她醒了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他说要留下,老沈肯定也不能强行赶人家走,毕竟这也是关心他徒弟。

为了不打扰喻幼知休息,两个人干脆去了外面聊天,话题也总绕不开她。

老沈给贺明涔递了只烟,可惜医院不能抽,他收下,就放在手里把玩,动作散漫,香烟在修长的手指中灵活转动着,像十几岁的男孩子无聊时总喜欢转笔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