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假幼稚(216)

于是他做了那个卑鄙小人,先是利用了席嘉,让她飞去了英国拆散那两个人。

再然后又发现了打火机的秘密,引导她将自己父亲的死联想到贺璋头上。

她那么爱她的父亲,即使力量式微,她也不会罢休。

之后分隔的那几年里,喻幼知每次打电话小心翼翼地问他明涔过得好不好时,他一边看着家里那个消沉颓废、再也没有了当初天之骄子模样的明涔,一边对她说他很好,他的身边有席嘉的陪伴,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她在电话那头小声啜泣,说那就好。

贺璋的阻挠,再加之他和席嘉精心的破坏,年轻的两个人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接二连三的挫折,一段感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然而他低估了这两个人的感情。

尤其是明涔。

明涔口口声声说的恨,都抵不过重逢后他对她最本能的偏爱。

“在你回国之后,明涔也立马回国了,他那段时间过得不比你好多少,”贺明澜说,“这几年,他一直是一个人,从来没有接受过席嘉。”

说完这些,他终于解脱般地松了口气。

被子下的手抚着隐隐作痛的胃,贺明澜口中干涩,虚弱启唇,问她:“幼知,你喜欢过我吗?”

斯文俊秀的面庞此时苍白至极,他微拧着眉眼,期盼地看着她。

“哪怕你后来移情别恋了。”

移情别恋也没关系,至少她是喜欢过的,这样他也能有一点安慰。

然而他只听她声如蚊蝇,却还是不愿骗他,坦白地说:“……对不起。”

她就喜欢过一个人。

那个曾经明明很不待见她,后来却又把她疼到了骨子里的人。

明明骄傲到了极点,却唯独对她却再三退让的人。

贺明澜的城府有多深就有多聪明,瞬间就什么都懂了。

“那你现在还喜欢明涔对么?”

她咬着唇,诚实地嗯了声。

贺明澜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她:“你知道如果我再狠心一点,完全可以逼你再跟我订一次婚么?”

喻幼知小声却坚定地说:“但这次我不会再听从你的安排了。”

“我知道。”

他叹气,唯一的一次告白遭来的却是拒绝,内心实在郁结难以平复,终于还是冲动地伸出了手,重重将她揽进了怀里。

喻幼知挣了两下,他扣着她,轻声说:“只是抱抱。”

那是他一直以来都贪恋的怀抱和温度。

可惜这些从来都不属于他。

属于另一个人。

贺明澜依赖且不舍地闭上了眼,等过了片刻后,才放开她。

沉默片刻后,他对她柔声说:“你爸爸当年共事过的那些同事很多都是从外地赶来的,我给他们安排了在这家酒店两天的吃行住宿,所以他们还没走。招呼我已经帮你打过了,等你和明涔解释清楚以后,去找他们问清楚当年的事吧。”

“之后你爸爸的事,如果还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就当是我的赎罪。”

-

房门被叩响,自从席嘉离开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没再动弹过的贺明涔睁开眼,下意识以为是酒店服务,对着门口说了句不需要。

然而叩门声却一直没停。

他啧了声,起身去开门。

“我门口不是挂了请勿打扰——”

话未说完,他垂眸一看,是那个刚刚跑过去找贺明澜的人。

贺明涔脸色一沉,迅速就要将门关上。

喻幼知反应很快,赶紧用手撑住门不让他关。

“我有话跟你说!”

他冷声说:“有话就去找你的贺明澜说。”

“可是这些话只能跟你说!”

他微愣,然后又迅速回过神来,抵着门不让她进来:“不听,走开。”

男人用了力气关门,喻幼知知道自己就算把全身的力量撑在门上也比不过她的力气,她没有办法,只能在门即将被关上的那一瞬间,把自己的手伸进了门缝里。

“啊!”

她瞬间痛呼,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贺明涔一慌,立刻打开了门,抓起她的手查看。

细白的手上多了一道红痕。

“你傻吗?明知道门要关了还把手伸进来。”

喻幼知忍着痛,反握住他的手说:“我是故意的。”

他还是不肯看她,别扭地咬着下唇,喉间干涩,沉声说:“手没事就放开,别耍赖。”

“我说完就放开。”她仍是执拗地抓着他的手。

贺明涔无奈,放弃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深吸口气,一双杏眸坚定地看着他,鼓起勇气说:“我从头说起,一开始我不应该骗你说我喜欢你,就算那个时候我在你家过得很委屈,那也不是我可以利用你的理由,对不起。”